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阵优美的音乐声响起,刚从浴室出来的沈奕舟拿起桌上震动的手机“喂”
“有件事想找你帮忙”严昊果断的说出了,自己打来这通电话的目的。
“你忘了,我已经退役了”沈奕舟拉开窗帘看着天空升的火球,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与唐若兰一起看夕阳的场景。
他们只见证了太阳落下的静谧,那转瞬即逝的橙红与金黄的交错,是镀给万物最后的华服。可却从没一起看过太阳升起时的绚烂,那么热烈,那么不息地燃烧着整个天空……
“我当然没忘记,这次是你的过去找上门来了”严昊有些无奈,白靳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弟弟,好歹做哥哥是特种兵,弟弟假借留学为名跑去卖军火,这次还算计了法国黑社会老大,现在人家正到处找他一雪前耻。
“我的过去?”
“白煜”
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让他想起另一个熟悉而莫生的名字,沈奕舟的手竟然有些抖了,回忆被翻开。
黑夜里一条长长的过道,一个人影从一个豪华的房子里出来,正要进入一个巷子刚走到巷口突然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男子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意外,却很快反应过来猛地一把将他拉到一旁黑压压的树林处后面“你来这儿干嘛?”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一年前到底怎么回事!”沈奕舟的话语钟夹杂些愤怒,他不相信那个一起入伍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次生死的战友突然消失,转头就成了臭名昭著的雇佣兵。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人行道和周围的巷子里都装有摄像头,你最好从树林里离开。”
“你就不后悔吗?”
“有些事,选择了就没有后悔的权利,就跟你我选择进入特战旅一样”
“我今晚来找你,是你回头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必须跟我走”他语气有些坚定。
白靳抬眉看向沈奕舟微愣,是上面终于经决定要行动了吗?所奕舟才来告诉自己,可惜奕舟终究是让上面的人失望了,不过此刻他知道自己心里是有感动的“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沈奕舟明显有些怒了“白靳!你懂我的意思,别装糊涂了。”
白靳的笑容渐渐散去“奕舟有些事不是凭借你一己之力就能决定的,你应该知道什么叫任务什么叫责任!你有你的任务和责任我也有我的责任和任务!”
“你!”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白靳!”
白靳停下步伐,没有回头“奕舟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爷爷,你曾说兄弟如手足,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他们!”
数日后一个石城废弃的工厂,一个中年男子有些气愤的踢翻一旁的凳子“妈的!我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想着自己在石城的几个会所被查封连带那么多的货没了,越想越气。
“老大这里很安全,他们不会找到的你放心。”一个瘦弱的有些吓人的手下说道。
男子猛地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领口“老子不怕死,现在老子可惜的是那些货!”
“老大,现在国内已经不安全了,我建议立刻转移。”白靳严肃地说。
男子松开那个柔弱的人犹豫地看着白靳“走?”
“我们在石城的几个分会所一夜均被查封,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比他们要更快,我个人建议老大你先撤”
“我鹰鹫这辈子就没有丢下兄弟逃路过!”
“老大今时不同往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留下来断后!”
“这……不太好吧”
“这个时候就别犹豫了,在白月机场外会有一撑着大红伞卖水的小贩,你只要跟他说五羊山的水比这贵,他便会递给你机票”
鹰鹫看着白靳眼睛微眯道“这样你跟我一起吧”
白靳微愣拒绝道“我还是给老大善后吧,他们抵挡不了多久。难道说老大不相信我?”
“不相信你?我不是不相信你,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的身手能保护我的安全?”
白靳眉头微皱,一咬牙下定决心“既然如此那,我跟老大一起走”
机场里,白靳在鹰鹫身前走着,刚要上飞机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一群衣着便衣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鹰鹫并没有想象中的害怕,他轻笑一把枪猛地抵在了白靳的后脑勺上“跟我玩儿瓮中捉鳖?不知道谁才是鳖呢?”话音刚落,刚刚外面的那些旅客冲了进来用枪指着围住鹰鹫和白靳的人。
“老大,你这什么意思?”
“别给我装糊涂了,白靳!我早调查过你了,可你小子太神秘了!”
