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也是我现在的内心想法。是的，毕竟克义还算是对我有情有义的吧。”晓涵叹息一声，“我觉得咱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大家都是在受苦，在这娑婆世界上每个人都要生老病死爱别离苦，还有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当然，也不能认为这个世间很悲哀，活着没有意义。”
“晓涵，你能这样认为，真的很好。”柳三棉盯着晓涵说，“我是希望你能相通，能开脱自己，当然，真心话就是希望你离开这个不理想的地方，去县城上班。”
“我知道的，三棉，其实，人的心，是高山和海洋所不能比的，所谓心如虚空就是放下顽强固执的己见，解除心中的框框，把心放空，让心柔软。我是这样劝自己的，要包容万物要洞察世间，达到真正心中万有，有人有我有事有物有天有地有是有非有古有今，如果真的能一切随心通达，这是我的希望，也是一种奢望吧。其实，有一段时间，特别是上一次从岛国回来以后，我有时会有一种恍惚的感觉，总觉得现实中的时间，是那样的不真实。这一段时间，我接受了一些佛学，物理学，哲学，总之，看的书很乱，很杂。我觉得咱们这些平凡的人，尽管大家都很平凡，但活在这个世上都是受到磁场作用的，才会有了思想，是的，每个人都有磁场的。有善的，有恶的。”
“你的思想有些乱了。”
“是的，三棉，我觉得一个地方的引力越弱，这个地方的时间就会越快。相反，如果引力越强，时间也就越慢。如果让自己静静的呆着，这一段时间，就是一直在家里呆着，特别是父亲不在了，我一个人，在这样一个乡村，在这样一个安静的院落里，静静的，呆着，觉得时间真的很慢。”
“那是无聊呀。”
“不对，是时间，是引力的改变。我觉得引力越大越会引起的时间扭曲，那样的时候每个人的磁场也就越强。静静的呆着，时间就过的越慢，可能会慢到几乎停止的状态，我是这样的感觉。是的，如果让自己静下来，就会达到我所认为的时间静止。我甚至设想着这样静静的呆着修行，这样修自己的言行，修自己的作为，让自己出世，看透一切。你知道吧，如果一个蛇修练很多年可以化为蛟，当然，这个时候的蛟并不是龙，只是体型类似而已，那么，如果这个蛟再修上千年可化为龙，成了龙，也不算什么的，那只能算是最低级的，当然，还要再修炼几百年，那个时候的龙，才能称得上角龙，再修炼上千年能称得上应龙，所谓应龙，你知道是什么吧，那是带有翅膀的神龙，这个时候，算是一种形态吧。这样修行和修炼，从一条普通的蛇做起，要想成龙是很不容易的，还要度天劫，如果不顺利的话还有可能给劈雷死，知道了吧。”
“你怎么了，晓涵，怪怪的。”
“是的，三棉，这一段时间，我在这老宅子里修行呢。”晓涵格格的笑一下说，“你可能不信吧，其实，我也不信的。刚才说到龙，其实龙是一种神物，蛟是一种动物，也叫地隐，尾巴不同的。蛟的尾巴光秃秃的，与蛇的尾巴根本就没有区别。龙有两对爪子，但是蛟却只有一对爪子。蛟头上无角或只有一直角，而蛟龙的角是直而短，没有分岔，龙是两只分叉的。还有，龙的眼睛是鼓出来的，蛟龙则不是那样。蛟龙在冰冷的水中潜藏几百年后就能够羽化成为龙升天而去，还有有一只角的叫作虬龙，有两只角的叫作蚑龙，没有角的龙叫作蟠龙。这一段时间，我真的在修行，在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自己不认识自己了。是的，我时常自我怀疑，否定人生，在父亲去世以后，我时常头疼和心绞痛，在这里，我要承受生理和心理折磨，想到以后如何生活，是不是去招商引资办公室上班呢，我真的有些首鼠两端犹豫不决呢，是的，我狂躁同，有时象得了精神疾病，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得到安宁。三棉，是不是你也觉得我们这些活在世上的人真是奇怪，你不这样认为吗？三棉，有时，我会觉得我们每个人来到世上都只是匆匆过客。目的何在，你是不是也不清楚，也许，你有时自认为有所感悟，其实，你是不知道的，不清楚的。在这个天宇下，在这苍茫的天宇下，我觉得对于渺小的人类来说，浩瀚的宇宙中存在许多未解之谜。我们这样活着，也许只是大脑天生的局限，为什么活着呀，这些，也是一个谜团。