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侯爷!”崔士林很不满意地道,“许侯爷请注意措词!崔某的儿子还轮不到你许侯爷来教训!”
小九再胡闹也是崔家的嫡长子,当着他的面骂崔府未来的家主?!
他老崔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再说小九并没有说错什么!
许明蝶在一边委屈地道:“我回府正是要跟爹爹说,让爹爹来书院瞧瞧姐姐是否还在呢。”
小九没好气地道:“那你说了吗?若不是咱们崔府的下人去请许侯爷,他能知道?”
明月牵着小九的袖子:“小九哥,别这么说,我想妹妹还是关心我的。先生上回罚我十下戒尺,明蝶就一直在旁边看着我。”
众人看许明蝶的目光便有些意味不明。
小九更是直言不讳道:“你不会是专程跟着来瞧明月的惨样的吧?!”
许明蝶可怜兮兮地哭了,那晶莹的泪珠线似地滚了下来。
“你误会我了,我是心疼姐姐!”
“心疼?!那你眼瞧着她受罚为什么一声不吭?!你替她求情了吗?光看着谁知道你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小九恼火极了,哭什么哭?!哭了就等于没错了?!
“我觉得先生罚姐姐,也是姐姐做错了事!姐姐爬到桂花树上去了,先生觉得她有失体统,这才罚了姐姐十戒尺。先生是为了姐姐好!”
“明月被关在那么远的黑屋子里头,和那么多老鼠关在一起都没有你会哭!”小九简直要气疯了,“你就装吧你!”
这个许明蝶不会是陈姨娘养的吧?怎么能这么像呢?!
闻讯赶来的李立夏在一旁看着许洛宁和许明蝶良久,也忍不住古怪地问道:“你们真的是小月的爹爹和妹妹吗?为什么我觉得你们都不是在维护她,反倒是在帮着伤害她的人数落她呢?!”
明月简直要给小九和夏姐儿点赞:“小九哥,夏姐姐,我不想回侯府,我要回锦绣水榭,咱们快点回去吧,回去了。”
三个小的正待离开,谁知意外发生了,许洛宁一个箭步上前,啪地一声甩了明月一记响亮的耳光。
明月被打得栽倒在地上,懵了。
只见许洛宁双目阴恻恻地、凶狠地盯着他,且用手指着她怒道:“不知廉耻!好好地不肯在自己府里住,堂而皇之地跟去别人府里,成何体统?!”
明月还没哭,夏姐儿倒先红了眼圈。
然后许明蝶目光之中的得意一闪而过,又跑过去牵着许洛宁的袖子道:“爹爹息怒,姐姐大约觉得崔府比咱们侯府更奢华富丽,才喜欢想跟着去罢了。”
这句看似劝解,实则火上浇油的话,成功地让许洛宁眸子里嗜人的火苗窜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小九没能领会到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但是他直觉此话不怀好意,于是只能瞪着许氏父女俩。
不过崔士林却不同,他瞧得仔细,方才明月说要回锦绣水榭的时候,拉的是夏姐儿的手,只是同小九说话,并没有任何逾矩之处,说明她的礼仪没有原则问题。
且明月在崔家住了三个月,将崔夫人照顾得越来越好,不仅与小九情同手足,娴儿也常将她挂在嘴边。
有一回还听说明月将她奶娘缝制的粗布衣裳都洗干净了,妥妥地收拾在衣箱里,并没有扔掉。
待她的奶姐姐也是极好的。
并不是那种贪图富贵、忘恩负义的孩子。
再说他的府邸并不比侯府更华丽。
既然如此,那么许洛宁父女的这些话便颇有些费人猜想了。
他虽然不至于因为一个小姑娘与正嘉侯府闹僵,却也知道阿影说一不二的脾气。
而且许洛宁话里有指责许明月品行不端的意思,这对小九和崔家的声誉也不是什么好事。
“许侯爷,今日既然说开了,在下也替拙荆向许侯爷传两句话。拙荆在自家的一柳庄见到侯爷家的大小姐,觉得与大小姐十分投缘,便将她认作干女儿。
“又见侯府将大小姐扔在庄上,粗茶淡饭,布衣布履,大小姐平日里还得去山上砍柴!侯府既不闻不问,也不见管教。拙荆心肠良善绵软,便自作主张,带大小姐回府中小住,又着人安排大小姐入学。倒是不想竟与府上的二小姐同在银笙书院念书认字。
“事情便是如此简单,并没有侯爷与二小姐口中那些奇怪的原因。
“锦绣水榭也是拙荆在府中的养病之处,不过比别处安静清闲一些,只因拙荆十分喜爱大小姐,便让大小姐跟在身边住着。听二小姐话里的意思,大小姐在侯府的住处怕是不得安静清闲的?
“侯爷若是执意要接回大小姐,也得先让崔某回府与拙荆商量商量,毕竟大小姐是拙荆接回京都的,之前也不见侯爷使人去庄上接大小姐。侯爷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