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北宁送来的信中写了什么?”正陪着萧簒下棋的荣王忍不住放下手上的棋子,十分好奇的瞧着萧簒:“能让皇兄笑成这般模样,委实让臣弟好奇。”
萧簒大手一挥,招呼太监们上茶,然后才道:“你说错了。这可是谢氏阿昭送给朕的信。”
“她不是桓凌的皇后吗?”荣王的好奇之心更加摁捺不住:“有什么错的?”
“她写信来问朕要东西。”萧簒眉眼间晕开一丝笑意,说不上是欣赏还是感叹,望着荣王一脸不懵懂的模样,意味深长的说道:“她来问朕要兵。”
“什么?她疯了!”荣王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老大,这个谢氏阿昭他早就听说过,都说她胆大包天,虽是女子,却是个英雄,能上战场杀敌,能玩弄心计,皇兄曾说过,这天下间他最欣赏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琅琊王泓,一个便是这谢昭。
可是南萧是什么地方?天下最好的舞姬、最好的酒坊、最好的厨子、最好的衣裳都在南萧,可是,南萧从来不喜征战,但是他们南萧手中捏着的是三国的经济命脉,盐铺、铁器、弓弩、游船……无一不是最好的,唯一没有的、就是兵。
南萧兵力最强不假,可是皇兄不喜争斗,这个时间问他们借兵,无非就是攻打陈国或者北方的游牧民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三国鼎立的局势,皇兄怎么会允许轻易的被打破?
“她是疯了。”萧簒笑眯眯的喝了一杯茶,三十来岁的年轻面容上漾开一丝笑意:“你猜朕借不借给她?”
“皇兄当然不会借了!”荣王想都没想的就回答了。
萧簒眯起眼睛,手中捏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有些像只偷了腥的老狐狸,说道:“朕的主意已经给出了。你敢不敢和朕赌一赌?”荣王挠着头:“赌什么?”萧簒慢悠悠的往身后一靠:“你若猜对了,朕便许你一件最想要的东西。”
荣王的眼睛立刻放光,欣喜异常:“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萧簒老谋深算的笑着,君无戏言,可是这想要的东西……自然可以换的。
两刻钟后,荣王抱着自己的脑袋,哭丧着脸:“皇兄!你怎么能耍赖?”萧簒挑眉,笑的十分纯良:“兵不厌诈难道你不知道吗?再说,母后说了你小时候每天都吵着闹着要做皇帝的,这个时候让你坐两天难道你不应该开心吗?”
“……”荣王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毛都没长齐的时候说的话,如何能算数?
“母后要是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荣王喃喃自语:“况且,我也想去北宁看看……”
“你去了朕怎么办?”萧簒眨了眨眼睛,眉眼间没有一处皇帝该有的稳重模样:“所以你不能让母后发现呀!况且,北宁那么大的热闹朕怎么能不去凑一凑呢?想想都多刺激了!皇后竟然要造皇帝的反!你听说过没有?头一遭见吧?”
“况且,王泓竟然去投奔了谢昭……这让朕的面子往哪里放好呢?”萧簒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苦恼:“所以,朕一定要去!要亲自带兵去!这段时间就委屈皇弟了!”萧簒的那个“弟”字咬字特别的重,眉毛往上挑着,隐约露出点儿威胁的意思:“更何况,那个谢氏阿昭竟然敢威胁朕!南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吃下了那么多产业……吃就吃了不说,还敢拿来和朕说着要做什么交易!”
“简直是不可饶恕!”萧簒自顾自的絮叨着。
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荣王已经不耐烦的垂下头看书去了,为啥别人家的皇帝都是往那儿一坐就沉默,要多高深莫测就多高深莫测,为什么自家的皇兄偏偏是个话痨!没人搭腔都能说上半天!
……
贞敬元年腊月初,北宁后宫走水,一时间火光冲天,直直烧了一阵夜,映得整个洛阳宫城红霞漫天,北宁连夜调拨京畿守备军救火,终于把火势扑灭,第二日,却发现贵嫔谢氏以及太微公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南萧率领五万兵马从都城建康出发,行军严整的在五日之后抵达了豫州,据说,统军的将领是个陌生的面孔,他行军神不知鬼不觉,专门走些偏僻去处,虽然偏僻,但大大的缩减了行军的路程。
最后到达豫州,与谢昭策反的军队汇合。
等到桓凌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豫州迅速被占领,等到桓凌做出反应调动荆州的兵力前去支援的时候,一直埋伏在荆州城外山林的三千兵马开始攻城——兵力本就不多,又被调走一大半,荆州没坚持一天,城便破了。
那三千兵马驻守荆州城,便再也没有出去。
而那领军攻城的人,正是谢昭与阿平!
桓凌这才感觉到慌乱与恐惧!他从来没想到谢昭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她这是想做什么?!荆州城离洛阳城门不过一天的马程,算是很近了,她攻下荆州——是想做什么?难道她一个女人还想登基做女帝,吗?痴人说梦!
