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约是西凉名人,面对如今朝廷暧昧不明的态度以及西凉扑朔迷离的状况,李宣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让韩约改名,至于改什么名,李宣早想好了,就叫韩遂。
两天之后,韩遂安排好了归义城的老母,与李宣等三人向张掖城治所赶去。
贾诩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李宣不在的这几日,他可没有闲着,等李宣回来的时候,张掖附近的情况已经被贾诩洒出的斥候基本探明,再加上马腾韩遂李文侯北宫伯玉等几人对西凉情况的掌握,李宣已经知道了他下一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敌人——昭武九姓。
昭武九姓虽然生活在西凉,但并非羌人或者匈奴人,而是一个来自于西域地区的民族栗特族人,这些人擅长经商,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的把持,丝绸之路才被截断,没有办法,多金而彪悍的他们,势力非常强大,而极富经商头脑的他们,几乎榨干了所有来往丝绸之路商人的利益,谁还会继续这样的无利可图的贸易呢?
昭武九姓分为康、安、曹、石、米、何、火寻、戊地、史,其中以康姓最多,据说这个姓氏与西域的康居国王氏是同宗同祖,这便不得而知了。
李宣的大军西行到屋兰停了下来,因为据探马回报,昭武九姓的三万精锐已经占据了张掖郡治所觻得城,这让李宣等人稍稍有些吃惊。
回顾此次西凉平叛,直到此时,还没有哪个叛军以占据城池的方式与汉军角逐,而是以骑兵游击居多,可这昭武九姓竟然选择了据城死守,着实让人意外。
昭武九姓部落首领康安德,此时正端坐觻得城太守府的大堂上,心中着实有些忐忑,可他没有办法,此次汉军攻伐西凉,目的就是要消除这里的隐患,可这不是昭武九姓之人愿意看到的,多少年来,他们名为大汉的臣民,可他们一直都是这里的一霸,霸占土地,霸占商道,享有着在这片土地上的特权,也因此而富裕至极,如今将这些在他们看来理所应当的优势拱手让人,受约束,受管制,甚至受压迫于大汉,他们当然不愿意接受。
然而大汉的实力还是太强了,强大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已经兵临城下。
汉军的实力是强大,可是有多少用在了内耗上,还真是不好说。
李宣将军队停在屋兰这个小县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需要分一部分的精力去搞好自己的后勤。
李宣将韩遂带回来之后,便和贾诩商量了一下后勤补给线的问题,这是一个现实而且紧迫的问题,汉军的粮草真的不多了,最多一个月之后,汉军就得靠湟中地区的羌人提供牛羊度日了。
“让后勤补给队伍穿越沙漠然后直接到达朔方郡如何?”李宣看着手中粗制滥造的地图,询问韩遂。
韩遂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道:“主公这个想法不错,可以有效的避开潜在的危险,可是同样也会面对另一个危险,沙漠。在如今的气候里不用担心沙尘暴,可是夜晚的严寒难熬至极。”
贾诩也同意韩遂的说法。
李宣起身在屋内踱来踱去,看着窗外白茫茫的大地,心中一丝无奈油然而生,是啊,这个时代御寒之物太紧缺了。这更加坚定了李宣要平定西凉特别是张掖地区的决心,那里可是棉花天然的种植基地,只要在大汉将棉花推广开来,那么在寒冷的冬天了,会有多少贫困的百姓可以活下来啊。
李宣突然转过身来坚定地对贾诩和韩遂道:“就沿着黄河北上,不改了,我会让云长张绣率领前军护着你们,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敢来给我使绊子。”
两天之后,军队集结完毕,五千后军、两万民夫在韩遂的率领下,跟着关羽率领的一万前军,向东进发,将沿着黄河一路返回朔方郡。
十几天之后,北地郡治所富平城,郡守府。“公孙大人考虑的怎么样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缓缓的传来,说话之人坐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昏暗的光线恰好挡住了他的样貌,可即使这样,那渗人的气氛依旧让身处其中的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公孙瓒坐在屋内的主位上,眼神阴郁,此时的公孙瓒已经不复当年幽州时的豪气干云形象,深沉内敛了很多,所以人们常说吃一堑长一智,这公孙瓒在西凉吃了羌人的算计之后,看起来的确是成熟稳重了很多,然而此刻这些并不能帮他什么忙,反而让他更加纠结,倘若是在幽州,公孙瓒绝对不会理睬这些个不健全的男人,可是现在是在凉州,自己又因为败绩被贬,而此时眼前的这个人和他背后的那个庞大的势力,绝对可以将落井下石之事干的很出色。自己已经无法再像过去一样意气风发了,倘若再被人背后捅刀子,那么自己在大汉的官场估计也做到头了。
