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在医院门口找到了陆笙。
“陆笙,你怎么不在里面等我。”
陆笙没有回答他,低着头玩弄着手机,老胡拉了一把他的衣袖,发现他的情绪有些不太对,相对于来的时候一副病态的模样,此刻的陆笙像丢了魂一样。
“我靠,陆笙你到底怎么了?哪个庸医还能把你魂儿给治没了?”
老胡看着他的状态有些着急了,想要拿过陆笙手中的中药。才看见他满手暴露起来的青筋,以及被捏得不像样儿的中药袋子。不由得抬起头看向陆笙想解开疑惑,此时的陆笙哪有平时的模样,虽然不苟言笑,但表情也永远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现在这个满眼通红,狼狈不堪,奄奄一息的人是谁?老胡有些恍惚,是七年前那个找不到何亦欢的人吧,七年前的陆笙才是这样的。
说起何亦欢的消失,至今有些戏剧化,所有的巧合凑在一起成就了今天的陆笙。当时何亦欢跟陆笙已经冷战了一星期,大概原因只有恋人之前才知道,旁人能知晓的不过是甜蜜之外的矛盾。陆笙在凉了何亦欢一星期以后,还是忍不住心疼,于是特意去买了她爱吃的蛋堡去女生宿舍找她,在楼下打她电话是关机,陆笙紧皱眉头,于是又打给颜韵,让她叫何亦欢下楼,颜韵有些懵圈。
“亦欢不是去找你了吗?你没见到她?”
陆笙一时语塞,转身往回走,亦欢不是这样的女孩子,从来神经大条不善细致。有什么就会说什么,怎么会给自己一个这样的惊喜,而且还玩儿神秘将电话关机?颜韵见陆笙一声不吭,电话里传来的只是一阵阵风声夹杂着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陆笙?你怎么了?”
“我没事,颜韵,亦欢要是回来你告诉我一声,我怕在路上碰不到她。”
陆笙说完挂了电话。在偌大的校园里找寻何亦欢的身影……
何亦欢消失了!
这是在陆笙找了两天后得出的结论。陆笙回了宿舍坐在透凉的地板上像失了魂儿。他迫使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企图在周围找到她能去的地方,只是这个学校,如果连颜韵都不知道她在哪儿的话,那又有谁知道呢?
陆笙后怕到抓狂,彼时的老胡还是个游戏王,原本安心打游戏的他也被陆笙拉出来找何亦欢,老胡在心里不是不对何亦欢有意见,但实在冷不下脸来对付她,自己正在追颜韵,而且颜韵也高冷得只跟何亦欢一起玩。没办法也只得在跟着一起找人。
陆笙想到了报警,他觉得是不是何亦欢受到威胁,被绑架了,没办法联系到他。老胡劝他冷静,现在的陆笙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一心只想找何亦欢,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颜韵后来也听到一些只言片语,担心何亦欢的安危。但是还好没有自乱阵脚,想到去辅导员哪里问清情况,最后的法子就是报警了。
再后来,就是被告知何亦欢已经退学了,一星期前办理的手续。没有人知道她的具体情况。陆笙绝望了,是不是那场冷战就成了他们分开的原子炸弹?陆笙又想笑,好像什么都掌握在何亦欢的手里,开始的时候是她红着脸问:
“你是不是喜欢我?”
最后是她带着一身刺,离开了他的世界……
陆笙不知道怎么形容何亦欢带来的所有感受,像是在梦里被狠狠给了一巴掌,惊醒了尚未圆满的美梦。又像是锋利的刀刃刺进心脏的疼痛。无法言说的沉痛感折磨着陆笙,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现实。
在何亦欢走后的一年里,正值大四毕业,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颜韵红着眼跟老胡告别,说要休学。对于何亦欢依旧是毫无消息。陆笙每天如同发条上的机器,也如同待逝的行尸走肉……
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而此刻站在医院门口的陆笙,眼神里透露出的无助与迷惘分明是七年前的他,老胡拍拍他的肩膀,陆笙微微仰头,长叹一声
“她终于又出现在我视线里了,我以为一辈子只能靠着回忆度日,我以为最喜悦的是守着过去那些甜蜜的日子,只是与她在一起的日子太少太少了。不够自己舔舐。老胡,我现在最开心的是以后每天能看见她,不求别的。尽管她身边早已有良人相伴。”
过去的七年里,陆笙从来不怎么提起何亦欢。最多的只是说想念,今天的老胡无疑看见了最真实的陆笙,一个被黑匣子关着的陆笙,只有在何亦欢重新出现的时候,被委屈在黑暗里的陆笙才能重见光日,才会变成大学时的样子。那个在篮球场上意气风发,不拘小节的陆笙……
“老陆,何亦欢在利城,你早就知道了吧?颜韵说当时你反应挺冷漠的,原来你只是在她面前装大尾巴狼。”
老胡见到颜韵那天就问过何亦欢的情况。颜韵望了望窗外,叹了口气,只说:
“她在利城,准备结婚。”
这样的消息该怎么告诉陆笙,这跟告诉他何亦欢死了有什么区别。一样是绝望,一样是得不到,一样如同晴天霹雳。所以当时他选择不说。
而今天,陆笙见到了何亦欢。那么他们是不是还能重拾过去?不会了吧。何亦欢已经重新选择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