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快马追赶苍鹰满都欲手刃仇人,快要追上时,前方密林里突然闪出一伙强人,拦住苍鹰满都驾驭的马车。
苍鹰满都勒住马缰,停住马车。沈蓉跟在其后驻下马,伺机动手杀却这班乌合之众,再杀满都。
马鸣风摇,这伙强人衣衫褴褛,各个持刀,一个赛一个的凶神恶煞。十几个人形成扇形快速包抄上来,距马车一丈来远停驻。中间为首一人,虎背熊腰,身长八尺,铜铃大眼,黑脸牛鼻,鼻梁上一道斜十字疤更显凶恶,横在路中间,手上大刀寒光闪闪,宛如魔神降世。
“老家伙,交出买路钱!爷爷们放你走!”这人上前跨一大步恶狠狠冲满都道,又看见马车后骑马驻足的沈蓉,脸上露出一脸狞笑,道:“后面那小娘们,便留下你人,爷爷们便不要你命了。”身后匪众哈哈大笑,各个脸上阴笑不止,十分狞恶。
沈蓉不作声,看满都做何应对。
车中乌云齐自马车被强人拦住,便已骇得不敢出声,心慌神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外面匪众并没有发现车中有人。若发现她这倾城倾国美人,更要逞凶肆恶了。
苍鹰满都眼中露出杀意,冷笑对那匪头道:“爷爷我今日不想杀人。你等若识相给爷爷让开路,饶你们不死!”
满都话硬,激怒了匪头和他一班手下。匪头一声大吼:老家伙,纳命来!巨身腾起,劈刀砍来。一身横练的硬功夫,亦是练家子,颇有杀气。
苍鹰满都冷笑,两脚轻点腾地窜出马车,迅雷般射向匪头。只瞬间便夺了匪头手中大刀,沈蓉还未看清他动作,那匪头便被苍鹰满都一刀劈作两半,横尸当场。不等余下匪众反应过来,满都移形换影,将他们杀了个干干净净,各个身首异处,死无全尸,死状甚为惨烈,溅了满路腥血。
沈蓉见了,大惊失色,冷汗如雨下来。想她在客栈杀人,死于她刀下鬼刀帮帮主武功不弱于眼前匪头。她杀他和他手下,虽亦十分轻松,却无这样出手如风,只十几个呼吸,便把十余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她这仇人武功远在她之上,今日不可能报仇了。只得忍气吞声,待将来寻机复仇。想到这,她便痛苦不已,肝肠绞痛。
便在此时,满都扔了手中凶器,飞身落回马车上,手上抓起马缰,头也不回,冷眼冷声喝问沈蓉:“小姑娘,你追了老夫一路,有何企图?!”
沈蓉虽被满都的武功骇得失魂丧魄,但毕竟行走江湖多年,很快冷静下来,拱手抱拳道:“小女子急着赶路,凑巧遇到老先生杀贼。老先生武艺非凡,小女子佩服!”
满都不看她,冷笑道:“小姑娘,莫要再跟,小心老夫杀你如杀这班蠢物!”
说罢,苍鹰满都扬鞭策马,驱动马车扬尘而去。车中乌云齐还在懵懂中,听了外面二人对话,马车重又赶路,知那伙强人已被解决,心中宽慰过后,更绝害怕。她虽没有亲见满都杀人,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杀却匪众,武功十分了得。不知阿爸是否亦是被他武功威压,才舍了女儿与他做徒弟。想到这,心中愈加惶恐困惑。
满都方远去,沈蓉悬着的一颗心放下,眼泪流下来,失声大哭,痛骂自己:“阿爸阿妈,女儿无用,见了仇人,不能手刃为你们复仇!小弟,阿姐无用,不能为你讨还一命!”边骂边哭,凄惨无比。
穆小妹跟着二姐穆云裳和郑然众人一路南下,日渐偏西,不消一个时辰便要黄昏。
这时,行在前头的郑然命众人再行一程,寻个遮风挡雨地方好歇宿。
众人又行了半个时辰,到了一处开阔地方,一高坡下停下准备歇宿,安扎营帐,点起篝火,准备晚饭。一时间,除了郑然、两位尊主和穆小妹,及才睡醒的冷召男母女和那怪老头,余人皆忙碌起来。
另一边,苍鹰满都带着乌云齐亦寻到一条溪旁大石旁歇宿。
满都命乌云齐好生呆在马车上,没他准许不许离开马车。他自溪中捉了几条肥鱼,架起火堆,烤了起来,权做当夜晚餐。倒是乌云齐心地纯良,拿出死去老管家福佬给她备的精美食物献给师傅吃。
满都见了,稍稍一愣,便推辞了,叫她自己吃,吃过好歇息,明日一早天亮便要赶路。乌云齐脸皮本就薄,与满都又生疏,不好再说,便进了马车,简单吃了几口,又喝了几口水,掀开车帘,望着夜空璀璨繁星,心中茫然,毫无睡意,不知不觉思念起阿爸阿妈来。
再一边,沈蓉这个孤女子,一人寻了路旁一座山丘大树下歇宿,拴好马,猎了一只野兔,开膛破肚,亦不洗净血污,生起篝火烤起来准备做晚餐。她脸上泪痕未干,却已没有了哀伤痛苦,恢复一张冷冰冰的脸容,通红火光下,竟是冷酷的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