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赶紧去做手中事情,须知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他转身面向大伙喊道。
茂红岭心事重重望向远方,凭经验他知道短兵相接,靠的就是体力和耐力,地形已方是站椐很大优势,但兵力悬殊过大,如对方拼死进攻,自己这点兵力恐怕是杯水车薪,找援兵恐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现今眼下只能拼死抵过第一轮进攻波,接着只能寄希望北头使和北头副使之间根深蒂固矛盾,但愿北头副使为了保存自己实力,在战斗时采取出工不出力的计谋。
刚进北地时,有心茂红岭就打探到境内最大两股势力北头使和北头副使都曾是占山为王的匪徒头目。
当初北星王本着铲草除根原派兵征剿,见一杀一,不留活口想一劳永逸,但众多土匪凭着地熟人更熟的优势,加之自身凶残狡诈本性,在万山老林与面和心不和官军玩起捉迷藏,昼伏夜出斗智斗勇,由于战线拉得过长,那军费花得比流水还快,许多军官将剿匪作为贪占冒领捷径,乐此不疲,身处深宫北星王束手无策,除了在宫中扔东西威胁人外还是跟着砸东西骂人解气,最终丧失信心的他只好停征改抚,一道招安今下来,境内最牛两个最牛匪道谁先进宫府首称臣,他就将谁扶上自己在此地首席代理人的宝座。
只有鬼喜欢生存在阴阳角落里,是人都喜欢在阳光和同类面前抛头露脸,两个匪首一听说有这等光宗耀祖好事等着自己,表面装成不为所动样,实际上连夜抛下部众,骑上最快的马抄上最近小路,马不停蹄往北星王宫赶。
一山不容二虎,也活该北头副使与这个宝座有缘无份,他走在路上人困马乏时,想起离此不远地方有个相好的,几年不见,不知过得怎么样?心中一热就进了村庄,等欢娱过后也是天明时分。
但未来北头使不一样,他咬牙坚持往前赶,已经山穷水尽时,恰好赶来了一位赶路的人,他毫不犹豫冲上去一刀劈了马背上的行人,顺手抢走死者马和干粮。
当北头副使兴冲冲在大道上狂奔,却被挡在路中央男人硬生生拦住,那人扬了扬手中金黄色诏书,“你今生终究还是败在我手上。”经此羞辱男人悲愤之下差点抽刀自刎,但坐在地上想了想朝不保夕老婆孩子,还有那些一散即亡的伙伴,眼一闭斩断左手小手指作为对自己惩罚,不得不跪在北星王脚下当上了屈辱的北头副使。
茂红岭不易察觉的点点头,根据他对人性琢磨,他觉得这些十有八九是曾经真实发生过,今天别的不说,自己特意放在路中央财物都能让这对曾经对手如今名义上下级结下避不开的梁子。一会儿对北头副使的人只要不太过分,则虚张声势为主,对北头使这只疯狗得痛下杀手,尽全力把他杀痛打瘫。
“怎么有心事?”一直跟有在身后没有一丝响动林贝蕾终于忍不住笑笑发问。
“没有啊!”茂红岭淡淡一笑,搂住妻子往林子里走。
“师兄,你不怕放了俘虏泄露军情?”马有失蹄,人脑有断路时候,她挽起他的手笑道。
“师妹,那你得看是什么人,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北头使是当土匪的出身,凶狠狡诈是其安身立命本钱,成天算计别人,有随时提防有人平地冒出暗算他,这种人疑心重,从早到晚疑神疑鬼,那俘虏回去,他肯定得刨根问底,我就是放出风去,虚虚实实让他摸不着头脑,然后出奇招,一同定乾坤。”茂红岭微咪左眼在偷笑。
“师兄,那需要我为你做什么?”林贝蕾浓情蜜意贴着他身子。
“师妹,跟我这么久,你一定知道此刻我最喜欢干什么。”
北头使进攻在太阳偏西时开始了,看来他也深谙正午天气炽热,士兵从下往上攻影响战斗力,上千人的吼叫起来杀的声音使寂静山谷近乎沸腾起来。
“何贯天,你我各负责一面,主要用木头滚,甩石块砸。”正在卧地休息茂红岭一步蹉起,飞地跳上距自己不远高树上观察敌情。
“狗日的茂红岭,久走夜路必遇鬼,今天老子就在我的地盘上让你尝尝辣椒汤,说不定把你的王命送到这里,叫你的王妃当当我的洗脚丫环。”这时对面山峰里,蹲着一个普通猎户样的人,他伸长颈脖,一动不动睁大眼睛观察自己杀气腾腾捕猎队正往山顶扑。
他对这帮自己手把手带大的队伍充满信心,因为从南到北都是这群人跟着他到处征战杀伐,从未让他尝过败绩。别看那些正规操练出来军队,花拳绣腿样样精通,看那架势也蛮像那么回事,但一到投入真刀实枪战斗,就似风吹叶飘落,人躲得无影无踪。
