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萱?子萱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最喜欢玩泥巴,她是我师父的小女儿,我都、我算算啊,也有近十年没见过师父了。”墨出尘说出这句话,心里酸酸的,他想起了一段往事。
“你平生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是什么?”元一喝了口石榴汁,问道。
“遇见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那遇见我之前呢?”元一追问道。
“惶惶不可终日。”
“那若是有一天我不见了呢?”
“那我先找见你。”
“万一我生病了呢?”
“那就先治好你的病,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下。”
“那万一我死了呢?”
“你怎么这么多『万一』,我的人生只有一万,没有万一。”墨出尘道。
“我如果死了,我希望你……”
“你如果死了,我也不活了。我们来世再结缘。”
“不用吧,我来世说不定就不想做女人了,我也尝一尝做男人的滋味。”
“那我变成女子去服侍你,行了吧?”墨出尘接着问,“你想做哪种男子?是潇洒风流的公子?还是英雄无双的大侠?又或是智商超群的学霸?”
“像『天涯明月刀』里的傅红雪就蛮好的。”
“那是钟汉良演的吧。”
“或许,来世我觉得做人太累,就投胎成一条小狗,还是名贵的那种,每天吃饱喝足,带着主人散散步,再睡一大觉。”
“那我就投胎成你的主人,不过可能我的饭钱还没有你的狗粮贵,不知道是主人养狗还是狗养主人呐!”
“我下辈子说不定就不想遇见你了,你这人好烦,你老缠着我干嘛?我向佛祖许个愿,就说,下辈子不遇见你了。”
“哎,你不用这么绝情吧,我偏要向佛祖许愿,让我再遇见你。”
“那佛祖定是万分的难办,他得好好想想了。”元一说着笑了起来,脸上两个小酒窝,煞是可爱。
“你师父女儿是属什么的呀?”元一漫不经心地问道。
“属龙的,龙年龙月龙时生,师父说她命运驳杂,劫数众多,怕不是个了局。”
“那只比我小两岁啊?这么大了还玩泥巴?哦,我知道了,你是说十年前玩泥巴了。”
“是啊,师娘生有两男一女,对小师妹最是疼爱,她整天只用玩泥巴,我们都得练功的。”
“你师娘长得漂亮吗?”
“师娘为人心地善良,上了年纪后,脸上总带着淡淡的笑容,想必年轻时也是花容月貌,但我们都没见过。师父说,师娘的性子比较内敛,不喜欢别人讨论她的长相,说那些于修行无用,她总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不戴任何首饰。”
“那你师父呢?”
“我师父名讳是『子不语』,师娘名讳是『秋珑』。我师父是藏传佛教葛举派的传人,这一派由玛尔巴创立,经密勒日巴弘扬,到了师父已是第32代。师父有时严苛,有时儿戏,有时一本正经,有时游戏世间,我很难用固定的词语去形容他老人家。不过,他是有大智慧的人,大家公认他已解脱生死,证得无边无际的自由。套用一句道教里葛仙翁的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从你的描述看,那位子萱姑娘想必是又美丽又智慧了。”元一幽幽道。
“那也跟我没半点关系,隔着十万八千里呢,或许那小姑娘都嫁人了,说来搞笑,人家都那么大了,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玩泥巴的时候。”
“她没上大学吗?”
“不知道,或许出国了也不一定,我师父当年就是出国深造的,在那片光大陆有所大学叫哈佛大学,他在那获得了神学博士学位。”
“你小师妹没在星信上联系过你吗?现在网络这么方便。”
“十多年没见了,哪里知道对方的星信?再见面也不知道聊什么,或许人家早把我忘了,你想啊,一个人的一生中总共要碰到几万个人,哪能个个记得清楚?唐后主李煜曾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这首词原是极有见地的。”
“你这么久也不回去看看你师父、师娘、还有小师妹吗?”
“这么多年没见面,也不知再见面说些什么,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等这边的事忙完了再说吧。”
“对了,这里有一包绿糖拿给你。”元一说着从抽屉里取出来。
“给我的吗?不如现在拆了,你也尝尝。”墨出尘说着就要拆开包装。
“别拆,你拿回去给伯父、伯母尝尝,不是给你的。”
“伯父、伯母是谁?”
“你,你故意的吧?就是你父母,非要我说的这么明吗。”元一脸上升起了一团红晕,像那晚霞。
“哦,你考虑的真周到,我昨天只顾得喝酒了,就没想到给伯父伯母买点东西。”
“你们男生的心思哪有女生那么细,我全都打点好了,你……”
“当、当、当。一一,你在吗?”外面传来千灵的声音。
“在呢,怎么了?”元一镇定从容道。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不过,快到返程的时间了,我们得去坐单人穿梭器了。”
“哦,等我再收拾一下。你说的你们是什么意思?”
“墨出尘在你那吧,小尘告诉我的。”
元一打开门,看到鬼头鬼脑的千灵。“你在外面偷听多久了?”
“我哪有偷听哦,你看大家都收拾好了,我是好心来提醒你一下,本来我也想好心提醒墨出尘一下,可他不在房间里,又听小冰说他在你这。”
“我和墨出尘商量点团队计划,是关于大作业『群体法则』的事,你也进来吧。”
“哎,我不进去了。我问墨出尘一句话就走了。”
墨出尘走到门口,“干灵,你要问我什么?”
“那个叫『子萱』的有没有我长得漂亮啊?”千灵说着扮了个鬼脸,大笑着跑开了。
“好气啊,说的话又全被这鬼丫头偷听去了。我得想个法子治治她。”
“听了也就听了吧,也没什么不能听的吧?”墨出尘劝解道。
“你到底站哪一边啊!你的阶级立场不坚定啊!”元一不满道。
“我自然是和你一边了。你说,要怎么整她?”
“你还记得上次在五台山,她教唆钟奇正,两人一块偷听咱们说话吗?”
“教唆这个词或许可以换成命令。”墨出尘心想。
“你别不说话,你倒是也出出主意啊。”
“我倒是有一些整人的法子,不过用来对付女生,可能不太好。”
“你先说来我听听。”
“比如让门半开着,在门上边沿和门框间搁置一小盆水,从外面开门后就会被淋到。”
“这个不行,用来整女生就太狠了,对女生来说湿身,意味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就被看光了。再说,淋凉水,容易生病的。”
“比如,一个人坐着听课时,突然将他的板凳抽走。”
“这也不行,有可能骨折的。”
“那你要不冷不丁地吓她一跳好了,比如藏在角落里,突然跳出来。”
“你说的这个方向可行,但千灵胆子大,那样吓不住她。我在某tube上看到,有穿着那种恐龙服装,简直跟真恐龙一样,突然跳出来,吓人一跳。”
“这不会把人吓傻了吧?”
“没事,对千灵来说这都不是事儿,或许她事后还要谢谢你,说这个真好玩呢。咱们先回星大陆,回去再好好商量一下。”
就这样一千零一夜一行在月大陆的行迹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下一节,星大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