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擂台之上,柳青云灵力流转,生生将手中雷电震碎,手中长剑已然换成土元素凝结而成的盾牌。“据我所知,尘土可不是导电之体。”柳青云冷声道。
“那又如何?”墨惊云面无波澜,足尖应声而动,一跃而起。半空之中,雷霆已现,光影乱舞!“雷动,惊天!”
柳青云手中盾牌立于身前,双手结印,周遭尘埃速速剧集,巨大的石柱拔地而起,尖锥之处直指墨惊云!“石峰破云!”
顷刻间,电光与石火齐迸,碎石与零雷共溅!一片灰蒙之间,少年身影隐在其中,鬼魅般逼近柳青云,“雷霆之怒!”
“化尘为障!”柳青云反应极快,土元素灵力出手,凝成屏障,借力打力,将墨惊云震出数步开外。不过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尘幛破碎,受到冲击,唇边溢出些许鲜血。
墨惊云灵力飞速流转,堪堪停在擂台边上,掌心焦糊,都是触壁反弹的雷电的灼伤,毕竟脱手反弹的攻击伤到谁,都是很难把控的啊。加上柳青云那么一震,一口腥甜哽在喉口。这滋味,真难受啊。但现在,不能示弱!
“是我小瞧你了,原来之前一直深藏不露啊。墨少主竟也是初灵九重巅峰,”柳青云擦擦唇角,阴沉着脸却强行扯出个笑脸的样子,格外瘆人。“既然如此,柳某便不再留手了!”话音刚落,人已犹如离弦之箭蓦的奔向墨惊云,一拳凶狠地打出,厉声喝道:“断脉拳!”
断脉拳,顾名思义,自然是能断人全身经脉。此拳霸烈如此,当然是有很强的副作用,使用过后心脉受损,修为倒退一个小境界至一个大境界,需卧床静养三月至半年,方能痊愈。
“没想到这柳青云竟还藏着这么大的底牌。”“只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为了一场胜利折损根基,得不偿失。”“墨少主也真是厉害,藏得这样深,甚至逼得柳青云使出断脉拳。只是这断脉拳这样强,墨少主能赢吗?”“墨少主怎么说也是碧央宫少主,怎么可能会没有底牌,若是不信,看下去就是了。”
墨惊云始终波澜不惊的脸色终于凝重起来,这一招要接下,还是太难了些。只是,他不能就这样认输!绝不!
却见他双手高高举起擂台之上一小方天空顿时灰暗下来,乌云滚滚,酝酿着一场可怕的雷霆万钧!“天之奏响,雷之浩荡!”
就在柳青云的拳头砸到他身前那一刻,天雷,动了。同时墨惊云唇边也涌出了鲜血。召唤天雷还是很勉强啊,果然还不够强么。
“墨家秘法,天雷引动!”
断脉拳与天雷相撞,自是两败俱伤。
只不过,最后站着的,只有墨惊云而已。至于柳青云,心脉受损,灵力尽空,早已昏厥。
“盛会决战,胜者,西玥墨惊云!”
少年听到这最终的消息,心满意足地倒下。
昭卿将白惜辞交给旁边人照顾,自己则飞身而起,跃到高台之上,看着众人,朗声道:“今日,本帝宣布,本次盛会,就此结束。接下来,还请诸位,”昭卿摘下颈间鲛人之泪抛至半空,一股水一般温和却束缚力极强的力量将众人束缚起来,“莫要轻举妄动。”
神殿众人得了君亦天吩咐,在一旁看戏;无月教依旧不见踪影;碧央宫和西玥忙着给墨惊云疗伤;北冥和落羽教人马集结准备就绪;东瑾和瑶池宫的人被困的死死的不能动弹;至于南圣,柳无风已然带着自己的人马气势汹汹地杀来,南圣众人严阵以待;圣教······一个寒沧副教主闭关去了,一个焱芜副教主正与戴面具的某人互怼,就剩个昭卿自己面对。大陆十大势力就以这样奇怪的方式聚集了。
“陛下原来早有准备。”这种时候了,柳无风还摆着一副忠臣模样,真叫人恶心的慌。
不过既然撕破脸皮了,随他去就是了,反正他也没多久好活了。昭卿这般想着,便漫不经心地笑了声,“呵,左相倒是坦率。”
“毕竟陛下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不是吗。这帝位能者居之,不然毁在您手上,也不好面对南圣众先祖不是?”柳无风挥手让手下杀向南圣众人,自己一步步逼近高台上的昭卿。
昭卿瞥了灵力散发的柳无风,戏谑道:“怪不得只能做文官呢,我看你怎么也有近四十岁,却仅是探幽境二重。这修炼天分真是普通的很。”
“那又如何?哪怕你天赋再好,也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柳无风被戳中痛点,恼羞成怒,一掌朝昭卿拍去。
“男尊女卑这种思想我可是很不喜欢呐。”昭卿冷冷地说道,随后灵力运转,头上两支步摇蓦的飞起,幻化成双剑,带着极致之寒直击柳无风。
柳无风作为文官这些年鲜少与人动手,实战经验实在少得可怜。再加上这探幽二重也是虚得很,于是就被步摇双剑掀翻了。
他狼狈地站定,怨毒地盯着身着华服、一步未动的昭卿。
这些天才还真是碍眼啊!
