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啊呀!”王勇的嘴里,连声感叹着,迷惑的目光望向了郑文颍。他还是不明白,玛嘉姨娘怎么对扈伦大人有这么大的怨气呢?
郑文颍又是向着玛嘉姨娘,抚胸抹背地安慰了半天,又向王勇解释着:
“勇哥,也怨得不玛嘉姊姊哩!哼,男人都是这样的,既使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若是遇到了富贵功名之事,竟然也是狠着心肠抛舍得下的,唉,看在眼里,好不教人心寒呀!”
玛嘉姨娘连连点头,不敢再放出高声,把一块丝绢的小手帕执在手中,两排尖锐小巧的牙齿,使劲地咬住小手帕的一角,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王勇迷惑地问道:“扈伦大人怎么啦?”
郑文颍说:“荷娜姑娘现在的身份不同啦!自从你把荷娜姑娘送回洛均人的大营之后,全营的洛均人,哪个不高看荷娜姑娘一眼呢?荷娜姑娘愿意住在扈伦大人的营帐里,那是给了扈伦大人多大的面子呀!扈伦大人好不得意,木胜长老可被气坏啦!他自己的老婆、女儿、子侄媳妇们俱都粗蠢不堪,伺候不来荷娜姑娘,输了这一个回合。无奈之下,只得安排了自己的儿子普努尔丁率领着精锐兵将们保护荷娜姑娘安全,却终究是男女有别,捱不到荷娜姑娘的面前去……”
“那又有什么关系!”王勇不以为然地说道。
“嗯?那又有什么关系?”郑文颍瞪了王勇一眼,又道:
“荷娜姑娘现在是什么身份,大营里谁人不晓得呢?将来朱涂铁锤作了三族的大盟主,荷娜姑娘就是他的弟媳妇了,尊贵无比。哪个洛均人不愿意去巴结她呢?扈伦大人的爱妾,能够侍奉在荷娜姑娘身边,这是多大的恩宠呀!木胜长老与扈伦大人一直都在明争暗斗着的。这一个回合嘛,却是木胜长老输了。族人们的心理,未免就有些偏向扈伦大人了。”
“噢,原来如此,文颍,若不是你说破,我还想不到这一层呢。”
郑文颍笑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玛嘉姨娘接下来说道:“我在荷娜姑娘那边住了几天,嗯,荷娜姑娘这个人倒是很不错的,知道我的身份,也并不真的视我若下人一般,我们相处得十分融洽。若不是她的出身卑微了一些,真是没挑的了……”
说到这里,意犹未尽,玛嘉姨娘又补充了一句:“
……野驴二少爷依恋美色,这倒也就罢了。可是,对于荷娜姑娘而言,这明明是天大的好事,为什么她却不肯答应?害得两族一场大战,战死了好多的男人们哟,真可怜啊!”
王勇眨了眨眼睛,问道:“后来呢?玛嘉姨娘怎么也跟着跑出来了啊?”
玛嘉回答说:“我们陪着荷娜姑娘,就这样过了几天,后来,朱涂人那边就遣了一队男女们要来接走荷娜姑娘。领头的,就是这个盘鸠老婆婆了,哼,老不死的坏东西!”
“后来呢?”王勇急忙问道。
玛嘉姨娘转了转眼珠,轻浅一笑,颇有几分妩媚娇艳的风姿。
笑罢,玛嘉姨娘又说道:“盘鸠老乞婆来到咱们营里以后,经常与那个木胜长老聚在一起,暗地里嘀嘀咕咕的。后来,盘鸠老婆婆便要打发我离开荷娜姑娘,说是感谢我替她照顾了他们家的侄媳妇啦,有劳我啦!现在,朱涂家的男女仆妇们都来了,就不必再麻烦我啦!请我打道回府。我有什么不乐意的呢?我巴不得哩!可是,可是……唉,老爷一见我回来了,先是大吃了一惊,随后就大发脾气,嗔怪我不该私自跑回来。我就如实对老爷讲了理由。可是,老爷从来就没有这样不讲理过,我明明都解释清楚了,老爷还是胡乱发脾气,硬说是我做事不小心,被朱涂人逮住了错处,赶了我出来,岂不是坏了老爷的大事?老爷若是有朝一日被乱兵们杀死了,横躺在这帐前,倒要看看我这个小寡妇可以倚靠谁人!文颖妹妹,王勇大哥,你们听听,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话!呜呜,呜呜,教人好伤心啊!呜呜……”
郑文颍使劲儿忍着,不敢笑出来,绷着气,也不敢说话,急忙给王勇使眼色,要王勇替自己搭讪几句,不要冷场。
于是,王勇问道:“后来呢?玛嘉姨娘既然已经回到扈伦大人身边了,也就罢了,怎么又跟着荷娜姑娘跑出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