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挑了他的脚筋吧”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剑一样狠狠扎在了刘楚鸣的心上。他听到这句话时,双腿不由得有些颤动,他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栽在了背后的椅子上。
刘楚鸣“坐”了回去,南寒月便也以一个无所谓的样子坐了下来。
她淡着眼眸,双手交叉支撑在双侧的扶手上,她淡笑着望着眼前滑稽的刘楚鸣,不说话。
坐在主坐上的南齐郦眉毛皱了一番却又很快松开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目光落在了南寒月的身上,细细打量了一番,他现在有些搞不懂自己的女儿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从前性子是那么的胆小,可自从她回来之后,便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从前在他眼里“南寒月”身上的标签不过是怯懦、胆小,也找不到比这些词更贬低地词去形容她了,可是再看看现在,完完全全的就是改头换面。
与其说改头换面倒不如说“南寒月”整个人都换掉了,也的确如此。
刘楚鸣坐在椅子上躯体颤抖了一番,然后他努力吸了一口气,平息自己的心情,然后向南寒月道:“四小姐,挑了脚筋未免对犬子来说太狠了点吧。只要不断胳膊断脚,我刘某还是可以接受的。”
刘楚鸣这句话不就明摆着说他不允许南寒月这么做了吗,既然都说出来了,还用得着这么委婉?
南寒月抬眼看了他一眼,随时端起了旁边桌子上侍女刚端来的茶,递到嘴边,饮了一口,随即放下了杯子,冷漠道:“可以,我也可以答应刘家主这个要求。”
本以为南寒月这样说是代表她会松口的意思了,刘楚鸣那一颗砰砰乱跳的心也算是放松了下来。但是南寒月却并非有这个意思。她好像就是特意挑在刘楚鸣放松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她道:“那就赐白绫吧,还能赏个全尸。刘家主看这样可以接受么?”
刘楚鸣越是更换意见南寒月就越是狠厉,从一开始的割肉,到挑断脚筋,直至最后的赐白绫,简直是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损!
听到这句话,刘楚鸣刚放下的心有猛然悬了起来。他的手不自觉地一哆嗦,那手上刚端起的茶杯便从他的手上掉了下去。
“咚――”
茶杯与地面碰撞在一起,不过是鸡蛋碰石头的表现,茶杯碎了一地。杯子里的热水随着茶杯的陨落也溅了出来,那热水溅致刘楚鸣的衣袍上,冒了两下白烟后便散去了。
看着就让人忍不住会“嘶”一声的热度,它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双眸满载惊讶地望着南寒月。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感觉疼,还是被南寒月所说的话刺激到没感觉了。
可不管是哪个原因,今天这件事都得有个了解。
刘楚鸣再次沉默了,他低下了头看着地上已经冷却下来的热水,自己的心也随之冷了。他知道,这样和南寒月对峙下去没用,而且他越是讨价还价,南寒月就越是狠。
他有些发恨,静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地握起了拳头,再看他那双眼睛,早已经是厌气弥漫了。
这时,当南寒月和刘楚鸣双方都不讲话时,坐在一旁的尹艳芳却突然开口了:“啊哈哈,阿月可真是会开玩笑,你看把刘家主吓得。”
尹艳芳的一句话打破这般平静,不知道她这句话是在安慰刘楚鸣还是在激怒南寒月,总之,她这句话就不是这时候该说的。
“阿月,依我看啊,你就让刘家长子跪下给道个歉好了,倘若肠子肚子流一地的,咱们脸上也不光彩。”
南寒月猛地一下把杯子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然后转过头怒瞪她一眼。
尹艳芳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便没想理会她,可谁知给她脸色她不砍,偏偏又是嘴贱还要再补刀一句,这次南寒月可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她也不知道尹艳芳这个脑子怎么长的,就算不会看人脸色连闭嘴也不会?
真是会惹事!
“既然二姨娘这么说的话,那我便让刘译文当街强抢你,然后在跪下给你道歉,可好?”
“二姨娘可真是悠闲,看热闹不嫌事大?倘若姨娘觉得这个方法可行,那我们便试试,到时候姨娘可别后悔。”
南寒月的话总是能让尹艳芳吃瘪。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个道理倒是人人皆知。可如果连这种无耻的行为都能化了,那天底下还有什么法可言?干脆不立法好了。
尹艳芳听了南寒月这么一说,她不由得动了两下身体,她深深感知旁边有两道不是很友好的目光在瞟向她,她坐的倒是更不由自在了。
原本刘楚鸣听到尹艳芳的话还以为有些期望可盼,谁知这期望还没发扬光大便被扼杀在摇篮里了。这些他整个人都像是跌入了悬崖,无助的感觉全然环绕在他的身边。
他现在也不知道是该怪罪自己还是该怪罪刘译文了。明明就是“没有”的事情却偏偏闹得这么麻烦,为了保住他的命现在竟然让他来低三下四请求一个废物原谅!
刘译文简直比废物还废物!
南寒月见着眼前的刘楚鸣不说话,看见了他那恨不得把自己吃了的样子,便是故作问了一声:“怎么养,刘家主可考虑好了?断胳膊断脚还是赐白绫?”
刘楚鸣稍顿了两下,说道:“昨日被犬子强抢的并非是四小姐吧?既然不是四小姐那四小姐便无权决定这件事的结果了。”
言外之意不过是要安玉熙站出来发表她的意见罢了。
看来刘楚鸣可比他那蠢儿子聪明多了,知道钻缝子,专门找软柿子捏。
他这么说的目的,无非就是用自己的身份给安玉熙一些压力,从而“无罪释放”他的儿子罢了。既然他的震慑对南寒月不起作用,那区区一个侍女还是会好些的。
见刘楚鸣这么说南寒月便又是轻声一笑,她伸出手朝着身后挥了挥,从那一派侍女中便缓缓走出一道身影,那是安玉熙。
南寒月将安玉熙拉到自己的身前,指着她,对着刘楚鸣说道:“这位就是,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刘楚鸣见到了安玉熙心里好有些小高兴,看着样子不过是一个怕硬的人罢了,她肯定会放过刘译文的!
刘楚鸣张口便要说话,可谁知安玉熙看了南寒月一眼后,冷静道:“刘老爷,我没什么意见,只要我家小姐决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