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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中山公园,一个人的行走

不上班的日子,我越来越不喜欢待在无聊的宿舍里消磨时光了,利用空闲时间,去了两趟中山公园,一个人的行走,在无意中开启了。

行走在西长安街,碰到了好几位志愿者,专门为路过的人做志愿服务,社会美好的一面在生活中多多少少会有展现,只要肯留意,到处都有人类的发光点。不论心中有多少严寒,只要我们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那些藏于内心的冰块终会被溶解。心若向阳,雨天也会当做晴天来过。

没有了初到北京时的激动,但我的心中有股熊熊燃烧的烈火,仍然充满着各种好奇。每当从长安街走过,我都会放慢脚步,吸引我的不是这里的空气,而是这里独特的文化与地位。

中南海门口,站岗的解放军军容威严,里边墙上写着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我第一次近距离从这里走过,掩盖不了心中的喜悦,故作淡定的将眼光从上面停留了几秒钟才离去。

在这条人行道上,长着一排高大挺拔的白杨树,树干粗壮笔直,阳光被树上浓密的叶子彻底遮挡住了。这阵容与这个地段颇为吻合,显得端庄,而又肃穆,让人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的亵渎。树是有生命的,我更觉得它们是有灵魂的,这灵魂来自哪里?我想,与历史有关,也和岁月有关,更和这些树经历的风风雨雨有关。

如此雄壮宏伟的白杨,它一定有着很长很长的历史,在它面前我显得过于弱小和稚嫩,但它们并不是目空一切的霸者,而是安之若素的智者,或隐者。我产生了一种对它们的敬意,没有丝毫的欺骗,我深深被它们的姿态所折服。

也许,它们目睹了清王朝的衰落与灭亡;也许,它们审视了民国时期国人的反省与自救;也许,它们遭遇了侵略者入侵时的野蛮和残暴。但是,它们肯定见证了新中国宣布成立时振奋人心的那一刻。我想,当毛爷爷说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那句话的时候,天安门广场数万人民群众的欢呼声一定也传到了它们的耳朵里。当那种呐喊声传遍神州大地的时候,它们一定也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沿着这个方向继续向前,人越来越多了,再向前方一点,有一个安检口,所有经过的人必须从安检口过,身上的包包一律要过机器扫描,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尤其在这个特殊而又神圣的地段,不存在任何的疏忽。所以,那些有着不良嗜好的歹徒,在这样的地方想混水摸鱼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过了安检口,就到了天安门附近,这里永远人山人海,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居多,似乎没有淡季旺季之分。每一次经过这里,人流都是一道风景线,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

天安门城楼内测有好些门,在每一个门口都有一些卖纪念品的大妈坐在小凳子上,摆着花花绿绿的纪念品,价格不贵,看的人很多,但买的却很少。这些地道的北京大妈,知道的事情非常多,你经过的时候她们不怎么说话,但当你向她们问一些问题的时候,她们就像一本百科全书,讲的滔滔不绝,有些甚至比那些导游讲的更接地气。如果你向她们问路,她们就是活地图,根本不需要导航仪,周围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她们没有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没有选择去上班,而是大热天的在这摆摊,但我从她们的言语和眼神里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北京,有着太多的故事,作为老北京人,她们就如这里的守护神一样,用摆摊的方式捍卫着这里古老的特色,将老北京的故事和传说用卖纪念品的方式传递给了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游客。所以,她们有着自己崇高的使命,这使命无关理想,无关钱财,是藏在内心深处的一种信仰。

很多人对待摆摊的人都是一脸鄙视,有时候嘴上不说,但表情已经透露出了那种傲慢和轻视。对于这些大妈,我是从心里对她们有着一种敬意,我不知道用语言该怎么形容。所以,当我从她们身边走过时,我都会对她们笑脸相迎,虽然我也没有买这些东西,但给她们一个真挚的笑容,是对她们的另一种支持和肯定。

