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王迈着不疾不徐步子,脸上还皱着眉头,对于万圣境内至高无上王,身边所有仙尊,包括妻子和孩子们,都是他防范和利用的对象,他必须时刻警惕保持与大臣和亲属安全距离,否则一不小心,自己万众瞩目的地位就会堪忧。
有时万圣王静下心来细想,倒过来自己也不过是跪在身边那些表忠心群体的围猎和利用对象而已,他们伏在暗处对自己潜心钻研和琢磨,对症下药,有好处时各显神通截留,一旦有棘手烫掌大事时快似雷电送到他手中,仿佛他是理所应当挡箭牌和解难灭困屏障,就如妻子和女儿急着见他,铁定是烦心事要他帮忙,他有些不满但又不得不出面解决。
“又有什么事?”万圣王扫了一眼站在门鞠躬迎接他的母女俩,向外挥挥手,示意随从走远点,然后坐下靠在椅子上问。
“女儿要为您主持公道正义,替您铲除了金西栈这颗万圣境内毒瘤,彰显你无与伦比威仪和光辉。”万圣母淡淡扫了他一眼后开口,在外界看来高不可攀万圣王,因为日久亲密接触,那神秘和畏惧就一天天消失,现在妻子眼中也不过是个有七情六欲老头。
“咳,女儿你何必淌这浑水。”万圣王无可奈何压住胸脯深叹气,如果换成其它一位他早就把身边茶碗扔过去了。说实在这宫中最使他头痛就是这位宝贝女儿,她跟她亲娘一个性格,天垮地陷在她们眼中都不叫事,一旦她们认定了的东西,就非得依照她们说了一样办出来,不能搞任何变通和妥协,否则以命作赌注威胁,万圣王知道妻子是虚张声势,不会较真逗硬,可女儿不同,她性子烈,万一真的哪天寻短见,那当爹都背负多大罪责。
就如现在妻子嘴中提的事,他可是明镜一般清楚,无利不起早,理由冠冕堂皇,实质不就是看上金西栈巨额财宝,被那别有用心窜掇,明显成为藏在背后秘仙手中枪。
“金西栈背景连我都没摸透,我劝你们别去碰它,免得到时吃不上羊肉惹一身骚回来,宫中宝物除了我这个位置,任随你们选择。”万圣王明显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圣王,你这样投鼠忌器,终究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别看它们现在不跟你作对,但以后呢?人心不足蛇吞象,仙儿野心也会疯长,该割毒草你心慈手软放任自流,终有一天那大批毒草长到你宫中来,我看你怎么办?”万圣母显然已经急火攻心。
“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万圣王脸色铁青,双手握拳。
“可我已答应他们要同仇敌忾除贼平暴,堂堂金圣姑,怎能出尔反尔,如果爹娘一意孤行,那就休怪女儿以死明志。”金圣姑灰着粉脸站起来往外走。
“女儿,万宇之中谁敢与你较真斗狠?”万圣王一看不对,慌得也站起来拦住女儿。
“爹,不是他们跟我较真,而是我自己跟自己较真,这样死心结你叫我怎么办?”金圣姑喘着大气。
“都有谁?”万圣王变了脸色,转身紧紧逼上自己妻子。
“监伏使。今世地一位高人,西寒地受欺压仙民和世家。”万圣母马上接口回答,她生怕女儿没有应对经验而露出破绽。
“宣监伏使。”思考片刻万圣王向外喊道。
“你表妹涉世未深不懂事,但你这个位置如此特殊,仙心险恶诡计你又不是不明白,为何还会如此低级无知错误。”看见监伏使进来,正在气头上的万圣王不分青红皂白指着他鼻孔大骂一通。
“舅舅,我也是有血性男儿,看不惯金西栈无法无道,出手铲灭为非作歹家伙,以解你的后顾之忧,做得欠妥你打我骂我都行,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可责骂表妹,是我为了扯大旗,强行拉她入伙的。”监伏使一看情形不对,急忙把所有过错和责任一样不剩的揽到自己身上。
“自己认识到自身错误就说明你有所进步。”看到监伏使勇于担当,万圣王脸色有所缓解,看来自己识仙手段是挺准的。“既然事情已经开头,绝无中途收尾退场道理,我委派你为钦命使,带上你表妹去办好这次圣差,记住一不要张扬,二是不留后患,一切以万圣宫的利益为准,断不能当了别有用心的手中枪,因小失大。更不可耕了别家田荒了自己家地。”万圣王板着面孔一字一句交待。
“谨遵圣喻。”监伏使暗暗叫苦不迭,离开养尊处忧环境踏上风险重重旅途不知何时结束,特别是身边带上金圣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宝贝,生平前所未有压力瞬间涌满心间。
