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筝所学皆为佛门法术,她从修成人形开始,习的便是佛法,此前她皆是依着山间的灵气所生,并没有悟出于她有用的法术。
法海则恰恰相反。
他虽修习佛法,却以捉妖为生,不讲佛家慈悲那套,虽说行事风格都是温和有礼,然而一到利用法术之时,柏筝那一千八百年的修为还是抵不上他这个捉了八百年妖的老和尚的。
柏筝杀气满满地攻击着法海,法海却云淡风轻地躲过,时不时地看着她笑。
那笑在柏筝看来,便是她的行为,在他看来是不自量力的。
她被逼红了一张脸,他却依旧光风霁月的,一派明朗。
柏筝受不了这委屈,当即扔下了剑,“法海,我技不如人,你尽管来便是,何必如此羞辱与我?”
法海漾起一个无辜的笑,“八百年了,自然是要有些长进的,倒是小白,这一千八百年的修为是摆着看的吗?”
还是说,只顾如何去品味爱情去了?
法海目光不瞬地瞧着柏筝。
柏筝望向他处,面色微赧,底气不足道:“你且将许仙交出来,我便不再纠缠于你。”
不纠缠啊。
法海遗憾地垂垂眸子,语气藏着不欲被人发掘的委屈,“早你一刻钟前,我便已允他下山了。”可怜老衲,白白被人请教一遭。
柏筝自觉尴尬,不欲多留,捏诀幻离而去。
法海则回了原本念经的位置,继续盘腿而坐。
然则,他却并没有闭眸念经,而是回味着此前与柏筝短暂的重逢,唇角微扬,心情颇好。
自许仙走后,他便想通了一事。
既是蜜糖而非害人之物,那便顺着心走吧。
这一试,果真是甜至心间的治愈良药呢。
……
许姻缘回到保济堂时,正对上了不辨颜色的柏筝和双眸晶亮的青仕。
她一时并未意识到哪里不妥,弯着眸,伸手打了个招呼,“娘子,小青,劳烦你们等我了。”
柏筝想起此前不经意间被法海言语调戏的事,面色不甚友好,“谁在等你了?三堂会审呢没瞧见?”
青仕幸灾乐祸地笑。
许姻缘不明所以,嬉皮笑脸地舔着脸道:“娘子爱我至极,为夫心里有数,让娘子担心了,是为夫的错。”
青仕感觉,此刻的许姻缘像极了平日的自己,犹不正经。
柏筝:“正经点!!”
许姻缘:“??”
收到许姻缘的目光,青仕暗里发笑,一边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递给她。
许姻缘作了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娘子……”
明明是一个光风霁月的玉面小生,却偏偏作了如此幽怨的表情,不免让人好笑。
柏筝以手抵着唇,压下嘴角的笑后,又冷静道:“相公可知,你昏倒的消息传来时,吓坏了我们。你为何要私自出门?”
一旁的青仕颇为赞同地点点头,适时地表示多一点担忧,以证明柏筝话中的真实性。
许姻缘的小心脏最受不了的便是一些具有无形气场的人,当下便小心翼翼起来,“为医者慈悲为怀,为夫救人心切,一时忘了留信……况这场瘟疫……”
柏筝将她的话打断,“瘟疫?你以为这是瘟疫?这可是妖怪所施的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