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傅恒果然略微见好,流脓的水泡和创口开始呈现风干愈合之势,这样的效果,安抚了傅恒的心。
棠儿依然坚持为傅恒换药,傅恒从最初的拒绝,有了默然的顺受。两人在几日的肌肤之亲后,眉目之间已经多了一份淡淡的熟悉和温婉。尤其是傅恒,从最初的薄怨和冷淡之后,发现对方居然是如此温柔解意的女子,在棠儿温柔细心的照顾中,渐渐生出的一丝温柔和感动,悄然化解了眉尖最后一丝戾气。
再看眼前的女子,薄妆浅媚,双眼似蝴蝶扑翅,身姿似弱柳扶风,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温柔可人间,自生风流。
一双娇柔的小手,轻轻的抚过自己的肌肤,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怔怔间,不由得一时看得出神。
正在专心给傅恒上药的棠儿看突然发现他紧盯着自己,禁不住脸颊绯红,忍不住娇嗔一声:“看我干啥。”
不知不觉间手下一重,只听见傅恒一声惨叫。
棠儿没想到自己手一重,触碰到了傅恒的伤口,听见傅恒惨叫,忙不迭一的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这是,谋杀亲夫么?”傅恒嘴上一贫。
害得棠儿面色愈加通红,像是两个红苹果一般,恨不得让人咬上一口。这眼含秋水,面泛桃花的一恼,反而更是娇俏得要命。
傅恒盯着棠儿不放。棠儿匆匆换好药,逃一般离开。
傅恒盯着那个飞奔而去的背影,内心似乎有一块坚冰,赤咧咧的消融在了春天的阳光里。
傅恒在棠儿细心的照顾中,日日见好。这病已经是生命无忧了。但是棠儿知道,要想把这病彻底的治断根,自己必须得找到天龙做药引。
恭曰∶天龙,俗称蜈蚣,山东人呼蜘蛛一名蛆,亦能制蛇。天龙具有祛风镇惊、解毒散结、通络止痛的功效,喜欢阴暗潮湿,大多栖息在山坡、田野、路旁、杂草丛生的地方,或栖息在柴堆及屋瓦隙间,也会在厨房墙角边等阴暗的角落里栖息,在猪舍、鸡舍周围的砖瓦下。蜈蚣是食肉性动物,在晚上8点至次日凌晨3点为其觅食时间。
这天龙在秋天,甚时难寻,多方遍寻无果之后。棠儿决定铤而走险,自己去捉天龙。
棠儿打着灯笼悄悄带着自己的陪嫁丫头碧儿来到了后山。找到一个阴湿的山野处,挖出一个“十”字形长坑,放上鸡毛、杂骨上面覆盖上树枝。
“小姐,这样有用么?”
“我也不知道。明天就知道有用没用了。走吧,回府。”棠儿拍拍手上的泥土。
两人悄悄的溜回府中,一切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左顾右盼间,棠儿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棠儿一看,是傅恒,正在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你们这是去哪?”没想到傅恒一开口,态度就非常严厉,完全不顾几日前两人之间建立的亲密和情分。傅恒大半夜的看见这偷偷摸摸的主仆二人,再听见高墙外隐约传来的的萧声,更是让人火冒三丈,本来已经情愫暗生的傅恒,突然想起这暗通款曲的二人,顿时心中生出深深的猜忌和愤怒。
棠儿没想到傅恒会生出这么大的怒气,总不能告诉傅恒自己去给他捉天龙吧,这天龙捉不捉得到,还不好说呢。万一捉不到,岂不弄得自己下不来台。慌乱之间,只能胡乱的编一个理由。
“我们出去……出去赏月。”棠儿一急,随口编了一句。
傅恒抬头看了漆黑的夜色一看,忍不住冷笑一声“赏月……”
棠儿在心里气恼,长这个大,撒个慌都不会撒,真是笨得透顶。
只有努力的自圆其说:“刚才,刚才还有月亮来着……对吧?碧儿。”边说边挤眉弄眼的给碧儿,让碧儿给自己打圆场。
“……是,是,是,六爷,刚才月亮还很好呢……”碧儿也一样撒谎撒得结结巴巴。
傅恒看着这主仆二人,只见二人手上脚上到处是泥,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明显就是在说谎。多么拙劣的借口,傅恒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正要出言讥讽几句,却看到棠儿俏生生的的小脸上,也脏兮兮的到处是泥,狼狈不堪的样子,让傅恒瞬间心软了起来,再想想对方这些日子的悉心照料,到了嘴边的斥责和严厉生生收了回来,决定不再追究,隐藏起心里的愤然和不快拂袖离开。
这边棠儿和碧儿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赶紧回到屋子里面清洗手上和鞋子上的污泥。
接连几日,都没有天龙的身影。:“小姐,这样真的能捉到天龙么?”
棠儿也茫然:“我也不确定,但是,只要有一线机会,总得试试。”
这天,主仆二人再次悄悄避开傅府家人,悄悄来到后山。
“碧儿,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碧儿把竹夹和竹篓递给棠儿,“小姐,天龙有剧毒,我们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没事没事,我们多小心一些就是了,对了,你也去找一些树枝来,如果看见它逃跑,你就用树枝摁住它,我再用竹夹把它给收了”
碧儿听话的去找来树枝,两人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才小心翼翼的掀开土坑上的树枝,树枝掀开,居然真的有一只天龙在坑里乱串,奔逃。棠儿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找到天龙,惊的是天龙乃剧毒之物,一不小心就可能咬伤自己。
碧儿用树枝挡住天龙的去路,棠儿用竹夹子去夹住天龙的身子,正要装进竹篓,眼看就要大功告成,没想那天龙一个挣扎,便挣脱了竹夹,掉在地上。
地上到处是杂草,一旦天龙逃进了草丛中,那是再难以抓到了,棠儿惊慌之下,用手一摁,以闪电般的速度把天龙捉进了竹篓。
可是速度再快,还是来不及了,手上已经被天龙咬了一口,只是瞬间,便昏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昏迷,就是天地变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