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汤一病就是一个多月,只偶尔让舞生来陪伴,只说药疗有效,实则也少不得女人。
被冷落的小乔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她原是有此一计,令大周朝汲此衰败,也不妄她的献身,没想到如今却弄得半冷不热,那周皇竟然一个月没招见她,到见那舞生数次。
心中愤懑,把话说给大乔言听,哪想到大乔却叹息,政治之争哪里是咱女子能左右,虽有那红颜祸水之说,纵然你牺牲自己,也不怕后世骂名,谁知你为江东,江东又怎么了解你的痴心。
此话听得真切,小乔已不知所语,一人之力乃缥缈浮尘,似有或无,她又非沉淀于这后宫争斗的平凡女子,如今这事,让她又如何选择。
大乔确实也无奈,要不,她为什么要苦守孤灯,至少让江东人看得清楚,也没此更显得磊落。
入夜时分,小乔宫内传来惊呼,说姑娘自杀,所有人都惊动,包括大乔、三位夫人及舞生,宫女齐来看情况,舞生却害怕,小乔虽不因她而死,如死在此间,必令陛下猜疑,即命太医急速来往医治。
周汤听到,也吓出冷汗,他不想因专宠而乱朝,可没想让小乔死,其中原委,想来是别人原因。
待周汤来到,太医禀报,小乔姑娘暂时无危险,请陛下放心。
虽然无危险,周汤却知道,心病不除,怕是以后还会有事,急问舞生是否有事欺瞒。
当然没有,舞生及众宫女跪拜,请君明查,小乔姑娘昨日回来一切平安,并无异常。
旁边的大乔,终于张嘴,“妹妹心中苦楚,思念江东,不能控制,所以才会如此。”
话说得委婉,周汤也听明白,那就是为江东人才做出如此行径,看来心不服,人也会迟早出事。
即命众人退下,在林太监耳语几句,不一会儿拿来纸条,周汤见人散去,走到小乔床前。
“小乔心寄江东,此家乡热土之情,姑娘是位忠情忠义之人,但这个不叫真忠,而称之愚忠。姑娘已是我大周夫人,大周天下即姑娘天下,你现在如何表白,外人也只知你为大周而死,大周欠你,没人说你与江东关系。”
看到渐苏醒的小乔,眼神抖动,周汤又继续说。
“识大意重大义,乃本皇敬重姑娘之事,而如只是顽固不化,到令本皇失望,当初看中姑娘,人品不比相貌,不要令天下人耻笑。”
一番话入情入理,情真意切,也是周汤对那些无畏而死的愚忠人的想法,没想到借小乔之事抒发,内心自是澎湃。
躺在床塌的小乔自然听得明白,眼神没离开周汤表情,才发现这丑陋男人说起话来,原来要比那英俊男人真切十分,当初嫁给周瑜,无非英雄与英俊,没想到那男人整天想那床上之事,把她折腾够呛。
当然,这话只是在小乔的潜意识里面,毕竟那个年代,女子虽有较高地位,德行里就没那批评自己男人是非之事。
小乔折服,幽幽醒转,让周汤伏在耳边,“妾愿随君而往,不负所望。”
听得周汤泪水禁不住流淌,没想到丑男人也终于可以向靓妹倾吐心声,而且还感动了她,实在不易。
此景此事,三国史上又载一笔:病塌床前思前君,不爱潇洒爱真心。
小乔的感动,在大乔来看,是一种不成熟,姊妹之间,原无间隙,一个江东皇帝,一个江东最重要岗位,相互照应,与乔家当初约定,表面似是巧合,实质上是大乔喜欢权力,愿意嫁给孙策,而小乔畏于父命,嫁给周瑜。
当然,这种家事,大乔自然不能与外人表,目前却又不同,她大乔来周作为人质,堂堂正正,毋宁死,也是光荣,要列到贞节牌坊的,那是作为女子无上的光荣,小乔却让她的牌坊上落下可疑一笔。
当听说小乔要嫁给周皇,大乔如晴天霹雳,内心那块坚硬的石头也要碎了,那是作为女子最坚贞的宝物。
尽管近一年时间,大乔表面上孤灯夜冷,似不与人争,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琢磨各种事端,因为,她要维护住内心那个宝物存在,这是她能够执着坚持的根本。
必须让小乔清醒明白,如果嫁给周皇,就是对自己荣耀的一种玷污,不能让她嫁。
为了维护住自己的荣耀,她开始学会经营,大乔在江东本就是一个聪颖女子,不论理论朝政,亦是光复东吴江山,她已经费尽精力,置之死地而后生。
谁也没想到,大乔原就是一个充满野心的女子,当她嫁给孙策,那股欲图占有的欲望从未消逝。
进入周宫,她开始经营自己的小天地,舞生所派来的每个宫女,一举一动都落入她的眼底,哪个是她们的亲信,哪个属于左右徘徊者,都被她无声无息记录下来。
五个宫女里,其中三个属于宫内派来监听的,无论她的任何言行都会很快被传到舞生耳里,她知道将来要做的事,必须落到那两个宫女身上,虽然一个叫小桃,一个叫小童,都是她不喜欢的名字。
从小挑从宫内探听所知,小乔这次是动了真心,周皇已经给她增加木炭,又增加不少陪护,细心爱护之意尽表。现在,该她做出决定,为了维护江东女子荣耀,也为了乔家之荣誉,只能舍弃小乔。
听到此闻,小桃吓得浑身颤抖,她未曾想过会做这种事,但眼看这个在宫内仅次于舞生、小乔的女王,她又能如何。
大乔要小童一定保护好小桃的行动,如有差池,她们自知后果,没人会信一个宫女的说辞,但只要她说话……
“小乔姑娘,这是大乔夫人给您送来的水果点心,说让我看你吃点,我好回复夫人。”
这个台词似乎在某些情景里反复出现,但在生活里,并非每个人都会想象。
听说是姐姐给准备的点心,小乔还以为大乔已经应允她的婚事,这是难得的改变,她自然信任,当着小桃的面,她选了一块形态如梅花形的点心,吃到嘴里,品味姐姐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