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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财务预算

布莱迪堡的政务厅位于城堡中央大厅的左侧,相较于广阔高大的中央大厅当然要小得多,但是容纳不到二十名城堡官员在里面办公还是绰绰有余。

时间还早,也没有什么紧急的公务需要处理,官员们正在享用着城堡茶点师为他们精心冲调的咖啡。一般来说,他们要等执政汤玛士过来了才开始处理公务,在公爵大人成年正式掌权之前,布莱迪岛的一切政务都需要执政大人拍板。

所以这些官员们正在与同僚闲聊,或是就某件公事交流一下自己的看法,或是谈谈家庭的琐事。不过大家都是体面人,并不会让政务厅和港口镇的酒馆一样嘈杂。所以当威廉三人靠近的时候,大家都听到了鞋靴踏地之声,众人一起回头往门口看去。

见到威廉和汤玛士一起出现在门口,官员们忙不迭地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向两人行礼:“公爵大人,执政大人。”

威廉也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早上好,各位绅士。”

走进政务厅,走到了长桌尽头,威廉当仁不让地在上首的靠背椅上坐了下来。众人都很诧异,因为以往威廉很少到政务厅来,即便是来了,也很快就离开了,从来没有坐下来停留过。于是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执政汤玛士,却见他没什么表示,依旧是一副嘴角含笑的表情,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威廉的下手。

“请坐吧,各位。”招呼众人坐下来,威廉对坐在左边第二位的财务主管招呼道:“契布曼,希望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已经完成了。”

契布曼起身向威廉鞠躬,以他那肥硕的肚子,做到这个动作还真有些困难。他拿起一份文件,说道:“当然,大人,正要向您汇报。”

将文件递给威廉,他接着说道:“经过计算,我们举办一场骑士比武大会的花费大概是一千五百枚左右的皮斯托尔。”

皮斯托尔是王国铸币厂铸造的金币,重量大概在6克左右,上面刻着“亨利一世”头像,由于王国财政状况良好,铸币厂出产的皮斯托尔含金量很足,所以购买力一直很坚挺。当然,王国铸币厂不光铸造金币,还铸造银币艾居和利佛尔,整体上来说,一个皮斯托尔能兑换十枚艾居,一枚艾居能兑换三枚利佛尔,而一枚利佛尔,则能够兑换一百枚铜便士。

一千五百枚金币,听起来似乎不多,实际上,这已经相当不少了。

以契布曼为例子,作为布莱迪堡的财务主管,他一个月的固定薪水是十二个皮斯托尔,这些薪水保证了他和他的妻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每天都能以松软的白面包作为主食,配以一定的肉类和时鲜的蔬菜水果,还让他和他的家人都穿着体面的衣服,他的家里还雇佣了一名健壮的男仆和一名年轻的女仆,出远门的时候,能够有一匹健壮的驽马拉着四轮马车,并且,契布曼还在最近为他的儿子准备了一整套骑士侍从的装备,包括一身锁甲、一件皮甲、一把长剑,一面镶铁圆盾,以及一匹三岁龄军马。当然,公爵为他和他的家人提供了住所,所以他不必为房价担心,即便港口镇的房价并不高。而契布曼表现出来的这些生活水准,都是他明面上的薪水足矣支撑的。

而契布曼这样的生活水平,在布莱迪岛或者说是在整个王国都处在中上层的水平。

所以,一千五百个皮斯托尔确实不少了。

接过羊皮纸质文件,威廉随手翻开,一边欣赏财务主管的书法水平,一边示意契布曼接着说下去。

“这一千五百皮斯托尔的花费主要是在布置场地、比武用具、照料战马、饮食酒水等方面,”契布曼一项项地说明这些金币的用途,作为一个精于算计的财务主管,他将每一项需要花费多少金币都已经罗列了出来。

场地来说,城堡内的军营训练场就很适合,不过需要进行一定的改建,至少要加上一些围栏,还要为公爵和即将到来的贵族们准备看台;比武用具的话,战马和铠甲武器都是骑士们自备的,威廉需要提供的,就是大量的骑士长枪,一场比武下来,至少需要准备五百根长枪;骑士的战马自备,但是草料总不可能也要求人家自备,而战马可不是只吃草就行了,而是需要豆子、燕麦乃至于鸡蛋混合的饲料的;至于酒水饮食,至少不能让前来的贵族和骑士们觉得自己的公爵是个穷鬼或是一个吝啬的葛朗台。

威廉听了不住点头,对他的工作表示满意。

最后,契布曼说道:“大人,除此之外,您还需要为比武大会的优胜者们准备一些奖品。”

威廉将手中的预算放下,转过头询问汤玛士:“叔叔,你认为用什么作为奖品最合适呢?”

“按照传统,比武大会大体上分为了两部分,马上长枪格斗、徒步剑术格斗,我认为,准备一匹优秀的战马和一整套的骑士盔甲作为冠军的奖品再合适不过了,而亚军和季军,给他们一些金币或是一把精钢骑士剑就可以了。”

按照现在的行情,不要说什么名贵的宝马,只是一匹五岁或是六岁龄的健壮军马,黑色无杂毛,无受伤和疾病历史,市场价值大约就是一百皮斯托尔左右,一套骑士盔甲要贵上一些,也不超过一百二十皮斯托尔。

一匹战马、一套骑士盔甲,再加上两名亚军和两名季军的奖品,也就是说,在奖品这一项上,威廉需要花费的金币就在五百枚左右。

这样算下来,整个比武大会,威廉需要支出两千枚左右的金币,大概相当于财务主管十四年的薪水。盘算了一下,即便是身为坐拥庞大财富的顶级贵族,威廉也感到了一丝丝的心痛。

所以,他询问契布曼:“整个比武大会下来,我们没有一点好处吗?”

“呃,”契布曼一时语塞,不过他很快解释道,“当然不是,大人,通过这场比武大会,您的美名将会在每一个贵族和骑士之间传扬,普通百姓也会对此津津乐道,他们会对生活在布莱迪岛这个富饶的领地高兴,会为兰开斯特家族的统治感到骄傲。”显然,契布曼认为,骑士比武大会带给威廉这个年轻公爵的声望远不是两千枚金币能比拟的。

当然,这也正是威廉的目的所在,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要收获更多、更切实的利益。所以,他皱眉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些摸不着的,我要的是亮闪闪、沉甸甸的皮斯托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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