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是王栋的对手。
王栋的剑法，只有简单的一句话：破尽天下一切剑术。
什么人剑合一之类的，到了王栋这里，已然没有了任何的作用。况且，邓陵子即便是墨家第一剑术高手，可能也未必达到这样的境界。
而王栋，万剑归宗，剑不剑的，对于王栋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他随随便便拿起一件东西，那就是剑。比如，现在他手里拿着的这只百里玄奇的鞋子。
邓陵子自持剑术了得，不甘心看自己的同门师弟，在王栋的手里，如同一个被随意摆弄的娃娃。墨家，承受不住这样的耻辱。
一剑刺来，邓陵子尚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不知道自己的剑，怎么怎么的，就飞了。
随即，他遭遇了禽滑釐同样的命运。
“啪……”
一记响亮的鞋底子耳光：“哎呀，怎么的，二师兄，是不是看不下去了？老四不行老三上，老三不行老大上，老大不行了，老-二又上来了。仗着人多车轮战是吧？我让你战！”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鞋底子！
“这一鞋底子，是替天下的剑客打的。教导出你这样高明剑术的弟子，却没有与剑术相配的高尚的风骨和心胸。”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鞋底子！
“这一鞋底子，是替天下的学子打的，你邓陵子既为墨子的名士，却无名师之高徒的雅量。“
“啪……”再次一记响亮的鞋底子！
“这一鞋底子，是卫鞅看你不顺眼打的。你大师兄犯错，你不知道帮助其悔改，反而助纣为孽。你墨家行事，本应非黑即白。然而你行事，却是为了自家利益，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啪……”
再次一记响亮的鞋底子！
“这一鞋底子，是卫鞅看你恶心打的。在不知我剑术如何，屡屡拒绝之下，竟然逼我卫鞅与你们墨家剑客比剑，为你的没羞没耻没臊没脸皮。”
“啪……”
“这一鞋底子，是为你们墨家狂妄自大打的……”
“啪……”
“这一鞋底子，是为老墨头教出你们这样一群蠢驴打的……”
“啪……”
“这是……”
“大良造，请住手！”
这时候，门后的屏风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发出来。
老墨子一闪身，出来了：“大良造，气出的差不多就行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届时，你大良造和秦公，就不好收场了。”
王栋拿着自己手里的女鞋，看了看走出来的墨子：“呵呵，墨翟老头，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在后面不出来呢？墨老头啊墨老头，你不愧叫墨子，心思还真是黑暗啊。”
“在屏风后面，明知道你的四个宝贝徒弟，为难我君臣，却不声不响不阻止。任由你这四个不成器的徒弟，逼我亮剑。卫鞅想问问你，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是不是我君臣今日，在你墨家论证台，驳倒了你墨家，你墨老头心声不爽，文的不行，就像在武的方面找补找补？”
墨子的心思被卫鞅系数揭穿，墨子咳嗽了两声：“哪里哪里，老夫，老夫刚刚才到，刚刚才到。方才在后院喝茶，咳咳……大良造文韬武略，才具武功，天下罕见，老墨子有礼了。”
墨子已经低下身段了，王栋也不好在深驳他的面子，于是哼笑了一声。把手里的女鞋，丢给已经看傻了的百里玄奇：“鞋子不错，做工精巧。很结实，谢啦！”
说完恢复了一副士子文人的恭贤模样，微笑着朝墨子拱手：“墨子先生谬赞。如此这样，我君臣可以出你墨家了大门了嘛？”
墨子连忙道：“但行无妨。”
但行无妨？
哼哼，你想的可怪轻巧的。
你这个老东西把我秦国国君和第一重臣折腾来，一通审问。辩驳不过，还用弟子武力找便宜，找便宜没找着，这会儿就撵人了。真当我秦国君臣好说话了。
王栋嘿嘿一笑：“墨子先生，我秦国四邻危邦，国事繁重。时时刻刻，面临灭国之危。然则，墨老先生，以自己独断臆想，自以为天下为公，先行刺杀，后行绑架。逼君审臣，结果被证明全然没有道理之后，就像一哄而走。墨老先生，你不觉得，墨家如此行事，有失公允不说，难道，你就没有点不好意思嘛？”
墨子咳嗽了两声：“此事，的确是老朽失察在先，弟子无礼在后。劳烦秦公和大良造，老朽深感不安。以后断然不在涉足秦国之事。”
王栋：“这就完了？你们墨家对待别人没犯过的错误，都先行惩罚之后再说。怎么到了你们墨家，自己犯了错误，一句以后不在涉足，就完了？天下诸子百家，你们墨家倒是活的很牛掰，很霸气，很坦荡啊？难道，老墨子你就没有点为自己的失误失察，付出点代价的觉悟嘛？”
墨子一张老脸通红：“大良造所言极是。待日后，老朽一定严加管教这些不孝子弟。”
王栋挥挥手：“墨老先生，这等含糊之词，就不要哄骗卫鞅了。待我们走了之后，你审不审，查不查，罚不罚，鬼才知道。我想，如果墨老先生有诚意悔悟的话，至少先就得付出点代价，以表你的诚心。以大秦律，谤君者，挖鼻割舍。”
“然则神农大山，处于魏秦之间，卫鞅就暂且视你不为大秦子民。但是，罚不可少。念及墨老先生声名远播，不宜亲身受罚，但是，至少，你的弟子，也得代为受过一下，卫鞅的要求，不高吧。”
墨子闻言一愣：“这……这这……这……”
这时候，百里玄奇上前拱手：“老师，行刺大良造，乃是玄奇所为。玄奇愿意代替老师，代替墨家受罚。”
墨子刚要说话，王栋连忙道：“对，这个主意不错。卫鞅正有此意。就让此女，代墨家受罚，做我十年婢女好了……”。
王栋这话一说，老墨子顿时一愣。
让他墨子的弟子，为了赔不是，惩罚自己的错误，居然，去给别人当十年的婢女？
这，这，这太有损墨家的名声了这个。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在秦国的这个弟子，将会时时刻刻被秦国君臣看到。那么，秦国君臣就会时时刻刻想起墨家。
并且，不但如此，秦国上下，恐怕就会立刻疯传开来。墨家，犯了错误了，你看，都把弟子送来受罚了。抛开百里玄奇个人的荣辱不说，墨家的名声，会受到极其严重的影响。
老墨子皱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