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小哥来点啥？”
“白的。”
程然在桌前沉默坐下，没理会这排挡的服务员认错她性别的事儿，随手挑起一串胡乱要来的串子，静静吃了几口。等到白酒端上桌来，服务员也离开桌边，程然给自己斟满一杯，端起来，干到底。
再斟。再端。再干。
她眸子里是化不开的迷雾，心里是不动声色的躁乱。
沈奕带着嘴馋的正太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不过沈奕这人吧，最重要的一个特点，那就是脸盲，当然没把人认出来。要问他为什么进了排挡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的程然呢，因为整个排挡只剩下角落那边还有空位了。
“来嘞！哥俩要点什么？”两人刚走进排挡，服务就已经跟上了。而作为夜宵达人的小正太自是当仁不让地点起了烤串儿小吃。不过因为沈奕没有吃夜宵的兴致，小正太点的不多，两人很快就在程然的对桌坐了下来。
正太眼巴巴看着他的老大——也就是沈奕——不死心道：“老大，你真的不吃啊？这家排挡可好吃了！”别看他一副委屈样，其实心里头的小九九早就被对面的沈奕看穿了：正太才刚从发烧中缓过来没多久呢，也就他这种不靠谱的“老大”才会带他出来吃这些重味儿的东西了。
就在这时——
程然干了她的第四杯，玻璃材质的杯子磕在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她又给满上。
“……”哇撒……
我们的小正太正等得着急呢，结果一转头瞧见了个猛的，当时心里就震惊了，想着得是那家好汉敢这么一杯一杯的拼白酒啊，结果抬头一看，他滴个亲娘，这不是那仙……然然姐！？
他一个没控制住：“然……然然姐？”
程然举杯的动作就是一顿。
敢这么叫她的……羔羊？
她于是看了过去。
这不看不要紧，谁也不知道低着头喝酒的人是个什么表情，结果现在程然不仅抬头了，还跟对桌那俩通通对视上了一眼——
好家伙，连小正太都瞧出程然现在的状态不对了，作为正太“老大”的男人沈奕……能看不出来？
呵，沈奕敢保证，他没见过谁的眼神是这样的。没什么敌意，但是看一眼浑身泛冷。看正太道行就浅，鸡皮疙瘩都起了。
程然冲他们点了个头，不紧不慢地干了手上那一杯。
沈奕这个时候才看清她喝的是什么。
正太已经坐到程然对面去了：“……然然姐，这不是白开水吧？”他一边看着面不改色的程然，一边暗中观察桌里侧的酒瓶子，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还是不信真有人可以把白酒当白开水喝。重点，人家还是个女的。
程然放下酒杯看了看不知道在忐忑什么的正太，随手抓了支签，送进嘴之前对着桌上的烤串儿指了指：“……吃点儿？”
正太懵懵地跟着往桌上看了看，鬼使神差地就掂起一根儿来，咬了一口，眼神儿一亮：“赫！然然姐！你点的这是什么！好好吃！”
——那边无语地望着正太一举一动的沈奕脸已经黑了下来，有点看不下去了，就见程然摇了摇头，顿了顿，转而朝他看了过来，嘴边道：“一起吃点儿？”
原来是他看得太久了。
他魔怔似的点点头：“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