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大喝一声:“冲锋”,拍马便向普努尔丁冲去。
普努尔丁挥矛拍马,也向着王勇冲来。
双方的兵将们各自簇拥在头领的身侧。
王勇手里的长矛连连挥舞,双方飞快接近,王勇大声叫道:
“不要恋战,不要贪图敌人的首级,冲上山坡去”
术虎众人齐声呐喊,呼应着王勇的口号。
王勇的一双眼睛,通过铁面罩上的眼洞向外望去,紧张地注视着普努尔丁,盼望着他莫要冲过来,两人若是决斗起来,不免终有一人伤亡的。
对面的普努尔丁也大声喝道:“你这蓝袍贼渠,又来送死,今日须是放你不过。”
显然这是在咒骂术虎,可是,普努尔丁的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王勇。这时,双方相距不足三十余步了。
王勇又叫道:“这个普努尔丁乃是木胜长老的大公子,只许生擒,不许伤害他,对咱们大哥有许多好处哩!”
术虎众人又是一齐呐喊、应诺。
这时,对面的洛均人骑兵们忽然向两边分散开去,仿佛是一片潮水,却分做两股,从王勇众人的两侧退去。
王勇心中大喜,连连叫道:“不要恋战,先冲上松树山坡,便是咱们胜了!”
术虎众人从命,并不转身,打马奋力向前面的山坡上冲去。
殿后的披甲骑兵大声通报道:“王先生,术虎大哥,敌人转过马来,面对着咱们呢,可是却并不冲来。”
王勇说道:“他们既然不追来,且不去理会,冲上山坡去。”
这时,众人们已经来至松树山坡下。
望见满山坡上,十余名洛均骑兵散乱地向山下跑来。望见了披甲骑兵们,人人俱都惊恐大叫。避开当面的敌人,向山坡背面逃去。
半空里,时时有长箭横飞,但对披甲骑兵们却没有什么威胁。
不一会儿的工夫,王勇众人便已经冲上了山顶。出乎众人的意料,山顶上竟然还有七、八名洛均人,都弃了战马,陡步而立,持着刀枪,围成一圈,望着冲到面前的披甲骑兵们,虽然都是面带惧色,却并无一人逃走。圈子内侧,站着三名旗手,分别持着绿色、白色、蓝色的三面旗帜,向着山下拚命挥舞。
披甲骑兵们呼啸一声,便要大开杀戒。
王勇急忙说道:“不要伤害他们。”
“王先生,为什么啊?”术虎好奇地问道,侧着脑袋,一颗硕大的钢铁头盔,亮光闪闪地望着王勇。
王勇指着那三名旗手,对着术虎说道:“好兄弟,你看,他们打出的信号,乃是全军撤退的意思。既然如此,大哥的兵马只要在正面压迫着,洛均人自然会逃走了。这三名旗手奉了敌军大将的号令,通告全军撤退,就好比是鹿群的头鹿,若是杀了头鹿,鹿群一乱,猎人们反而不好驱赶追杀了。”
“噢!王先生,你这样一讲,很有道理!”术虎说罢,呵呵一笑。
王勇脸上一红,幸好戴着铁面罩,别人看不出来。王勇心中想道:“我在洛均人营里厮混着,既然图真大哥是晓得的,未必就不曾对术虎兄弟讲过。听术虎兄弟此言,他也许猜出了我故意放走那些洛均人的用意吗?”
说话间,那三名洛均人旗手已经连连挥舞了十余次旗帜,然后,便把旗杆放下,倚立在地面上。那几名洛均人自知不敌,他们的目光一齐望向了王勇与术虎。
王勇心想:“我当面放走敌人,恐怕说不过去。看来,最好是命令部下们把他们生擒过来。待到回营之后,再慢慢思索救护之道。”
正在这样想着,却听得术虎叫道:“你们这几个汉子,虽然是敌人,倒也硬气得很,不错,不错!战场之上,多杀几个,少杀几个,倒也不差些什么。你们逃命去吧!”
说罢,术虎挥了挥手,旁边的几名披甲骑兵退后几步,让出一条下山的通道。
那几名洛均人俱都又惊又喜,却又不免有几分狐疑。一名红脸膛的洛均人大汉似乎是他们的首领,从人群里越众而出,向着术虎躬身一揖,随即翻身乘上自己的坐骑,侧身对着术虎众人,目视前方,驱马向山下跑去。其余的洛均也都跳上自己的坐骑,跟随着这红脸膛大汉向山下跑去。不时地侧目偷窥一下身后的披甲骑兵们,似乎是担心敌人在身后偷袭。
待到那几名洛均人奔远之后,一名披甲骑兵说道:
“可惜了,斩了这几名敌人的首级,又是一场不小的功劳哩!”
另一人说道:“这几个留在山上,就是打算着战死在这里的,都是好汉子,术虎大哥敬重他们,所以才放过他们的。”
又有一人应道:“山下那个白袍红马的武士,可不正是普努尔丁么!一路上与咱们交战,倒也是武艺高强的一条好汉哩!不想今日相逢,却不战而逃,想是被术虎大哥……嗯……与王先生一起,被吓破了胆呢!教咱们兄弟好不藐视他哩!”
说到这里,众披甲骑兵们一起大笑起来。今日跟着王先生,一场辛苦,大获全胜,众伙伴们俱都是十分快活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