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他们的不是别人。是在荒原藏身荒草中旁观郑然几人击杀荒原鬼狼的男人。他一双鹰眼须臾不离醉客来客栈。为了不被发觉,早在昨夜就住进了醉客来客栈临街对面的另家客栈福兴客栈。要的房间临街透窗,是监视醉客来客栈的好所在。
鹰眼男人监视郑然几人一天一夜,却不见郑然和阿格尼娅出来,只见慕容良和两个落魄武士为了卖马忙了一天,便有些百无聊赖。直到看见李大虎出现,心中一惊。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踌躇间,忽然意识到李大虎的出现可能会对他的计划不利,就有些不安,于是出客栈去寻李大虎,打探虚实。他刚出屋,就被另一双眼盯上了。正是几日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铃子”。
铃子悄无声息地一路尾随,眼见他左右打听来到了大风城商队的会馆,便躲在不远的隐蔽处等他出来。
鹰眼男人找到商队无非想找个借口见见李大虎,探探虚实。不曾想,李大虎不在会馆,他又不好逗留会馆太久,只得出来躲在暗处等李大虎回来。此时,天色已暗,残阳像死去的勇士般斜躺在天边,流尽最后一滴血染红了宏阔的晚霞。
谁料他刚出会馆就被李大虎发现。他没有认出李大虎,却被对方认出。
李大虎转个弯就走了,直奔醉客来客栈。
铃子目睹了全程,再三权衡,放弃跟踪鹰眼男,回了客栈。原来,她在鹰眼男人住进福兴客栈后,也住进了同一家客栈。只是鹰眼男没有察觉。铃子躲在暗处,就在他隔壁客房,他如何得知。
李大虎急匆匆赶到醉客来客栈,找上慕容良,一起去见郑然。三人就在郑然的客房见面。相互简单的介绍后,李大虎单刀直入道:
“郑兄弟,此地不能久留。我遇见个熟人,想必他应该是跟着你们来的。刚才他去了会馆,看来他也认出我了。明日我们择时离开,在镇外东门碰头。你的事我听三弟说了一二,明日路上,我们再详谈。恕在下时间紧迫,不能久留。”说罢,解下背上朴刀,递到郑然手上,不容他推辞,道:“这把刀随我多年,赠予郑兄弟防身之用。”又嘱咐慕容良道:“三弟,诸事谨慎!”
慕容良郑重点头。
李大虎不走门,推窗跃出,隐没在黑暗中。
郑然暗惊,这李大虎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他跃窗而出,不发一声。更惊人的,他只用掌风就将窗推开,几乎不察;身法灵活,纵跃如风,非一般高手能及。
李大虎走后,慕容良并没有过多和郑然解释,郑然也没有过多追问。二人简单分工,安排明日离开诸事。郑然从阿格尼娅那又拿了些金米交给慕容良置办给养。慕容良为方便,又去找田伟东和米银二人。二人自然乐意效力。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把给养置办回来。无非腊肉米酒盐巴火石火把一类,又买了一架篷车。恰好,做好的两件狼皮袍子也送来了。慕容良算了针脚钱,打发走皮匠,收拾好给养,就叫上郑然和田伟东米银四人一起吃饭喝酒。事情虽然紧迫,郑然和慕容良二人偏要做出从容自若的样子。一来,迷惑跟踪监视他们的人;二来,着实不需要过分紧张。郑然遇事极少惊慌。何况犹在云雾中。为了不使阿格尼娅担惊害怕,两人不约而同没有对她提及李大虎和他们的安排。阿格妮娅只知道明日就要启程去大风城。因此,便托郑然为她购置些牙粉和香皂类日用品。
无妄州近似古代社会,现代的牙膏和洗面奶等日用品几乎不可得。只有牙粉和简单工艺制造的香皂。即便如此,也是极其难得的。黄昏镇这无妄州的法外之地只有富户才会使用。贫民只能靠树枝和石片净牙和净脸。至于洗澡更是数年没有一次。
阿格妮娅拜托郑然后,便叫了晚餐,简单吃过,又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就休息了。
郑然则将此事转托客栈老板娘。老板娘欣然答应,逗趣道:“是足不出户的小美人要的吧?还是我们女人爱干净。瞧瞧她买的这些东西都是姐姐我平时爱用的,一定给她买好牌子。”说罢,留下一串银铃笑声,摇曳生姿的出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