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飞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紧闭的窗户,大白天还紧闭门窗,看来这位颐王府郡主在东都的日子过的并不怎么自在。
“是,武刘氏确实是武卫学所杀,但目前证据不足,只有一件证物,不是足以定他罪的理由。”侯飞摸着下巴说道,“而且她并非死于南市药铺。”
“是在武家?”玉长情又问,再用余光看了看李修远,她总觉得这位宜章郡王深不可测,可实际看到这个人却是个温和的贵公子。
李修远默不作声的继续默默喝着茶,听着侯飞继续说,“是在武家,所有才有些棘手,贸然去了打草惊蛇,却又潜伏不进去,武家的守卫竟然如铁通一般。”
他为微微蹙眉,跟在他身边的虽说不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但各个武功也不弱,竟然连武家内苑都进不去。
薛昊一不失时机的嗤笑道,“我说翀阳,你手下的不是号称大理寺高手中的高手吗?怎么连一个武卫学的府邸都进不去。”
他和侯飞相识与少年,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刑部和大理寺,不过待遇就不同了,薛昊一家中三代都在刑部任过职,一路顺风顺水,而侯飞则挡了有些人的路,就任大理寺少卿也是百般波折。
“薛昊一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你又没去过武卫学府上,怎么知道哪里的古怪。”他俩人那架势似乎又要掐起来,却又在李修远搁杯子的声音中缓了语气。
“武卫学内苑似乎有高手护卫,并非一般朝中侍卫可比,那些应该是江湖中人,个个实力远比我手下高。”侯飞不怕没面子,这是事实,办案必然要实事求是。
玉长情眯了眯眼睛,武卫学不过一个小小的户部司珍郎中,要说官也不管大,要说财也并不多,就是他背后的武家也并非当今武皇后母家,不过是一个旁支罢了,那为何家中会有江湖中的高手。
她来自雪神殿,江湖中所为的高手确实非一般朝廷侍卫可比,但心气也非一般侍卫可比,怎会为一个小小的户部官员所用。
而且听侯飞的意思,那些高手实力不俗,绝非一般江湖中人,难道神丹一案不止牵扯了雪神殿那几个叛徒,还有别的江湖势力?
可他们到底为了什么?钱财?还是神丹本身?还是别有目的?
侯飞又透露出别的线索,比如城角村刘姓一家离奇消失,比如昨夜诡异的诈尸,再比如城中一夜之间消失的神丹。
玉长情凝神聆听,脑中思绪飞快流动,很多东西似乎都可以联系,但细想起来又缺了点什么,他们为何要这么做,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些牵扯其中的人,除了必要外,不起眼的几个又有什么作用?李修远是否知道些什么?
回到颐王府已经是未时三刻,玉长情还未进门就看到玉妃泠一身银红色罗衫朝外走,见她后只淡淡笑了笑,并未多加理会。
这一反常让她不由心中好奇,玉妃泠这般匆忙是去见谁?
以她刚才的装扮,绝非是上街逛逛,那满头珠翠虽看起来平淡,但随便一支都足以让平民百姓生活小半年。
李婉玲教给自己女儿的便是在低调中优雅,若非必要她绝对不会把这种首饰拿出来戴在头上,只是洛阳城中有谁会让玉妃泠这般费心思?
“苗儿,悄悄跟去看看。”她有直觉,这人或许来自长安,也只有那些真正的皇室贵族才入得了玉妃泠的眼。
入夜时分东院空旷的屋檐下,玉长情百无聊赖的侧卧在柔软的锦垫上,一只手撑着下颚一只手捏着茶杯,但茶杯里却有阵阵酒香飘散而出。
她若有所思的盯着苗儿看了好一会儿,看的苗儿以为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自家主子都没听明白,作势便要再说一次。
“行了,我听懂了,只是没想到玉妃泠竟然会去见那个人,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她皱着眉坐直了身子,盘腿朝夜幕下的院中看去,桃李凋谢,五月中的庭院比四月看起来更萧索,她在考虑要不要再种些别的。
想了想还是算了,她这般不知道收拾的人,种的太多也没心思打理。
起身拍了拍衣服,挥手往外走,“我出去一趟,今晚或许不回来,有事你就给我扛着。”玉长情一边走一边说,窈窕的背影一闪便没了踪迹。
月黑风高之夜,大小街道上早早便没了行人,神丹一案闹得人心惶惶,昨日又有那般诡异的事发生,哪里还敢有人在街上晃荡。
可就有人命苦,就比如她,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在别人家的府邸外蹲了大半夜。
“郡主?”一道惊讶的声音在不远处的树枝上传来,接着从细密的树叶间伸出一个脑袋,侯飞这声音很小,但他确定玉长情能听到。
你说一个轻松跃上丈许高大树的人,武功岂会低,“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话音才落下,脑袋忽然一抖,一只手猛地出现在他后脑勺上,朝下一压,露出一脸欣喜的薛昊一来。
“自然是和诸位目的一致,难不成还是来闲逛的呀。”对侯飞和薛昊一她一点没客气的意思,白天端着个身份架子,晚上她就得顺其自然,不然活着太累了。
薛昊一刚想说话,就被侯飞一巴掌给按进了树叶中,只听见悉悉索索的挣扎声,不过看来实力悬殊,没能从侯飞手中挣脱。
“郡。。。”
“叫我小九,我说侯少卿,你怎么这点觉悟都没有?还是故意为之?喊得满城都知道我在武家府外蹲了大半夜,有意思吗?”
玉长情说着朝武府内看了看,见没人从中庭经过,心里有些好奇,还真如侯飞之前所说,这府中的护卫稀松平常的很,一点也没有高门中该有的警惕。
“小九,我。。。”侯飞想解释几句,话还没说出来完,就被玉长情挥手打断,“啰嗦,我先进去了,你们别给人活捉连累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