昭卿煞有介事地取出一条丝带将散下的头发随意挽了下,幽幽地说道:“左相大人,这身礼服可还隆重?”她故意在礼服和隆重两个词上咬了重音,不为别的,就是要气死他。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自打自脸才有意思不是吗?
柳无风险些咬碎一口牙,她哪来这么一套衣服和这么多灵器?!这套礼服根本就不像是大陆上有的东西!
“你到底是谁?!这根本不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寒冰打断。
“寒沧!”焱芜本准备出手将柳无风弄死,一感受到寒沧的气息,就没有出手。寒沧怎么就这样出关了?也不知恢复的怎么样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里,什么人都有啊。
寒沧落地化为人形,站在昭卿身侧,眉眼含霜,冰冷至极。敢向主人出手,该死!
柳无风被寒沧的寒气冻得半死不活,千算万算没能算到他派来拦住寒沧的王牌竟然没来,真是该死!我会回来的!他颤抖着手捏碎一个传送玉牌跑了,也不管手下人已经被南圣、北冥和落羽教灭的差不多了。
“别追了,我知道他在哪,有人正等他呢。”昭卿拦下想追上去的众人,随后将半空的鲛人之泪召下来,“今日让诸位见笑了,明日宫中设宴,烦请诸位到场,本帝定将诚意致歉。”
众势力免费看了一场内讧好戏,哪能拒绝。
就算刚才被困了很不爽,但是谁让昭寒女君刚才太好看太霸气,还有那个一身冰蓝色衣裙的寒沧大人也是!美人的面子当然是要给的!
诶,等会,他们这算是北冥太子上身吗?!
众人默默把自己那颗属于美貌的心收回去,彬彬有礼地应下昭卿的邀约,然后火速溜了,因为······
神殿少殿主正在半空中看着他们,那眼神,气场好强大,简直不能再待下去!
“哟嚯,你回来晚咯,人家自己弄完了,连我都没出手呢。”鸩翎张嘴就是阴阳怪气的腔调。
君亦天懒得理他,径直落到昭卿身边,“头发怎么散了?”“之前忘了用别的东西挽头发,步摇双剑拿下来了,自然散了。”
闻言,君亦天手指一动,将地上的双剑取来,双剑在他掌中重新化为步摇,却镀上了一层光芒。“这样散乱,一点都不像你。”
昭卿懵了,君亦天,在给她挽发!
鸩翎,焱芜,寒沧,在场另外三人齐齐愣住。
这是什么情况啊喂?!
“寒沧,所以你要我穿这身衣服是要干嘛?”头发挽好,昭卿低头假装整理衣服,以掩饰自己不自然的神态。
寒沧走过来,好好看了昭卿这身衣服。要不是因为······她一点也不想让她家主人穿这件衣服,天性自由的主人被束缚得太难受了。“主人先把灵力灌输到里面吧。”她压下内心翻涌的过往,轻声说道。
昭卿照做,随后这衣服上多余的裙摆与广袖便消失了,整件衣服轻便了不少,却又不失原本的华美。“还有这种功能啊,不错不错。”
“这件衣服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可以阻挡天道的窥探,穿上后可以暂时掩盖你的气息,但是随着你的实力增长,它的作用会越来越弱。主人,你现在还无法与天道相抗,所以,暂时委屈主人穿上这身。”寒沧看着昭卿,异常严肃地说道。
昭卿、鸩翎和君亦天都被这一番话震得怔住了。天道?
寒沧讽刺一笑,“既然都在,不妨都告诉你们。天道早在主人诞生之时便盯着,如今有关潇湘神女的事情渐渐浮出水面,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是天道也容我不下?”昭卿冷冷地开了口,“这么说来,前世我还真是厉害得很呐,连天道都要忌惮。”
“那又怎么样,本主觉得,就算是天道,若是容不下我们小神女,也可以反他一反。”鸩翎挑起一抹毫不在意的恶劣笑脸。天道?敢动卿儿,管你是什么,一个字,打!
“敢这么说,你还真该庆幸你旁边站着诸神少殿,不然估计已经被天道雷罚劈成灰了。不过这话,本座很满意。”焱芜走过来,笑得很危险。
君亦天沉默许久,半晌说道:“既然如此,我和你们一起,我要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我永远在主人身边。”寒沧的眼神中的坚定令人动容。
“谢谢你们,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不管是什么,我,昭卿,不,潇湘昭卿,绝不认输!”昭卿发自内心的感到温暖,真好。
忽的很想恢复记忆,前世的自己结识了这样可以生死相交的人,真的是人生一大幸事,那时候的自己,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永远不要和我说谢谢。”鸩翎凑过来,低声道。
“我们永远在主人身边。”寒沧和焱芜异口同声道。
“虽然我并未回忆起所有,但,你我之间,无需言谢。”君亦天看着笑容温暖如春的昭卿,也终于展露笑颜。
这么一笑,又弄的昭卿整个人都不太对,“寒、寒沧!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去两极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