反观他这帮兄弟,一个个从死人堆里闯出来活下去,你就得比别人更硬更狠。平时乍一看,人人懒洋洋的像是从娘胎出来就从未吃饱喝足,见了酒比女人还亲,但一旦进入你死我活博杀中,那一群群的人精神焕发,双眼充血往前冲,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杀人放火也成为他们生命中一部分,甚至熔进那无处不在血液里。
北光使满意回过身去,将全身藏在背靠战场的大树后面,刀箭无眼,他生怕从其它角落里射出一羽毒箭就会要了他的命,别看他平时喝三吆四,一幅天地不管架势,连他的女婿北星王也在背后置之不理,但暗地里他却是胆小如鼠,从小他就坚持不动嘴多用脑,谋定而后动,最得意的事莫过于哄着恃强逞勇的人在前方卖命买胜,自己则安然无恙,隔岸看热闹。
即使到现在,他仍然保留了一个不为外人说道怪习,晚上睡觉,除了和女人亲密在床上进行外,其余时间他都会藏在一个无人知晓地下室内度过。
这边茂红岭却遇到不大不小麻烦,看来敌人对山地攻坚战是轻车熟路,从半山冲上来时杀声震天响,但离峰顶不远时却悄无声息,一个比一个潜伏得从不露头显脸,充分利用每块石头和树木为屏障,闪电样东腾西挪向上靠,让人握着手里武器无从下手。
“不行,这样下去恐怕不行,到时这么狭窄空地上敌人像出窝蚂蜂一样扑来,非得叮死我们这几十人不可。”茂红岭暗自嘀咕一声,运气在手,左右手各扔出身边两块拳头般石头。两个隐藏在灌木众中士兵连声叫唤都没有就断气,尸体被巨大惯性冲向半空后跌落半山,想象中脆响隐隐传进每个人耳膜,吓得躲在灌木林中的人不得不另寻藏处。
“还得加把火,把敌人嚣张气焰打下去。”茂红岭决定主动出击,他向彝虎飞鹰伸出准备出击手势,腾地跳上身边高树上,大鹏展翅般往下纵去,突地来敌人背后,接连从高空朝地上目标抛出石块,击得脑浆迸流。
“给我往前冲,宰了这帮杂种替兄弟们报仇。”一位满身魁梧汉子舞着鬼头大刀冲了出来。
“放箭。”领头彝虎飞鹰手向前一挥,他把手中铁箭射进领头大汉胸膛,那人挣扎一番,大喝一声:“先走的兄弟们,哥哥来找你们来了。”
冲在第一批武士箭响后倒地身亡,更多人从隐蔽处冲出来舞刀弄棒向山顶压来。
“攻。”茂红岭大喝一声,双手抱起一段圆木冲了下去,“唿。”的响声,那前呼后拥人群像秋风扫落叶飘落原地,赶到空中坠下去砸得粉身碎骨,但更多的人疯了一样朝茂红岭这边扑来,他稳住气,将那根丈余木棒舞过回又收回来,那沾上人群纷纷弹射出去,从半空中落下来,大多立时气绝身亡,运气好,掉落在树枝弄得断腿缺膊。
运剑如飞彝虎飞鹰也不甘示弱,他们指东点西,招招专找别人致命的地方刺,整个进攻潮流像狂风般扑面而来,但一到前面就镰刀割草,一排排倒在不能前进半步。
隐藏在对面北头使开初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跟着他给了自己左右两个耳光,“这是不是做梦,我攻无不克军队确是进攻受挫。”他换了更好观察位置,“老子有这么多兵,一人屙你一泡尿都能淹死你。”但看到后面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动摇,普天之下,他再也找不到这誓死朝中兵,失去了他们,他北头使地位会朝不保夕,连他远在万里当嫔女儿也要受牵连。
他坚难伸出右手,无力向后挥,隐藏在后信号兵将牛角举在嘴边,鼓起腮帮子使劲冲,不一会儿,整个山谷飘起悠长苍凉号角。
“统领终于下达撤退命令。”所有官兵心一松,相互使个眼就赶紧逃离这死亡地,是个正常人都不愿意明知死路还往前冲,但都忌惮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北头使,他有个凶残规定,一旦有人临阵退缩,他不杀本人,专挑退缩者父母或子女,所以为了家人只能选择前面看见是火山也得往下跳。
平时扯高气扬躲在安全地段督战队早就溜之大吉,这帮士兵对这帮头长在天上的恶煞队最为忌惮,得罪了他们那只能步入不归路,明明是在前拼命杀敌,但从后面发出玄黑剑就要了性命,家属还得背上逃兵罪名,在别人指指点点中苟且偷生。
但大伙也是敢怒不敢言,遇上都得陪着万分小心,因为他们背后就是凶神恶煞般北头使,这些人与他非亲即故,是亲信中的亲信,得罪了他们意味着在北方地连个容身之地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