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林勄东拽住燕东的衣角。
燕东歪了歪头,问道:“你叫什么?”
“林勄东。”她愣了一下,脑子晕晕的,顺口说了一个名字。
“瞎了呀…”燕东看见女子的眼角流下了两行血。
“我没…瞎…”
燕东不置可否,过去一掌劈晕了她,抱起来扛走。
林勄东揉揉脑袋,脑仁儿疼。
被子下透着凉风,林勄东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不着寸缕。
她小心的爬起来,尽量不牵动身上的伤。
不知这是哪里,很是湿冷,这让她很不习惯。
房间布置很简单,桌椅床柜四样。
她就这么光着在房里转了一圈,在柜子里找到了两套黑色男装,研究了一会儿,她就将衣裳套上。
衣摆长的都拖地了,林勄东将腰带绑上,将衣服往上拉一拉,看着腰间软踏踏垂着一大把多余的衣料摸摸肚子。
好饿。
她感知过了,这方院子里只有她一人,此时夕阳正好,目前看着还算小巧宁静,不过看着就是许久无人打理的,杂草丛生,四处蒙尘。
有感知能力,林勄东很快找到了厨房,并找到了些米面。
林勄东犯了难,脑子总是碎碎乱乱的,印象里她好像是会做饭的,但…好像…不会生火…
林勄东努力想了想。
真不会做。
林勄东从灶台下摸出两颗石头,试着点火,火石摩擦生出些火星,散发出有些许刺鼻的焦火味。
喀嚓,喀嚓
厨房里不断火石摩擦的响声,折腾了一刻钟,林勄东手都肿了也没点起火。
林勄东瘪嘴,无奈放下火石。
她闭上眼,意识扩散出去。
只一会儿,林勄东睁开眼,走了两步,想了想,拿起脏兮兮的菜刀,从衣摆里衬割下一条布,拿着布捋一捋就蒙上眼。
她还是把眼睛遮上的好。
这院子还不算特别小,至少未被她的意识覆盖,厨房后面有一小片菜地,只是都生了杂草,但也生了许多红红的小果。
生小果的枝带刺,林勄东小心绕过藤枝,鲜红的果子特别勾人,小心的摘下一颗放进嘴里一咬,甜甜的,好吃。
林勄东边摘边吃,勉强填饱了肚子。
没了饥饿,人就又累了,开始迷迷糊糊的泛晕。
回到她睡的房间,倒头就睡过去了。
夜半之时林勄东又醒了。
肚子疼。
第二日日上三竿了,林勄东才醒来,醒来后跟喝了酒似的,头一阵蒙痛。
她捂着头,昨晚后半夜她一直在跑茅房,看来东西真不能乱吃。
她现在身子更虚弱了,而且,又饿了。
那位大哥,她的救命恩人,依旧不在。
将布条挷好,林勄东冷的一哆嗦。
可真冷。
那两套衣服很薄,林勄东全穿在身上了,衣摆拖地,袖子也完全盖住了手,虽然挺碍事的,但盖着手倒也暖和,将衣摆拖地的部分割下来,全裹到脚上。
还是出去找找吃的吧。
穿过前院就能看到一扇老旧的大门,上头的红漆掉落了许多露出里头的木板,落拓不堪。
门没锁,林勄东拉开木栓,将不知几年没打开过的门费力打开,门前是条三尺多宽的路,再往前就是一条小河。
林勄东顺着小路慢慢的走,不久就有大片的田地映入识海里。
田里是收割过后的荒凉,有几个小孩提着个小篮子捡遗落的稻穗。
小孩们很快就发现站在路边衣着怪异的林勄东,几个胆子大的男孩围过来,有个黑瘦的八九岁的小男孩发现了林勄东眼睛上的布条,“看,是个瞎子!”
“喂!瞎子,你找谁?”
林勄东微微一笑,她没听懂小孩的话,应该是这里的方言,嗓子还是有些沙哑,“抱歉,我听不懂。”
小孩们对视一眼,这里离湖州城近,村里人多数都会些官话,转而换了带着些南方口音的官话,再问了一遍。
林勄东回道:“不找谁,我刚搬来这里,出来逛逛。”
刚搬来的?他们怎么不知道?小孩们面面相觑,那个黑瘦的男孩开口,“瞎子你住哪儿?”
林勄东心中好笑,一边又伸手向后指指,“那里。”
闻言几个孩子就炸了,“是鬼屋!”
前几年那里还是一个富户用来游玩的庄子,后来那位富户家败落了,就把这处小庄子卖了,但那位买了这个庄子的主人家却从来没来过,大门还是从里面反锁的,之前也有人贪图钱财想翻墙进去偷东西,结果却是一身血的回来,直说里面有鬼,还有会飞的刀。自那之后许多人几就歇了心思,后来,再有人去那,不是说有鬼就是说有刀,小庄子便被传成了鬼屋,这些小孩更是被父母勒令不许靠近那里。
几个小孩激动得叽叽喳喳的问起来,林勄东只回了一句,“我只是来这里借住。”之后便微笑不再回答了。
林勄东笑看着,突然想到,或许这些小孩可以帮忙。
她蹲下来,微笑道:“小兄弟啊,我可不可以求你们帮个忙?”
几个孩子顿时警惕起来,最后还是那个带头的黑瘦男孩问:“你要干什么?”
林勄东不禁有些脸红:“我有些饿了,但我不会生火。”见几个孩子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林勄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们可否教我生火?”
话音落下,紧接就是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长这么大了都不会生火,羞羞羞!”
“我四岁就会了!”
“我三岁就会了!”
“切,我是最厉害的,一出生就会了!”
……
林勄东:“……”熊孩子。
等他们闹够了,带头的黑瘦孩子从怀里掏出火石,指挥这几个孩子去捡干树枝,自己随手在田里抓了把干草放在手里揉了揉。
将捡来的树枝熟练的搭好,把干草团塞进去,用火石两三下就生起来了,黑瘦男孩看着小火堆,得意的问:“看明白了吗,瞎子?”
话出口,男孩愣了愣,一巴掌拍在自个儿脑门儿上:“忘了你是瞎子,看不到啊。”
林勄东笑笑,“没事,我试试。”
得到同意后,林勄东学着男孩的动作,搭树枝,塞好草团。几个孩子在一旁胡乱的指导,并且不遗余力的嘲笑她。
待她终于生出火后,两只手更是伤上加伤。
林勄东谢过几个熊孩子,沿着田埂往回走。
她特意留意了一下,找到了些野菜,这个时节的野菜有些老了,但对林勄东而言,聊胜于无。
回到院子里,林勄东动手开始清理厨房,给自己做了一碗野菜面。
她似乎厨艺不错,即便只有盐,味道也还不错,不过也可能是她饿极了。
胃里暖暖的,林勄东生出几分满足感。
饭后,她烧了水,将自己梳洗一遍,身上被燎起泡的地方已经结痂了,林勄东拿布条小心的擦拭着,又将之前大火烧焦的头发修理一番,头发被剪的参差不齐,浑然未觉的林勄东满意的摸了摸。
找了把凳子坐在院里晒头发,等及臀的长发全干了,太阳已经在山头那边遮了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