想着这些,公孙瓒烦闷地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还在犹豫,他的确是输不起,可是如果真答应了这些阉人,那么自己又背不起那千古骂名啊。
“黄门令大人,不是在下不从,只是在下目前无兵无卒的,即使有心帮助大人铲除这个奸邪,怕也是有心无力啊!”想了许久,公孙瓒还是觉得两不相帮最为妥当,可是说完之后良久,角落里那个人一点反应也没有,透过幽暗的光线,依稀可以看到那人自斟一杯然后缓缓拿了起来,举到鼻子前轻轻的闻了闻,又放下,之后才传来幽幽的声音:“公孙大人,如今的情况你大概还没有看得很透彻,不如你再想想,杂家也去问问其他人的意见,如果有人愿意,那就不麻烦公孙大人了。”
说罢,那人起身缓缓的从那个角落向门口移去。公孙瓒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那个幽幽的声音又传来:“不过到时候公孙大人也只能窝在这里了,还好,这里还算不小,有人口多少?不知道有没有一万?中原的形势就在今明两年改变,黄巾之乱已成必然,群雄并起的机会也到了,到时候公孙大人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公孙瓒一个激灵,忙问道:“大人的意思,在下不太明白!”
那个昏暗的身影停了下来,幽幽道:“公孙大人您无需明白,您只要知道现在是时候选择了,或者选择和我们在一起,或者是我们的对立面!”
公孙瓒一怔,思忖片刻后,长叹一声道:“我还能回到幽州吗?!”
一阵刺耳的笑声传来,然后一个声音道:“当然!随时欢迎!”那个昏暗的身影终于从阴影中走出来,来到公孙瓒的面前。只见此人白面无须,但眼中总是透着一股怨毒和阴狠的气息,仔细看去,竟然是李宣的旧相识,封谞。
而此时,在富平城以北几十里的灵州,一支两万人的队伍,在一个身高八尺多的壮硕的青年的率领下,正走过已经冰封的黄河,一路向西进发。在青年的身后,跟着两面大旗,一书董字、一书徐字。
此人正是关羽多年未见的徐晃,只见此时的徐晃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稚气的少年,多年的挫折生活已经将他磨砺成为一名成熟稳重且胸怀大略的将领,尽管此时他的官职并不高,可就算是让他当一名将军,他也绝对可以胜任。
此次他率军西进凉州,目的便是攻击一支扮作汉军北上劫掠的羌人军队。
时间退回到半个月前,一日,早饭过后,徐晃照例到自己的那一部人马中走走,却见一众人马策马疾驰到前方的太原城,徐晃没有在意。
一个时辰之后,城中响起聚将鼓,此鼓一响,所有校尉以上军官必须全部在一刻钟之内聚集,徐晃也在此列。
徐晃来的算早的,比他早到的可能也就是董卓的先锋官吕布了。
徐晃认识吕布,也知道吕布,这人是李宣的旧将,勇武非凡,曾跟随李宣在幽州将乌桓人杀的闻风丧胆,只是在李宣不幸被俘(朝中如今对李宣当时的遭遇几乎都统一成这个说法)的时候,弃了官回到了太原城,靠着他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在太原经营起了一家布行,生活无忧且悠闲自在。
本来也就打算这样过下去,可是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偏偏这个时候,董卓的女婿偏将军牛辅的远房弟弟牛完也在太原开了一家布行,自古有句话说得好,同行是冤家,这牛完仗着自己的哥哥,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吕布的身上,也是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当他带着二十多个打手去抄了吕布的织布作坊的那一天,正好是吕布亡妻李蝉儿的忌日,醉醺醺的吕布也不多说,三拳两脚将他打死,直接给李蝉儿做了祭品。
虽然这牛辅不见得与他那弟弟有什么真感情,可是嚣张跋扈惯了的他,又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于是,在某一天早晨,他带着一百多个亲兵,包围了吕布的府邸,要杀了吕布为自己的弟弟报仇。
究竟吕布是如何摆平这件事的,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