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卿卿无奈。
自己和战惊石,分属敌对两国,虽然彼此佩服对方武艺高强,但哪里有什么生死情分?
脚步声传来,老婆子溜走。
宁卿卿躺在昏暗里,任由自己坠入无垠黑暗。
“皇嫂……”
急切呼唤潜入耳畔,她睁开布满血痂的眼,一张端正阳光的脸撞进视线。
“小放?”
景王慕容放,慕容泽一母同胞的弟弟,温暖不羁,从前颇受慕容泽和自己的喜爱。
慕容放一身夜行衣,掏出削铁如泥的精钢小刀,利落断开铁链:
“皇嫂,快,我带你走。”
这些日子宁卿卿一直晕晕沉沉,冷热交替,此刻被慕容放搀扶,她也站不起。
各种折磨,早把她摧残得只剩一具苟延残喘的躯壳。
“你……”今日封后大典,身为王爷的他难道不应该在仪典上么?
慕容放眼眶潮热。
二十多天而已,从前明艳无双,宛如天仙的皇嫂,如今遍体鳞伤,浑身恶臭,令人不忍多睹。
“他们在举行仪式,放心,有准备。”
眼下不是心酸的时候,慕容放说了声得罪,将宁卿卿抱起,走出牢门。
“放……我下来。”宁卿卿直觉不对,她太了解慕容泽,既然打定主意让她活受折磨,就不可能让她落入别人之手,何况还有那位心肠歹毒的妹妹,“你放我……”她气息不稳,说不上几个字就喘,枯瘦如老妪的手死死掐向慕容放的手臂,试图阻止。
“不!”
完全没想到宁卿卿被折磨成这幅样子,慕容放激动道:
“皇嫂,你会没命的!桃花坞那么多人的血,还不能让你清醒吗?跟我走,我会照顾你!我相信你!”
“你会照顾谁?”
阴恻恻的男音从走廊入口传来,听得慕容放一惊,同时不由自主收紧抱住宁卿卿的手臂。
阴暗里,龙袍闪耀的慕容泽慢条斯理走过来。
他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出嗜血的气息。当他捕捉到慕容放收紧手臂的小动作,一双鹰眸眯得越发鸷冷,似乎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与此同时,他的身后,早已布满武器精锐的帝卫。见慕容放只是气鼓鼓的瞪过来,他又问:“你刚刚说,你会照顾谁?”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慕容放听出危险,却无视宁卿卿越掐越紧的手,梗着脖子道:
“照顾皇嫂!”
两颗热泪从宁卿卿的眼角滑过,没想到,第一个相信自己、要救自己的,是向来不问正事的慕容放。
慕容泽恶狠狠瞪向弟弟:“她是罪人,你的皇嫂是初初!”
“宁初初是你的皇后,但我心目中的皇嫂,永远是她!”
“你……”
慕容泽火冒三丈,越发觉得宁卿卿是眼中钉,肉中刺。
这女人,居然让小放对她这般死心塌地!
“皇上,您别生气。”疾步赶来的宁初初温柔开口,“景王爷还小,很多事情,看不清楚。或许,在他眼里,能文能武、貌比天仙的姐姐,就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别说……”
宁卿卿竭力掐住慕容放,让他别开口,可惜迟了,慕容冲直接嚷道:
“她当然是!难不成还是装模作样的你?”
宁初初的话明显带有挑唆,慕容放终归年轻。
感觉到慕容泽的眼睛像刀子一般射过来,宁卿卿无奈暗叹。
身为帝王,他能容忍皇弟胡闹放肆,但绝不能容忍他觊觎,或者说爱慕自己的女人!
果然,慕容泽再也不多话,泠然吩咐:
“带景王走,赐……罪人宁卿卿……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