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为,字正德,本为吴越人士,明启三年进士,任吴越府海宁县知县,正七品官职,在职期间政绩斐然。海宁县百姓称之为刘公,表其功勋。
后明启八年任吴越府知府,仍是治理有序。明启十年调任金陵府知府。
刘正德任金陵府知府已有五年,仍是秉持入仕之初的为官准则,金陵府为皇家粮仓,虽是从五品官职,但就算是正五品官阶的大人见了刘正德也要称其一声“大人”。
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当今丞相夫人本为金陵人,苏府家主之妹,近日回省,这便是震惊金陵之大事。
丞相何许人也,姓白名相严字淳如明启五年进士,高中榜首,为天子门生。后帝深感其才华与治国之高,便任其为吏部侍郎。明启十二年,吏部尚书被都御史弹劾,经查贪腐确实,明启十三年入狱,同年四月,白淳如任吏部尚书。
明启十五年,也就是今年,年初,前中书令病逝,帝为其哀悼一月有余,后帝召门下侍郎,尚书令以及六部尚书共议中书令之人选。
白淳如为众人所举荐,为中书省中书令,与同门下侍郎尚书令同为宰相。
白淳如已为当朝丞相,其夫人之地位已然高高在上。此时丞相夫人回省,刘正德为金陵知府,自然要尽一府之主之礼,更是对丞相夫人之敬。
念兹事体大,刘正德更是早已命人准备宴席迎接,并且自己更是沐浴以待。
下人来报,丞相夫人车队已入金陵城,向苏府方向而去,刘正德便急忙向苏府赶去。
虽然苏府近日势大,但苏子天并非势利之人,虽是整修府宅,但其行制仍是低于城主府,更不会行僭越之事。毕竟苏府乃金陵世家,笔墨传家,对行制规矩是极为看重。
城主府至苏府并不算远,便是刘正德一路急走,也不过一刻钟罢。刘正德断不敢抬轿过去,虽以其官职地位可抬轿而行,但刘正德本就节俭,更何况此时拜见丞相夫人,抬轿而行岂非显摆无礼?
金陵白玉锁楼阁,高轩隐隐。青砖灰瓦绕庭院,鸟啼阵阵。翠柳碧波荡涟漪,人影重重。绯衣银鱼排众人,神色慌慌。
此时便可看到从东边的道路过来的车队,前有一人坐下高头大马,锦衣飞鱼,英气非凡。
待车队行至苏府门前,下面将车轿帘幕撩开,道:“夫人,已经到了。”
此时便从轿中走出一夫人,头戴簪花,身着华服,明眸皓齿,桃花容颜。
此人便是当今丞相夫人,苏子天之大妹——苏慕。
门口众人早已行跪拜礼,齐道:“拜见丞相夫人。”
苏慕忙道:“大家快快起来,怎行如此迂腐之礼,哥哥何时竟也如此刻板了。”
众人方才直身,却见轿中竟还有一人走出,待其望去,竟是一身正气,身绕浩然,眼眸深邃,剑眉挺立。只见他冠戴紫翎宝珠,腰缠白玉金蟒。
众人慌忙下跪道:“不知丞相至此,苏瞻竟未欢迎,丞相恕罪。”
白淳如并未不满,反而对苏府众人颇有好感,道:“舅兄何出此言,弟随夫人归省,是弟未于兄而言,错在弟。”
“丞相身居尊位,草民怎敢以兄自称之。”
“无碍,此行本就是以令妹夫君之身份而来,并非谈论国家大事,虚名虚位不应放在心上。”
“天色多变,恐丞相着凉,当移步厅堂言论。”
说罢,苏子天便迎白淳如入大堂,而众小辈则回偏院等候。
萧顾苏三人入偏院,惊奇于方才之事。苏一天道:“此次姑姑回省,竟没想到丞相大驾,此事若有蹊跷。”
“姨入相府已十余年,元启三十八年入白家,元启四十年回省,白相还未高中;明启元年回省,白相未随,后明启五年高中随姨归省。白相甚爱姨,知姨贤良,故望能出人头地,给予姨母以厚报。”
“此言便也有理,此前虽父亲为对姑父有不满之言,然姑父志高气傲,定要立功建业。”
“此言在理,白相非金陵人士,起初姨母远嫁白家,舅舅也是担心至极。如今而看,舅舅也并未错托。”
明知并非苏府亲戚,此行随父而来,对苏府家事未曾了解过多。但顾明知本就是善于思索之人,此时便在思考,道:“丞相夫人回省金陵,府城人尽皆知,为何却不见城主府之知府?”
萧苏二人听其一言,也有所疑惑。
“知府刘公并非失礼愚昧之人,怕是有何突发之事使其耽搁罢。”萧立一思索道。
三人正疑惑,陆远便来请其三人入大堂,“少爷,公子,老爷夫人请你们去大堂呢。”
三人回答管家,便整衣出院。
廊道左右,山石从木。池鱼鸟兽,院落深浅。
三人入大堂,此时丞相正北向上位坐,三人便齐行礼道:“小生拜见丞相。”
白淳如笑道:“无需繁礼,果真是金陵才子多,今日一见,甚是欢喜啊。都坐吧,今日在家,各位都为亲友。”
三子端坐于父母之旁白淳如便道:“早听闻金陵府有三大才子,原来竟都是自家人。早年回金陵之时子湘甥儿方才及冠,立侄儿还未及冠,没曾想两年未见,竟已冠才子之名。”
萧子湘答道:“姨夫过誉,才子之名不敢当之。”
“如表兄所言,姑父可莫要打趣侄儿。”
白淳如笑道:“此事金陵府人尽皆知,姑父怎会打趣你们。今日姑父唤你们入堂,便是有要事与你们言说。”
“姑父请说。”
“如今你们三人已过及冠之年,科考在即,不知你们是何打算?”
“侄儿已打算入仕,有姑父如此之榜样,立自当追随,以为国为民为志。”
“甥儿便是为光耀门楣,也定要科举中的。”
白淳如却见顾晓未言,便疑惑道:“顾家才子有何打算?”
顾晓起身,作揖道:“丞相可能尚不知,小子家世行商,未入科考行列,只是闲来读书,吟咏作乐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