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师父。”许姻缘找到静坐的法海,“我已经好了,是否可以回保济堂了?”
法海不理她,或者说是刻意不理她,只专心念经。
看这模样,是不打算放人了。
许姻缘捏了捏爪子,又道:“法海师父,我知道你听见了。”
法海顿了顿,又继续念经。
许姻缘:“法海师父,你在害怕些什么?”
法海怔了怔,出声道:“老衲没有害怕的。”
许姻缘定定地看着他,“你有的,你最怕的,就是那颗不安定的心。”
法海淡淡地回眸,波澜不惊的看着许姻缘:“老衲并不记得,老衲讲过这些事。”
许姻缘的心跳了跳,一边组织语言,“你半月前与我说的,我可记得清楚,法海师父,你谈及我娘子时,双目中皆是柔情,那是一个男人,对所爱之人才有的眼神,你说你没动心我都觉得假。”
法海怔怔的,没有反应。
“你曾说,你与我娘子是旧识,你又救过她,最美好的少年时光都交给了彼此,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这一段时间的感情总是最纯粹最不可磨灭的。”
许姻缘说着,渐渐放缓了速度,“你敢摸着你的心,说‘我不爱她’吗?”
“爱?”法海摸着自己跳动的心,眉眼茫然恍若少年,“这是什么?”
“法海师父。”许姻缘轻声道,语气微微蛊惑,“爱不是砒霜,爱是蜜糖。”
爱不是砒霜,爱是蜜糖。
砒霜……蜜糖……
砒霜。
蜜糖。
砒霜。
法海感受着愈跳愈快的心脏,只恍惚间想到一件事。
——师父骗了他。
那颗药丸,是为了把他体内的恶魔放出来,是为了除掉小白。
那些话,都是师父欺骗他的。
“法海师父,放我回去吧。”
法海听见自己说:“好,你回去吧。”
他的确不该为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私欲,强行留下一个心不属佛门之人。
……
柏筝到金山寺时,只看见了法海一个人。
他的身影一如既往的笔直,如松如竹,即便是坐着,依旧自带一番风骨。
便是瞧着背影,也能感觉此人该是个大度包容慈悲之人。
然,此人却屡次对她冷嘲热讽。
“法海。”柏筝道,“许仙于你此处住了半月有余,现今可能将他还于我?”
法海回眸,微笑,“小白。”
看见他那熟悉的笑,柏筝呼吸微微一滞。
他似乎与往日不一样了。
法海说:“小白,看见你我真欢喜。”
柏筝一顿,继而微笑,“唔?能让法海大师欢喜,柏筝可真真是荣幸之至呢。”
语罢,她收敛了笑容,“法海,你何时连转移目标此等损招也学会了?”
法海垂眸,心道:我是真心想和缓我们之间的关系。
柏筝可不管他那落寞垂眸的小动作,只道:“顾及当年你我的情分,我不对你动手,你将许仙归还便好。”
法海心神一漾,弯了弯唇,“若我不呢?”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柏筝说罢,便变化出了她的本命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