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失神的看着自己精致的药炉上曲折的裂缝,一股奇臭的味道穿过裂缝散发出来,朦胧了姑娘精致的脸,她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我炼成过的…”
主位上的司者敲响铜铃,声音清脆:“苏慧姑娘,失败,无名。姑娘前路光明,望姑娘莫要气馁,再接再厉。”
一位妇人上台将失魂落魄的姑娘扶下去。台上另外两位依旧气定神闲。
莫人的评定并不是赢了其他两位就能得到的,青君,临者,莫人,只能是一个人,只看成药的优劣评判,没有第二也没有第三,端看第一名能得三个称号中的哪一个,或是,都没得到。神农榜上有一百人,但能得称号的,每届只一人。神农榜每五年一更,而青君,临者,莫人三榜则能隽永,在每五年增一人,或是不增,无排名。
莫人榜,为今不过三人尔。
是以,比试的两人全神贯注,投入到炼制当中,只能望能登上三榜。
夜幕降临,霄勄看着四周昏昏欲睡的人,问道:“二师兄,你说今年有人能上莫人榜吗?”
秦杭杜看得很认真,闻言只是摇摇头。
他一个出师不过几年的村大夫,哪能乱加评说。
到第二日,多数业外的观者坚持不住,开始找事情打发时间,只等明天的一个结果出来。
霄勄静静的坐着,练自己的控制力。
广袖下的手指随意的舞动着,一根精神力凝结的细针在一丈高的空中随着手指画出的弧度快速的穿梭着。
聚力成像,这是霄勄在除夕那晚想出的精神力另一用法。花了十几日的时间,元宵前一日她才成功凝结出一根细针,
但她这病一场,一朝回到解放前,只能重新凝聚,慢慢熟练它,消除其穿梭中的卡顿处。
第三日太阳初升,台上静坐的两位先后成丹,开炉之时,清香四溢。
那位邋遢男人目光狂热,毫不掩饰的热烈:“成了!成了!哈哈!我就要上莫人榜了哈哈哈哈哈!”
不远处的儒雅先生不由得瞧了眼状似癫狂的男人,叹一声痴狂。
各自挑了三枚品质最好的三颗,送上主位。开始等待最终的审判。
台下所有人都紧盯着主位上围着六枚胡继丹讨论的热闹的五位评判。
“诸位,辛苦诸位两日的等待,历时半月的神农会将在今日落下帷幕,那此届桂冠究竟花落谁家呢?”司者微笑着正式前方,双臂臂展开,左是儒雅先生,右是邋遢男人。
四下一片针落可闻,全都提着一口气,就等司者公布。
而司者看所有人都憋足了气,满意一笑,道:“有请神农会主蓝侯大人宣告!”
嘘!
台下一片嘘声,
司者恍若未闻,朝恭身一拜:“请!”
蓝侯微微一笑,只道:“胜者,罗峰罗先生,登青君榜!恭喜!”
那位儒雅先生闻言,露出一个大笑脸,朝主位拱手一礼:“多谢!”
后对他的对手行一礼道:“承让。”
“不可能!”但他的对手显然不接受,那邋遢男人伸手挥掉罗峰相合的手,这是一个极其无礼的举动。
主位上的评判者俱是皱眉,面露不屑。
京华堂的王老先生站出来,讲解成药的色泽气味,形状大小,三枚丹药的品质分布,邋遢男人输在三枚丹药中,品质分布稍弱于罗峰,说明其在对火候的掌控,落了下乘。
“不会的…”男人瘫作在台上,泪流满面,“不可能的,我放弃了这么多东西,只为了这一份认可,怎么还是输了…”
“兄台,神农会是制药师切磋交谈之用,一个称谓而已,你何必执念过深?”罗峰是洒脱之人,并不明白男人的执着,与他而言,结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你懂什么!”而男人恰恰相反,他在意的是结果,他朝罗峰狠狠一瞪,眼里充斥着的,是怨恨。
神农会每个制药师一生至多能参加两次,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五年前自命不凡的他败在最后一场,从此神农会的三榜便成了他的执念,而五年后,一无所有的他依旧输在了这里。
如果没有这个男人,他就不会输!没有他,他孔习的名字就可以可在三榜之上!
都是他!
“二师兄,神农会也结束了,我们回去吧。”霄勄小幅度的拽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缓解疼痛。在这熬了两夜,自然休息不好,她都能感觉到脑仁儿砰砰的跳,
若非两位师兄要在此坐等三日,又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她也不会来。
“别啊,把戏看完了再走不迟。”孙洋一脸兴奋的拽住衣角,阻止霄勄起身,两眼不曾离开过台上争执的二人。
霄勄无奈坐回原地。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霄勄将注意转向台上,罗峰不知说了什么刺激了男人,那一身褴褛的男人冲过去恶劣的推他,不想罗峰看着一副文生模样,竟还是个练家子,被用力推了一下还纹丝不动,而那男人反被冲力一弹,腰椎重重撞上了台上尚未撤去的放置药炉的石桌沿,后脑勺敲在还冒着热气儿的药炉角上。
咔。
头骨碎裂的声音,就像磕上石头的鸡蛋,一声干脆。
帷帽遮挡下朦胧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霄勄扶住额头。即便非她所愿,但她依旧变得越发冷漠。
众人一片哗然。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众人回过神,男人已经躺在台上不动弹了,罗峰很快回神,忙上前抓着男人的肩膀抬起他上身扶起来,用手臂枕住男人脖颈。
咔嚓。
霄勄又听见两声,本就岌岌可危的腰椎和颈椎被罗峰这么轻轻一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