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读罢书信,明海叫道:“阿欢兄弟,你来观看。”
阿欢站起来,慢慢说道:“大哥,我识字吃力,上面写的什么?”
明海说道:“渥斡大人吩咐咱们即刻拨营返回。”
“噢?”阿欢感叹一声,皱眉问道,“渥斡大人那边有什么紧急军情吗?”
明海摇头,说道:“这书信上并没有紧急军情的标记,想来是没有什么重大变故的。”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咱们立即返回呢?”
明海又看了看手里的书信,又道:“渥斡大人在信里说,另遣了兄弟在半途迎候咱们,遇到了,自然向咱们详细叙说。”
“唔,明海大哥,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收拾动身吧。”
一众洛均人们都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心下里都觉得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
明海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这般时候,下午刚刚过半,天上的太阳稍稍有些倾斜。
明海略一沉吟,说道:“如果现在就动身,行到天黑,也不过只有一两时辰的光景,也跑不了多少路程,还抵不过收营、再宿营的麻烦,书信上又没有叫咱们连夜赶路嘛!倒不如早些造饭,早些睡觉,半夜起行,也是一样的,阿欢兄弟,如何?”
阿欢点头,说道:“大哥的主意很好,就这样办。”
明海抬起手来,指了指十余步外的麻忽儿,笑道:“你都听到啦?快快布置下去吧。”
麻忽儿抛下大刀,跳起身来,大声发令说道:
“兄弟们,一个时辰以后开饭,饭后立即睡觉,半夜动身出发,不得有误,都听清楚了没有?”
众兄弟们一齐轰然应诺。
麻忽儿看了看明海,明海点头笑道:“很好。”转身又返回小帐篷休息去了。
阿欢缓缓蹲下,全身心投入地欣赏着那只鸽子啄食饮水的优美姿态。
麻忽儿又重新握起大刀,霍霍磨砺起来。
众兄弟们依前般那样,仍然继续吃酒、赌钱、闲聊,就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这一小队人马彻日行军。连日奔波往返,士兵们的体力消耗很大,再加上今天连续急行军,不得休息,人马都很疲劳,明海毕竟是担心渥斡队长那边有什么变故,催促着众人快快行走,不许停留。十多匹战马,精疲力竭,跟不上队伍,都抛弃了。这些洛均族人们,毕竟是杂牌队伍,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忠诚服从方面,都比不得自家的兵将,自从抛下那十多匹战马之后,明海便很明显地感觉到士兵们的埋怨之气渐渐积累了起来。幸亏这带兵的麻忽儿与那个名叫王勇的汉子,十分得力,鼓励士气,维持军纪,不至有什么变故。
到了下午的时候,两名骑兵远远奔来,一名是遣出先行的探马,另一名,则是皮甲红袍,顶着亮晶晶的铁兜鉴,虽然看不清面目,从装束上可知,乃是自家兄弟,想是渥翰队长遣来迎接自己的,想到这里,不由得心里一阵轻松。
须臾,两骑奔到面前,那探马满面郑重神情,正欲见礼答话,身后那名皮甲骑兵早已高声叫道:“明海大哥,阿欢兄弟,果然在这里遇到你们,真是好极啦!”
明海也应声答道:“波图兄弟,辛苦!渥斡队长那边如何?擒住上官图真了吗?”
这名皮甲骑兵摇了摇头。
“那么,”明海又问道,“渥翰队长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渥翰队长倒是没有什么麻烦,不过,又发生了另一件不相干的事,却是有些麻烦了。”这名皮甲骑兵说罢,笑了一笑,笑容有些古怪。
明海看了他的表情,放下心来,忍不住埋怨道,
“唉,既然如此,何必又催促我们立即返回呢?倒教我担忧了整整一天哩!”
“唔,明海大哥,你这只队伍现在可以立即出动么?”
这名叫波图的皮甲骑兵一边问道,一边向明海身后的众人望去。
明海说道:“兄弟,你所说的‘立即出动’是什么意思?咱们奔波了一天,若是去与敌人交战,现在是力气不够的。”
波图点点头,说道:“是的,今天先宿营吧,明天再出动,也不为迟。”
明海听他所言,知道是他嫌耳目众多,不肯当众讲话,便不再问,吩咐众人宿营。传下令去,众人们都松了一口气,扎下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