故宫就在眼前,买票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因为票价太贵我没有打算买,我只是朝里面瞅了瞅,就走开了。在故宫入口这里,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四周都是房子,里边基本上是纪念品专卖店。我漫无目的的走进去逛了几个,只是为了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在那些游客当中,有太多人与我的心态一致,除了看一看,并没有买什么东西。

隔壁不远处,是中山公园入口,我径直走了过去,才发现这里也需要买票。我又返了回来,来到售票处,一张票三块钱,拿出零钱买了一张,我这才在入口走进去了。在人类社会演变的过程中,有太多的老旧东西会被淘汰掉,也会有很多新奇的东西进入我们的生活。视线受阻,除了表面的东西,很多时候,其实是我们的心灵蒙上了灰尘,让我们看的不够远。

这个早上,看来我与中山公园注定要产生些什么?心里没底,我只是凭着感觉向前慢慢移动,将一路的风景收入视野,将一路的见闻与感触装进大脑,待我闲下来的时候,去一点点回味,去慢慢细嚼。

门口进入,我先朝着右侧移动,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如果时间允许,一点一滴我都不愿错过。所以,每一次行走,我都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漫步在每一个角落,去感受每一处美。不管是人烟稀少,还是人来人往,那些静,那些动,我都觉得太美,生命太短,来不及欣赏便会老去。

物如此,人也如此,万物皆如此。一旦错过,或许,这一生将不再相见,每一次的后会有期,都成了遥遥无期。那些短暂的相见还不如不见的说法,只是一种遗憾到来后的自我安慰。

珍惜遇见,收获的是美好,有时候,那种美好无法言喻,无意中,嘴角会扬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微笑。这微笑,别人看来,你在发呆,让自己来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那种感觉,太美妙,是一种沉浸,还是一种灵感,一切的解释都有偏差。

走着走着,右侧这里就到了头,没有办法继续前行,只得原路返回。在这里,我停留了几分钟,扶着路边的栏杆,望着眼前的一切。故宫里的宫殿,有几间的屋顶高高耸起,超出了外围墙,红墙黄瓦是这些建筑的一个显著特性。提起故宫,话题实在太多,缺乏历史常识,所以我不敢妄下言语。看过一本书,讲解关于故宫文物大迁移的,自那以后我才知道故宫文物走过的那些艰难路,和动乱年代涌现出的那些仁人志士。

护城河在静静的流淌着,经过新时代人们的改造,成为了公园里的一个景点。湖里的鱼儿,游来游去,似乎感觉不到一丝的束缚,仿佛畅游在大江大河里一般,根本无暇顾及岸上行人的眼光。三五成群路过的人,只是驻足俯瞰一番,便匆匆离去。其中一些人,拿出正在吃的零食,随手扔在湖里,一阵狂笑,随后便也离去。

历史就这样一点一滴过去了,我们永远无法得知那些曾经在这里上演过的细节,只能通过流传下来的文字去感知,去回想。数年之后,我们也会成为历史的一份子,终将被历史遗忘。那个时候,我们的肉体早已腐烂成灰,我们的灵魂早已随风飘去,没有了踪迹,也失去了联系。

被历史记住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人们死去只有一个结局,就是被遗忘。想到这里,我突然惧怕死亡,惧怕老去,惧怕自己的默默无闻。活着的时候,我们可以有理想,可以有追求,可以有自己的事业,可以有自己的家庭。一旦死去,一切将化为尘土,有关系的没关系的都与自己毫不相干。

盯着眼前的护城河,不禁让人想起那些一知半解的历史。一代代的枭雄,为了帝王的梦想,在这护城河上上演过多少屠杀,那些血流成河的征战,包藏着多少人的私欲。这里,作为明清两代的都城,曾经何等的辉煌过;而今,这里在文化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让世人膜拜。经历过无数次战火的洗礼,能够保存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