“另外我给你道密旨和调圣兵金符,特别危急时刻可以调西寒地驻扎锄金军前去助阵,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动干戈。”
“谢圣王。”监伏使发自肺腑道了声谢。
本来依着金圣姑意思,她非要坐下母亲借她使用金凤辇,在旁监伏苦劝无果。
“我是到我们家领地去巡视,凭什么要装成微服私访模样偷偷摸摸着绕着道走。我就要大张旗鼓告诉居住在那地仙儿,时刻不要忘了是谁的恩赐才让他们过上衣食无优的日子。”金圣姑直接坐在金凤辇,扬着嘴唇,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俏样。
“是是,金凤辇万宇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一升空金光耀眼,识相都知道是万圣母出巡,自是威风八面,但我们到了西寒地,万箭无眼,况且是去狩猎,太过张扬,猎狗未放,猎物寻声运循,到时瞎子点灯白费蜡你去了别怪我们。”茂红岭上前淡淡一笑说道。
“就你有舌头会说话吗?”金圣姑粉脸一红,她附耳低声笑道:“你得寸步不离当我侍从。”
不远处监伏便看见后外表装作无动于衷,暗地里牙齿咬得脆脆响。
金西栈,短促而狭长街道似蛇一样钻进山湾处,越往里岗哨越多,高顶处还有嘹哨,一有风吹草动,整个山谷就是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兵营。
“生金楼。”是西金栈最神秘和最机密地方,与周围建筑完全切割开来,那些三层楼自成体系,常年累月门窗紧闭,那里住客显然是足不出户,与世隔绝,有仙仙儿在金西栈小心谨慎做了一辈子工作,据传从有过一位露脸仙儿走出来。
这时从外面看里边,里面像死了一样寂静,但真实情况里面是灯火通明,很显然整座小楼都过特殊隔音设施处理,与外界完全切割成两个世界,外边进不出,里边却随时可以冲出来。
十有八九密室都建在地表下,因为泥土是不传音的,密室里没有灯,只有恰到好处放上几颗夜明珠,那光线掌好那个角度,光线是如此柔和纯净,能使里面坐着首脑都时刻保持清醒一颗头脑,因为能进屋都是这个组织负有特殊使命决策者,掌握着整个集团前途命运。
“怎么样,你接下这单买卖进行可顺利?”坐在正中是位进不垂暮之年的界仙,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屋中所坐四位都是刻有皱纹老头。
“不好。”另一位穿素白衣服界仙摇摇头,“那票生意参与刺杀的死士无一生还。”他口气平淡得近平可怕,那丢命送身都是他生前的至亲至友,否则也组织不起这种无懈可击暗杀团,可惜为山九何,最终功亏一篑,但像他们从事这个特种行业的,心硬如铁,心细如发是两个缺一不可车轮子。
“可否需要我们出手相助,消除这桩隐患。”另一位男仙抬起头询问。
其实这个组织并非外界遥传那般团结如铁桶,内中也是暗流涌动,组织按持股数量承担义务和享受利益,大家为了各自版图最大化而明争暗斗,巴不得一方受挫,自己好乘机侵吞蚕食对方利益。
刚才大伙早就知道另一方肯定损兵折将,否则事成都是穿红露鲜炫耀一下,何况那方挂的组织名头却接的是家族私活,只需缴纳20%借名费,知会各方不要碗中争食,高风险伴随高收益,概莫例外。
“多谢,多谢!”穿素衣男仙站起来恭恭手,“承蒙各位兄长抬爱,但我们家事还是由我们来办理。”他话说得自信满满,但事实他纯属是打肿脸充胖子,经此一役重大损失,他们家族也是元气大伤,甚至无法马上组织有效反击,但这些他得打掉牙齿和血吞。
金西栈是利而建,也会为利散,他生怕自己一底头闪腰,其它几方会乘势而下,落井下石打压自己仅有力量,来个伤口撒盐,分而化之,到时大盘一倒,基本盘护不住,不会被踢出西赛地上最大名利场,到时想翻身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空悲切。
所以如今的他,只有硬撑站在这里,等待和寻找时机,说不定也能咸鱼翻身,打出反败为胜组合拳。
“真的不需要?”另一位男仙站起来,张大嘴巴想要吞噬什么东西,他是四位老仙中年龄最少,仗着自己年轻力壮,这几年只要有赚头都频频出手,加之确是顺风顺水,渐渐越过高低之分,隐有一强独大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