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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所谓原则」(上)

……

“看来你似乎知道,不过就连不是法师的我都有耳闻,那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更何况,你还是【永青神选】的弟子之一。”

……青黑色的双眼注视薇奥拉,达克尼斯完全没有移开视线的打算。仿佛要用目光将人刺穿,一把无形之剑,锐利非凡。

“……过去【永青神选】曾在战场上实际发动过这个法术,薇奥拉,你应该了解。由许多魔导王相继编写,再由她作出完善的传奇法术,用那个来对付怪物。”

“……这种事……不可能……余……”

“是于现实上不可能的意思吗?”

“……没有、成功过……还只有……思考模拟、实验……”

“所以你试过吧?”

“这……”

“现在、在这里,做得到吗?使得出来吗?我只是要问这个。”

“……做……不到……”

“是吗?做不到啊。”

闭上眼,达克尼斯装模作样地深深吐气。

……

复制体……那只怪物巨人仍然在高声笑着,疯狂地跳来跳去。同时,传来那歌声一般的咒语。

伴随着这股力量,地震、破碎的声音纷至沓来。比刚才更近了,克劳狄乌斯也终于退到了建筑物的阴影之中。

达克尼斯仍闭着眼,呼吸紊乱,似乎在喃喃自语些什么。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是没有放弃。为什么要执着到这种程度?是什么让他在坚持?……不知道,他一定有着相应的理由吧?

于是,怎么办?还有什么好办法?光是想打倒对方还不够,必须得明白要怎么打倒。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各自思考着些什么,薇奥拉也一样。她低下头,握紧了手杖。咬着下唇,就这样过了好几秒……

“……余不可能……做得和老师一样……”

“这我当然知道,你和活了千年的老怪物比不了。”

达克尼斯淡淡响应,口吻带了一丝轻蔑。但薇奥拉并没有生气,她的表情像是十分痛苦似的,很是勉强……

“……媒触等等……此物尚需特制,古代咒式组因复杂,余一者尚不足以……只是……”

……口吻有些上扬的感觉,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薇奥拉身上,当然,达克尼斯一直都有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

被这样注视,薇奥拉的手难免颤抖。茉莉突然间有股想要握上去的冲动,不过,她还是忍了下来。是啊,没有必要,薇奥拉可没有那么软弱。这个表面上中二满满却稍微有些胆小的家伙,可是茉莉所识的最强奥法师。

“……有简化组因的构成,尚为缥缈。遮蔽之境未能开敞,不足以清晰透亮。余所能之事……仅此。”

“简化版?那已经很够了。”

咧开嘴角,达克尼斯以那流满鲜血的脸庞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

“失败的话再想其他办法,就是这样,可以吧,沃尔卡斯?”

“我问你一件事,达克尼斯。”

……转头看向对方,克劳狄乌斯与达克尼斯视线相对。

“什么?”

“为了什么?”

“这跟你没有关系。”

“也不能算没有,毕竟这不是能轻松对付的。按照你的作风,应该会放弃【乌密达】,再以海港的破坏程度为警示,引诱多方势力前来围剿。”

克劳狄乌斯的表情平静如昔,另一方面,达克尼斯的眼神则像是要杀掉克劳狄乌斯一般。不过,就算克劳狄乌斯不问,其他人应该也会很想知道吧。

“……你只引来了一支军队,而且亲自犯险,明明不需要这样。”

又一次的震荡,而混在那声响与振动中,达克尼斯厚重的声音终于响起……

“言而有信,血债血偿。明白了?”

“复仇吗?”

“不,是原则。”

“我懂了。”

眼神变了,不止是克劳狄乌斯,大家都是。原则?还真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这样就够了,那相当充分。

茉莉已经不再迷惘……好吧,这么说是骗人的。明白的讲,她真的很害怕。

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反对呢?真的不在意吗?真的相信有办法对付那个怪物吗?说实话,不敢保证。薇奥拉的确很厉害,但还是会觉得心里没底。〈失败了再想其他办法〉,但失败的话,搞不好会全军覆没,这么一来就没有下次了。

很害怕,那是对未知的恐惧。但是,因为大家都非常冷静、因为大家都在一起,所以茉莉才能下定决心。不是独自一人,这真的很重要。

……

“……余所用者乃为消灭纯种成龙所备之技……以四个九环法术位准备仪式,需一千一百二十三秒……”

“不,用五个,若不够就以两个八环替代。把方阵改为五芒星,以你自己为中心构建仪式。”

“咦?”

“还有,这是「龙鳞粉」,你用得上吧。如此应该能减轻组因,成功率也会提高很多。”

“你明明不是法师。”

“哼,见识随着学识提高,不是法师就不去了解魔法的只有像你一样的蠢货,沃尔卡斯。”

很厌烦地从克劳狄乌斯身上移开视线,达克尼斯又看向薇奥拉……

“我有抽空去黑塔学院旁听一些课程,新现代魔法科艾尔梅罗二世教授的专讲我从不缺席,推荐你们也去听听。好了,薇奥拉,现在还需要多久?”

被这么一问,薇奥拉闭上眼喃喃念了些什么后,睁开……

“三百七十秒……成功率九点九……”

“很好,大约六分钟。这样的话……”

“……然后,还有一个……”

薇奥拉突然撩起长袍的下襬,露出大腿。有点被她的举动吓到了,但是在看到她腿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道具后,茉莉更是吓了一跳。

平常薇奥拉总是会从各种地方,比如袖口、领口取出魔法媒触,但没想到竟然有这种收纳法。绑在腿上吗?或许可以借鉴一番。

只见薇奥拉从绑带上取下一把短刀,抬头。那一瞬间,当她发现所有人……特别是克劳狄乌斯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时,立刻涨红了脸。慌张地放下裙摆,像是要故作镇定地拍了两下。接着,怯生生地举起那把漂亮的短刀。

“……啊、那个……用、用这个……把……”

“原来如此。”

挑眉,达克尼斯吐了口气。

“……是要将这个当成〈准星〉吗?我还以为接下来只要屏息以待就好。哼,看来是我自己想得太简单。”

“……对、对不起……余把瞄准的组因给取消了……那个……”

“你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已经很足够了。相信我,在同辈……不,就算是我这一辈的奥法师加上,你也是最厉害的一个,拿出点自信。”

“哎……欸?!”

“瞄准的工作交给我,完成你该做的。”

连续的夸赞让薇奥拉有些不知所措,不得不说,在使唤别人方面,达克尼斯这个男人确实有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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