阳光越来越有力了,一阵阵风吹过,非常凉爽。护城河上的游船,一艘艘飘过,心情一下子舒畅了好多。在小船上,有一家三口带孩子散心的,也有一对对情侣谈情说爱的。换做古代,这种画面也许就是一种奢侈,但在今天,是一种生活常态,不用隐居,理想中的生活随时就可以去过。等你厌倦了,疲惫了,可以再次回到现实生活中来,做自己的事业,到处出差也好,办公室里朝九晚六也罢,选择权在你的手里。

看了看时间,快十一点了,有四个小时时间需要我值班,所以走进中山公园没怎么逛我就得回去。抱着遗憾和不舍,我从最靠近单位一侧的一个出口恋恋不舍的出去了。

接下来的一个休息日,出于上次在中山公园留下的遗憾,我又朝着中山公园的方向出发了。这一次,我的时间足够充分,因为轻车熟路,所以很快我又进入了中山公园。接着上次的结束点,作为本次的起点,我又一次漫步在中山公园。

来到一片树林,犹如置身于森林当中,这里人流不大,清脆的鸟叫声不绝于耳,这种天籁之音在都市里极少听见,只有漫步在公园深处才能有此享受。每一棵树的上面都挂着一个牌子,是关于树的介绍,如树龄、树种等。

这些树有几百年的历史,每一棵树似乎都有一个故事,在这里,缺乏一位讲解那些遥远故事的人。可惜我不是,假如我就是那个讲故事的人,我一定要把它们讲给自己听,讲给路过的人听,甚至讲给全世界的人听。

作为路痴,若不是公园的一些标示牌,我一定会不断重复走过的地方而浪费时间。走得慢,所以不会轻易感觉到疲惫,遇到一排凉亭,就迫不及待坐了下来。在每一个地方都会有一些类似神仙的闲人,光着膀子,将上衣铺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呼呼欲睡。这些人,不知道是怎么维持生计的,每天到公园睡大觉,而且睡得很安稳,可以说是心安理得,这一点,常人根本无法做到。

从凉亭凳子上休息了片刻,我继续朝着前方行走,有一座假山,也就是人造山。山是用各种大小不一的石头堆砌的,几位妇女拿出手机用这个作为背景在给孩子拍照。假山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水塘,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绿色污垢,很明显这里的水基本接近死水,流动性太小。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水里竟然还有小鱼在活动,可见生态保持的是相当好的。或许,在水塘的某一侧,应该有一个水流循环的出入口吧!

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整个公园基本被我走了个遍。最后经过的是一处荒芜的土台子,看了文字说明才知道是明清两代的社稷坛。在那个时代,每到祭祀的日子,皇帝率领文武百官来到这里,进行祭祀活动。那个盛大的场面,放在今天,绝不亚于一场阅兵式。

可是,如今呈现在我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呈正方形的土台子,看不出有什么特殊性,若不是文字说明,我可能瞅一眼就会离去。很多经过的人与我最初想法一致,远远望去什么也没有,就离开了,靠近的欲望都被那种景象给磨灭了。我想,当他们离开再次回想的时候,或许会发现自己的一次疏忽竟然错过了一个不可多得的欣赏机会。

人生中很多东西都有某些相似点,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往往藏着巨大的潜在价值,反而那些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东西,除了能给人视觉冲击力外,一文不值。事物如此,人其实有时候也是如此。

再靠边就到头了,那堵厚厚的墙的另一侧就是天安门西侧,与中山公园隔墙相对。公园的北侧,就是故宫,公园的西侧,就是中南海,南侧外面,就是长安街。

下午时分公园里的人相对变少了,树荫下阴森森的,于是我决定结束本次行走。大概是从西南侧的一个出口出去的,出去后一下子热风袭来,与公园里的清爽截然不同。太阳已经西斜,身后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炽热的阳光还在炙烤着长安街,没有一点放手的意思。

中山公园的行走就此结束,在拥挤的人流中,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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