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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是时间,是我们都变了

生活远不止眼前的工资和休假,还有不该逝去的过往,在回忆里活得太久,终究会在某天回归现实的时候遍体鳞伤……

何亦欢从陆笙的病房出来后,便发了消息给褚一慕,满屏的歉意说自己有事不方便过去。然后匆匆忙忙的回了家,褚一慕的回复自然是理解的。

何亦欢满脑子都是陆笙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想起了大学时的陆笙,还有过去七年陪着自己的褚一慕。猛然发现,大学时期那个深入骨血而被封存的陆笙,像重获新生的孩童一样正一步一步在心底攻城掠地,强势到让自己忽略掉时刻陪在身旁的褚一慕~

爱已成往事,往事从未淡去。

何亦欢无力的躺在床上,两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竟没了半分神气。以为从此狭路不相逢,只是未到时。她又怎么会知道本该回去子承父业的陆笙,选择独自一人打拼,在这个充满物质的社会,一步步匍匐前进……

回忆过去的事情越来越多,何亦欢有些喘不过气来,右手捂住心脏的地方,想哭却没有眼泪。于是伸手去摸手机,打电话给颜韵,想让她出来见见面。

“韵韵……”

何亦欢嗓子有些哑,翻了个身继续说道:

“你在哪儿呀,有没有空?”

“我在你家楼下,赶紧在门口候着~”

颜韵有些喘,何亦欢住的小区好是好,可是要一步一步的台阶往上爬才能到她住的单元楼,就有些很让人费力了,想必当时的开发商有个皇帝梦,想日日感受朝臣跪拜的优越感~每回两人相约,要么她在小区门口等,要么就是相聚靠缘分,见面靠手机了。

何亦欢在房里想了下,决定还是下楼等着颜韵,披了件针织衫就往楼下走,电梯到达一楼的时候,正瞧见颜韵往这边走,于是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呵出一口白气……

十月的天真是冷

颜韵抬头便看见何亦欢抱着身子,仰着天微微出神。七年不见的她身上早已褪去一身骄傲,变得有些温婉~此时在她身上竟找不出当年一丝一毫的气息,若不是这身皮囊,她哪敢相信在这个陌生城市的街头,听见一声?“韵韵”~

时间教会我们成长,却教不会我们该怎么保持原来的模样。

“亦欢,你怎么下楼了?”

颜韵站在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比何亦欢要矮一些,自然不能假装深沉的摸摸她的头。她又不是陆笙。

“想着我韵亲临寒舍,自然是没有客人独自上楼的道理。”

何亦欢挽着颜韵的手到进电梯门口,伸手按了按钮,走了进去。

气氛突然有些低沉,彼此都不知道怎么该怎么开口。这样贸然闯入别人未曾涉足的岁月里,该是不礼貌的。

她们终究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吧,何亦欢消失的时候连最要好的颜韵都不知道,再次相遇却是七年之后……

“亦欢,你今天去医院了吧?”

颜韵首先打破了沉默。

“恩,是老胡让你过来的?”

“嗯,他说你情绪有些大,让我过来陪陪你,虽说他在大学的时候都不怎么待见你。其实也就是个刀子嘴。”

“我知道,在这里见到陆笙是我预想不到的,更何况陆笙还躺在病床上。”

你看,七年过去,两个人还是能在只言片语中默契得猜到一些事情,像是过去、像是过去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说你来利城是准备结婚的。”

何亦欢转过头望着颜韵,有些迷茫。正准备开口。电梯门开了,欲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两人先后走了出来。何亦欢掏出钥匙打开门让颜韵进去。

“褚一慕还真是会金屋藏娇啊,上次我来时这客厅还是些寡淡的颜色,没想到现在已经变成有些居家生活的暖意了。想来是彻底对你死心塌地了。”

颜韵四处打量着这间房子,墙壁都重新贴过了墙纸,想来是住得急,不然怎么也是翻新一遍。原本带着有些沉重的茶几,也换成了原木。

“你倒是来一次打趣一次,上次来说他不在乎,这次倒又是变成了死心塌地。过来有些着急,堂而皇之的占了他的地方,倒是委屈了他。”

何亦欢面儿上轻松,心底却是觉得越是上心,越是会觉得亏欠,他又怎么不知自己是个什么脾性的人。怕是因着这个缺点。准备打持久战了。

“亦欢,你真是好命,七年前是,七年后还是。只不过七年前的是陆笙,七年后的却是褚一慕。你看,连胡逸城都不忘让我来看看你。”

颜韵躺在沙发上,眯着眼,有些困意。

何亦欢不想再纠结到底是自己好命还是别人倒霉,想来想去着实有些伤脑。不管是陆笙还是褚一慕。她现在有的只是亏欠,亏欠过去给陆笙带来伤害,亏欠现在褚一慕付出的无私。

“韵韵,我倒是宁愿没有人在乎~”

何亦欢进了厨房,靠在冰箱上,叹了口气。此刻躺在沙发上的颜韵,还有自己都有了些怒意,七年后的两人,到底是隔阂了……

且不管七年之间到底能产生了多少美感,单就一年半载的不联系都会生疏。这世间哪有天长地久,有的不过是彼此的心心念念。

沙发上的颜韵也意识了到问题,七年后的自己早已不是当时那个能推心置腹的颜韵,那时的颜韵会躲在何亦欢的被子里说小秘密,生动风趣,一身沉着冷静。不会像现在咄咄逼人,夹枪带子的说话……怎么能单单是何亦欢变了呢,自己早已被生活扰得神志不清,以往通身的作风现在倒也是丝毫不见。也难怪七年后的何亦欢见到自己,眼里充满了陌生感~

“亦欢,我口渴了,有没有喝的?”

颜韵冲着厨房喊。

何亦欢探出头,见颜韵冲着自己笑,仿佛刚刚说过的话都是幻听。

“我在烧水,饮水机里没水了,褚一慕不让喝饮料,所以冰箱里没有喝的。”

“得,他是大爷,本宫不喝了。”

颜韵翻了个身,将茶几上的杂志盖到脸上不看何亦欢。

“理解一下,他是职业病。更何况我在烧水呢,小爷您就消消气吧。”

何亦欢站在厨房门口,抱着手看着躺尸的颜韵,有些哭笑不得。

“何亦欢,我发现你吧。通身的气派都变了,唯独这狗腿子的脾性就一点儿没变啊。枉费我进来的时候还嫉妒你。褚一慕怎么看上你的?”

“那会儿他眼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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