“老大,这一年来我自问没做过什么伤害您的事,您这么对我可真是让人心寒”
“心寒?我如果不拿枪指着你他们怕是早就冲上来抓我了吧!念在过往的情分儿上,我会让他们给你留个全尸,毕竟能让特战队损失那么多的人,我也算赚了”
“是吗?那你可能有些低估特战队了”说完白靳猛地抓住了他的手,两人厮打在一起,周围也乱了起来。突然白靳抓住他握枪的手喊到“奕舟开枪!”鹰鹫这才恍然大悟,他推着白靳突然一声枪响,两个人纷纷倒在地上,不同的是白靳是微笑着的,而鹰鹫则满眼惊恐。
几个月后的葬礼
一个男孩哭得很伤心一旁的老人虽没有流泪,可眼中满是悲痛。沈奕舟拿着一束花走近他刚将花放到墓碑前,那个男孩将他的花拿起来扔在了一旁“你滚!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走!”男孩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老人抬头看了一眼沈奕舟,突然他的手猛地抓住他的胳臂泪眼婆娑“为什么!你的枪法那么准,为什么会出事!为什么会打到他身上,他那么相信你!他把你当兄弟!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啊!他才二十三岁……”
沈奕舟没有说话,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对一位老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他有些惭愧地看着眼前的老人想解释什么却只有一句“对不起!”说完沈奕舟便拉开老人的手转身离去。
老人悲恸地跌坐在地上,男孩忙扶着老人,他愤恨的看向沈奕舟“沈奕舟,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
没听见他回话,严昊有些急了“你还在听吗?”
“我在听,他在哪儿?”沈奕舟直接了当的问。
“据说是在英国,他的生意范围很广,现在已经触及到俄罗斯上层人的利益了,本来不想告诉你的,自从他爷爷去世后,你又一直在打听他的下落,我确实有私心毕竟他是那白靳唯一的弟弟。”
“知道了,我马上去英国。”
爱太深,才会有求而不得的痛苦。窗外大雪纷飞,床上的人脸色苍白,眼睛无神,浑身冰冷。
白煜摸了摸她的额头,转身对那个英国男人呵斥道“她还是浑身冰冷!把房间的温度再调高点”
“这已经是最高温度了”
“该死!她的身体太冷了,这会对肚子里的孩子很不利!去叫医生!快!”
听孩子这两个字,若兰的眼睛终于有了神,悲伤地看向小白“为什么?”
白煜有些惊喜,终于她肯说话了,经历了德国的失望,她已经近乎一周没说过一句话了“你刚刚说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
白煜看着她的肚子眼神中透露出温柔,他挥手让英国人离去,见英国男人出去后他将门锁上转身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他?”
白煜指了指刚刚那个英国人“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对他态度那么恶劣,他还会那么听我的话吧”若兰没有说话白煜看着那扇门无奈的苦笑“他叫艾瑞克,是我初到英国的时候唯一一个朋友,可就是这个人因为他将一封信随意卡在书里,我没能见到爷爷的最后一面!爷爷喜欢小孩子,我想在孩子出生后带他去爷爷的墓地,让爷爷认识他”
“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自己不找个妻子给你生孩子!”
白煜看着她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这是一个秘密!况且我觉得把仇人的孩子养大让仇人看着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爸爸一定很刺激,这种报复是心理的,它比身体上的更狠更痛也更持久”
若兰虚弱的看着他“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白煜坚定决绝地说“至少现在你别无选择”
“我有些搞不懂你,明明你那么恨沈奕舟为什么还要照顾他的妻子和孩子”
“你是他的妻子,可你并不是害死我哥的人,更何况你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虽然在你眼里或许我很坏,但我知道什么叫尊重生命,所以哪怕是一个还未出生的婴儿,在我这儿它一样有生存的权利”
“你要的只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毫不怀疑你会在我生下孩子以后把他带离我的身边,到时候我就变成了一个不仅没有老公还失去孩子的可怜女人,你这也算是逼我死,这就是你所说的尊重生命吗?”若兰讽刺地说着。
“不是我要逼死你,是你要逼死自己。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不辞而别,更不会让你一个人大着肚子在异国找他”
若兰的眼神暗淡了“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要找的。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是自己事,是我自己的错跟他无关,他只是一个受害者”
白煜无奈地摇头“直到现在你想的都只是那个男人,我有些为你肚子里的小家伙抱不平了,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若兰虽没有说话,可她眼睛却有些湿润了。
“好了沈奕舟的事我不予评论,单,说你,我不明白你的执着,甚至可以说我不明白你所谓的爱,如你所说,你一开始考虑的并不是他离开了而是他为什么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甚至在你想向他打电话询问的时候,你已经放弃了。
所以比起爱他,你更在乎自己的自尊,可是据我所知在爱情里会考虑到自己自尊的人,最爱的还是自己。”
白煜的话刚落,她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某些地方你错了。我并不是最爱自己,只是我根本不敢去爱他,许雪出现后我才清楚的知道自己和他有多么的不般配。我爱他,是那种自卑到没有勇气去接受,静默地爱着,这爱让我痛苦让我不知所措”
“那你为什么还要找他?”
“我…………我只是想说清楚……”她的话刚说完,白煜的眼睛便紧紧的盯着她,其实他明白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两人沉默了片刻后白煜对她说“如果你一直找不到他呢?”
“那就一直找!”
