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娘娘!您要上场了!”随着一阵敲门声响起,侍者在门外小心催促道。在蘅芜众人呆愣的眼光中,祝音瞬间又变回女装,娇声答道:“你且先去,我就来。”外面的人欣喜应下。
祝音一边整理妆发,一边看着一脸懵的蘅芜弟子和见怪不怪的云沐,笑道:“哥哥妹妹怎得这样纯情?倒让我不怎么好意思了,一会儿都跟着我去涨涨见识吧。”蘅芜小姐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蘅芜兄弟却颇觉得有些头痛。祝音暗中坏笑,又说道:“诸位可得和沐哥学学,看他多泰然。”
元汀一眼望过去,恰好看到云沐微笑着望着她,看起来的确很是泰然淡定,“哼!”元汀想:“这人想必很清楚此中门道!”
云沐看着她有些不满又有些懊恼的样子,不禁有点开心,虽然忘了他,好歹能时刻关注他,那便也不着急了。
随祝音下了楼,众人在一楼雅间坐下,隔着浅色的帷幔,能看见大厅人影攒动,熙熙攘攘。片刻后,客人们渐渐都安顿好了,也变得安静下来。伴着一阵悦耳清脆的铃铛声,数十个光着脚的舞女踩着莲步依次走出来,她们身上各自挂着几个小铃铛,一边翩翩起舞一边叮当作响。看着这场景,元汀不禁莞尔一笑,突然就放松下来,又是铃铛,又是无极水,安排的这么麻烦,幕后之人也辛苦了。不就是为了蘅芜而来么?现在既然来了,那便以不变应万变。思及此处,元汀便笑着对众人说道:“不管这幕后之人是谁,我都替他觉得辛苦。”离枫点点头,方青青不明所以,追问道:“为啥?为啥啊?”元汀笑而不语,云沐接过话头说:“是不用放心上,不过是些小把戏。”方青青似懂非懂点点头:“不论是谁,我都要抓住这残害百姓之人,绳之以法!”元汀拍手:“青青姐好气魄!”方青青嘿嘿一笑,讨好地靠在她身上:“当然打不过还是得靠少主和大家帮我。”
谈话间,外面舞女已经从台上袅袅婷婷地走下来,拖着精致的酒壶给在座的客人斟上,几人的杯子自然也被斟满,酒香扑鼻,十分醉人。于然喝了一口,挑眉道:“果然一样。”元汀看他很享受的样子,立马端起酒杯,酣畅淋漓一饮而尽,云沐准备去拦她的一只手停在空中,有些尴尬。方青青和离珂对视一眼,圆场道:“少主好气魄!我们蘅芜,就是讲究气魄!哈哈!”元汀舔舔嘴唇:“闻起来香香的,喝起来咋有点苦啊,我觉得不咋滴!?”
可是,当她撇着嘴地说完“滴”这个字之后,她从眼神到行动就像变了一个人——由一个灵气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傻愣愣的小呆子,是的,蘅芜众人都知道,元汀少主酒量为负,一杯倒,但元汀坚持认为自己并不醉,意识清醒只是不愿说话。方青青摸摸元汀微微发烫的脸颊:“小汀?我是谁?”元汀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充满疑问地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咧嘴笑了,说了两个字:“嘿嘿。”
离珂一边给她喂酸甜可口的乌梅,叮嘱她要吐核,一边接受来自云沐羡慕?…的目光,说道:“少主傻了,弟兄们辛苦哈!”
话音刚落,帷幔之外,琵琶声响起,如珠落玉盘,又有歌声娓娓而来,轻灵婉约。“音娘娘!”外面有宾客惊呼,正如祝音所言,美酒之后,便是她闪亮登场的时间!
蘅芜众人纷纷打起精神来,想探究清楚这乐章里究竟有何猫腻。云沐撩起帷幔一角,让众人恰好能看到厅中宾客反应,除了神智不清的元汀,蘅芜众人不禁都在内心对他竖起拇指,真是贴心!
曲至高潮,宾客也都只是三三两两倒下,且醉态万千,并没有祝音说的迷糊一致的样子,帷幔内没有音乐鉴赏能力的蘅芜弟子们也只觉得有些无聊,曲子复变得柔和,只听祝音继续吟唱道:“镜花水月闲消遣,何必求仙缘?不若醉卧蘅芜间,逍遥似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