有时，看那些世人遮遮掩掩弄一些事情，为一些蝇头小利尔虞我诈，真的没有意思，看到有些人假公济私中饱私囊，真的没有意思。算了，不和那些小人计较了。有时觉得游鱼不会注意到水的存在，人，是不是也同样无法参透构成我们生存条件的那些东西的结构呢。当然，朝大的地方说，三棉，你抬头看一下吧，宇宙空间的那么多奇妙的东西，世人是浑然不知的。好比在一张白纸爬来爬去的蚂蚁，始终无法察觉相距很矮小的距离之外还有另一张白纸的存在。我看到新的理论，提到量子力学，说到两个相隔几光年的粒子，如果其中一个粒子的状态发生变化，另一个粒子瞬间也会相应改变，两者之间犹如存在心电感应。三棉，你知道的，人是有第六感觉的。有时，我会感觉到什么样的事情，会突然意识到什么样的事情。想说出来，可是，又觉得只可意会。世上有一些东西以波的形式同时通过两条狭缝的光子发现有人观察，竟然化作粒子重新从其中一条缝隙通过，你说，这是不是很神奇呀。”
“是很神奇，我现在只是觉得你很神奇。”柳三棉愣愣地盯着晓涵，只是觉得晓涵的变化有些出乎意料。
“我还知道，这个世上有一些东西有因未必有果，但是，结果却可以决定原因。是的，意识决定物质，宇宙因意识而存在，我这样说，是不是你感觉我有些荒诞，这就是把一些事情看开了，和把一些事情没有看开，这样两种人的区别，知道吧。是的，三棉，你和我有难以逾越的鸿沟，如果有一些事情你不能看开，你将永远隐藏在黑暗之中。如果你理解成咱们生存，咱们活着是为其他人而活着，当然，首先是为了那些人，让他们的欢乐与安康与我们自身的幸福息息相关，其次是为了那些素昧平生的人，这样的想法我无数次地意识到自己要坚强起来，要为别人活着，要为这个社会活着。是的，我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很大程度上建立在他人的劳动成果之上，如果这些人有的尚健在，有的已故去，对于我已经得到和正在得到的一切，我必须竭尽全力做出相应的回报。父亲不在了，这样一个村庄，以前，那些村民是以父亲这个老村长为荣的。当然，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升官发财，我渴望过简朴的生活，常常为自己过多地享用他人的劳动成果而深感不安。在这里，至少，在这个杏花村里，我还是觉得自己生活上比较优越的。不错，我是想在这里静静的呆着，可是，我觉得自己要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吧。我不认为社会的阶级划分是合理的，归根结底是靠强制手段维系的。我还相信，简朴而平易的生活，对每个人的身心都是有益的。我绝对不相信，在哲学意义上，人类有任何自由可言。我想自己的生活，但是，我觉得如果不上班，也是不行的。每个人的行为不仅受制于外在压力，还受限于内在需求。你听说过吗？人虽然可以为所欲为，但却不能得偿所愿。父亲是老村长，他的一些话就让我深受启发。每当自己或他人经历种种磨难时，这句话总能给我带来慰藉，成为无穷无尽的宽容的源泉。幸运的是，这种认识不仅能缓解那种让人感到无能为力的责任感，也能防止我们过于严苛地对待自己和他人。这导致了一种人生观，其中，幽默尤其应该占有一席之地。从客观的角度来看，探究一个人自身存在或一切创造物的存在的意义或者目的，对我来说，似乎总是愚蠢的。然而，每个人都有一定的理想，这些理想决定了他的奋斗目标和判断方向。如果我一直呆在这个村子里，一定是和官场和商场都是没有来往的。但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从未将安逸和享乐视为终极目标，知道吧，我把这种伦理准则称为猪群的理想，一直以来，对真善美的追求照亮了我的道路，也是父辈的人，那些纯朴的，善良的人，他们不断给我勇气，让我欣然面对人生。我在这里，觉得很好。我甚至设想着让刘克义也放弃自己的生意，和我一起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生活，做一个平凡的人，做一个淡荡的人。懂吗？”
“我觉得我在和一个伟大的灵魂进行深度的对话。”柳三棉起身捉着晓涵的手，“晓涵，你象是被什么附体似的，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