“人生不该建立在虚无缥缈的等待之上,只要你想……孩子和你自己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家”
若兰摇了摇头“能惊艳一生的灵魂,遇到一个就够了!”
白煜有些挫败,沉默了片刻后道“如果不为了孩子,不为了自己,就当为了那个男人把粥喝了吧,在找到他之前,你也要有足够的力气让自己撑下去才行吧。”
一周后,在白煜的劝解和安慰之下,她终于答应出门走走,这些天来白煜给她灌输的观念让她从心里莫名得对肚子里的小家伙的感情越来越深,就好像那个人一直在她的身边从未走远。
街道上的人不是很多,雨水刚洗过的大地,若兰在白煜的陪伴下到了婴儿店,她看着那些小孩子用的的东西,难得的笑了,那笑容那么温暖恬静温柔,小白的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来。
“小白,你说我肚子里的会是男孩还是女孩?”若兰一手轻摸着肚子,一手拿着一条红毛毯问道。
白煜刚想说话,若兰另一只手拿着蓝色“你看,这两张的婴儿毯都好漂亮!红色的热烈艳丽,蓝色的安静优雅,你觉得哪一个好?”
白煜想也没想,伸出手刚想指向那条红色的,若兰佯装他赞同自己道“你也觉的蓝色的好看啊,你真是太有眼光了,我也觉得蓝色的不错呢”
小白表示无奈,同时又好奇为什么她就这么希望肚子怀的是男孩儿“你就这么喜欢男孩儿?”
“理论上男孩儿女孩儿是一样的,可是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一个旧情人就够我受了还来个前世的算了吧”
“原来重点是怕她跟你抢老公啊”小白调侃道。
“才不是呢,如果是男孩儿,就算被丈夫抛弃了,至少还有儿子可以保护我给我留一个念想,如果是女儿,我怕……我会把她教得跟我一样懦弱无能到时候一定会受好多的苦”说着说着她的语气有些轻了,眉眼之间又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愁云。
白煜看到她的样子有些心疼了,尽管她嫁给了她最想嫁的人,可是她依旧在害怕,爱一个人本身就是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因为这个弱点她才害怕沈奕舟的离去,所以沈奕舟离开这么久了,她依旧那么卑微的爱着等着。
白煜有时候忍不住在想沈奕舟这种人,也会有人从心里的爱他等他,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最亲的哥哥离去,最爱自己的爷爷也去世了,连自己的好朋友都只能冷言相对。他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体会到,去接纳别人对自己好的那种温暖的感觉,似三月春风温柔中带着清香,四月芳香阳光和煦池水泛粼……
“你爱他什么?”
“不知道,也许就是习惯了吧”其实只有若兰清楚的知道哪有什么习惯?有些人遇到一辈子都逃不开,当生活里都是他,连记忆的画轴首页都是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的好,不知何时变成了毒已经渗入骨髓,萦在脑海,落在心间。
“你……”小白还想说什么,若兰忙打断道“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对面有一家饰品家好像有中国结,我去选一个吧”小白是个奇怪的人,她看不透他,他会去给那些流浪狗流浪猫喂食,也会把称为竞争关系的的六旬老伯气得脑溢血,甚至在老伯手术结束后送花圈去病房里,他总说动物植物才是最忠心的种族,因为他们没有人类那么深的城府和那么多的无奈。
在那一次偷看了小白的手机后,她便被他软禁起来,还以手机有辐射为理由,把若兰的手机给拿走了,就这样她跟外界失去联系,甚至给家里人打电话都是一个月前的事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等回去之后她一定要跟小白要回自己的手机,然后好好的跟家里人打个电话,还要告诉他们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快要出生了。
“我去买吧,你现在行动不方便,就在这儿休息”
“那可不行,你的审美不敢恭维,你啊还是把账结了吧”说完她就离开了婴儿用品店。
街上的阳光正好,她打开门在门口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这几个月来自己一直在为了奕舟而伤心,反而对肚子里的孩子忽视了很多,若兰想到这儿觉得很对不起孩子,用手轻摸了摸肚子“对不起,妈妈的小宝贝,以前是妈妈不好,没有考虑到你,从今天开始妈妈一定保持一个好心情,尽量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然后多多吃饭,一定让你健健康康的来到这个世上。”
若兰刚想往对面的饰品店走过去,突然不知道哪儿冒出一个人,他猛地向若兰跑来,只见他来势汹汹手里还有一个钱包,若兰来不及躲闪他猛地推开若兰速度极快,若兰整个人被推到地上,这个时候腹部一阵刺痛,身上一阵寒意由体内透出,脸色苍白,下体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出,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了恐慌地盯着自己的肚子“小……小白……小白……”她用尽力气地朝饰品店柜台处正在结账的男人喊到。
“怎么了?”小白接过售货员找的零钱笑着回头,笑容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瞬间消失,手里的零钱落在地上“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