他是害怕的,他甚至深知谢昭的手段,更何况如今她又有南萧这个强援!唯有那条滔滔流淌的洛水能让他感觉到一丝安慰。
可他桓凌亦是马背上得来的天下,起初的惊讶、羞恼和不可置信过去之后,他便召集手下能用的将士们,开始着手反击,豫州与荆州不过小的不能再小的两个城镇,丢了便丢了,桓凌更在意的是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本以为谢昭会北上会漠北,因为谢定奇一家子还在怀朔。
那里也是谢昭的家,再不济,她也会回范阳——就算从南萧借来五万大军又如何?她手上的所有兵力加起来十万也不到,可他手中有二十万的兵力……桓凌马上下令传信到怀朔,一定不惜任何代价抓到谢定奇一家人!
他实在是怕了谢昭!
进不成他还有退!谢昭那个人一向重情义,他不相信她为了所谓的权势能够不顾家人的生死!
可是他猜错了,全扑了空!
偌大的谢府空无一人!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怎么走的无人知道!
严守的范阳与漠北并没有遭到谢昭的侵扰。
谢昭的军队反而从琅琊出发一路往北、所过之处有如神助,像是蚂蟥过境一样迅速的把北宁一分为二,北宁的东南一带,比如豫州、荆州、兖州、齐州、冀州等地全部被谢昭攻克!
桓凌接二连三的败北——终于让他有些焦躁了。
用兵如神,手段比谢昭往常更为狠辣迅猛!
神出鬼没的士兵被谢昭耍弄得团团转!
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仔细的研究着谢昭的路线,才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谢昭的目的应该是在平城,于是,他急忙调遣漠北兵力赶往平城支援,自己亲自披甲上阵,连夜往平城敢去——他已丢了太多的面子,若连平城也被攻克,那他这个皇帝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在这期间,他无数次派去书信与谢昭和谈,却都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回应。
两军在平城对阵的时候,桓凌的心中仍然有无限的怨怼——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谢昭会为了一个皇后的位置和他翻脸,原来她是这样自私又热衷权势的人!从前是他看错她了!
而且她竟然和南萧的皇帝、琅琊王泓如此亲密!联合起来算计她的丈夫——自己,是不是无意之间,他头上已经绿云密布了?他突然就想起谢昭去刺杀王泓那一次,王泓并没有死,是不是就是谢昭故意放了他一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然能从身经百战的谢昭手下逃走!
难道谢昭早就算好了这一天吗?私纵王泓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他为她所用吗?
桓凌亲自坐阵,自然士气大涨,他多年来并不是个草包,亦知晓兵书,只是调兵遣将间多少受点掣肘,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的。
谢昭久攻平城不下,却并不着急,相反的,他们很有耐心,安营扎寨的地方尚有欢声笑语。
……
渐渐地,桓凌却发现有些不对。
每日送到他面前的餐饭越来越少、越来越简陋,他望着碗里稀稀落落的白粥,刚想发火,却有士兵跪了一地。
他才知道,平城里没有粮食了,有些等级低的士兵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可是漠北六镇难道没有粮草送过来吗?
细问之下才知道,平城已经被包围了,别说漠北六镇送来粮草辎重、便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桓凌有些恍惚——他习惯了上阵厮杀,习惯了砍下敌人头颅时的热血喷薄,却从来没想过,有粮草、辎重这回事,也不能说没想到过,从洛阳来平城的时候,粮草这两个字在他心头只是轻描淡写的字,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粮草先行的道理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考虑过粮草的事情。
从前的这些,都是谢昭与刘冲在做。
如今,刘冲背叛了他,还有……韩嗣也背叛了他,刘冲的叛变他觉得情有可原,毕竟,刘冲本就是谢昭的人,善于钻营,做生意很有本事,与谢昭是一样的人,可是韩嗣——是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竟然会和谢昭一起攻打他的江山!
他不能理解。
平城守不住了,好像是大势所趋,他本来以为自己要血溅三尺了。
可是谢昭却放过了他——让他一路回去洛阳,并且告诉他,她如今放他一命,算是还完了他的情,从今往后,他们再无瓜葛。
贞敬五年中旬,谢昭在平城登基为帝,立桓越为太子。
北宁自此一分为二,史称东宁、西宁。
……
谢昭眼前一黑,便又回到了出租屋,仍旧是那道光晕凝成的光墙,上面一行清晰的流光字迹:
任务完成度:√(黄色)
财富值:+0(原始值默认为0,无上限)
智商值:+1(原始值默认为0,极限值100)
武力值:+1(原始值默认为0,极限值100)
才貌值:+1(原始值默认为0,极限值100)
记忆值:+1(原始值默认为0,极限值100)
徐晚心中有些茫然,这任务是完成了吧?既然完成了,为什么财富值不增不减,别的才只加了一,比起上一次十加五的也差了太多吧?
徐晚犹疑之际,系统道:“任务完成度是绿色,就表示你任务完成的非常成功,可以打优秀,这时,奖励会大幅度增加,任务完成度是黄色,就表示你任务完成的一般般,只是及格,奖励只增加一点。任务完后度是红色,就表示任务失败,会扣去相应的积分值。”
“……”好吧,徐晚有些无奈。
再抬头看时,那光墙上的字又刷新了:
宿主:徐晚
财富值:10
智商值:11
武力值:6
才貌值:2
记忆值:2
提示:任务过程中宿主导致原主身体机能损坏,且间接取人性命(韩姚),是以任务完成度不高,宿主请注意。
进入下一任务环节,请宿主做好准备。
光墙点点碎去,化成无数流光,徐晚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