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仪月宫内百花齐放,有些甚至违背了季节。整个宫中都弥漫着花的香味。血紫蔓萝更加耀眼,在风中尽情扭着腰肢。空中,鸟儿不住盘旋,蝉也叫了起来,仿佛在欢庆盛大的节日。
一切都闹了起来!
五颜照常为澈影疗毒,但今日特别草率。
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常的愉悦,这种氛围,让澈影不禁问道:“蕲衣,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吗?”
听到此话,蕲衣立马回头,难以掩饰的笑容挂在脸上:“宫主回来了,”言语中又夹杂着崇敬,“澈影,你也去参拜下吧。”
“是啊,宫主还没见过你呢。”旁边一黑衣男子说道。
仪月宫宫主,听起来很有意思。澈影暗自想道,她应该知道更多的事情吧。澈影没有忘记自己来苗疆的目的,而那串月芽形的银耳坠又在澈影眼中悬吊着,在家中,在南阳境外。
“好了,”蕲衣收功,“赶紧去参拜吧锕”说罢,拉起澈影大步走去。
在长廊绕了许久,途经几处血紫蔓萝的花圃,上面的水雾较往日更甚,似梦非梦。
澈影停下脚步:“血紫蔓萝不是春季才开花吗,开花之时水气缭绕,宛若仙境。”
蕲衣将手搭在澈影肩上,道:“这些是血紫蔓萝的变种。”看着澈影差异的眼神,蕲衣笑了:“仪月宫是什么地方,你还不清楚吗?经过改造的血紫蔓萝有更多重要的用图,好了,赶紧走吧。”
澈影就这么跟在蕲衣身后,饶有兴致的看着四周的景象。
说到底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离开小屋这么远,这样的看仪月宫的景色。
果然天下无双!
“怎么,吃惊吗?这里还只是仪月宫的花园罢了,大殿可是很宏伟的,不要以为仪月宫就那个湖泊那么点大的地方哦!”蕲衣似乎明白澈影的心思,走在前面笑道。
“啊?”澈影却还未从惊讶中缓过神来。
“宫主一定会喜欢你的。”蕲衣冷不丁地说了句。
“为什么?”澈影脸上也有了笑意。
蕲衣突然停脚步,回头正色道:“直觉。”
不知不觉中,一幢宫殿式楼阁映入眼帘,约有四五层楼高,每层的楼角都向上翘起,如鸟翼般,饶有风味。
蕲衣领着澈影踏上青石板的台阶,每一步的庄重感让澈影感到无尽的压抑,脚步也沉重起来。
不知为何,一种澈影从未领略过的神圣感扑面而来,让澈影身上的浮躁与傲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有些许心虚。
就在此时,蕲衣推开朱色大门。门内金碧辉煌,最里端摆放着一张座椅,中间是一个水池。一女子身披红色薄纱躺卧池边,光着脚,同池中鲤鱼嬉戏着,嘴边挂着甜美的笑容。薄纱自左肩滑落,透着光,女子的身形依稀可见,很是。
怎么似曾相识?澈影不由纳闷。
女子回过头来,那砖头的瞬间,那刹那,澈影直感到一阵电闪雷鸣,惊骇到说不出话来。
豆大的汗珠低下,这个正诡异地笑看澈影的人正是那日掳走天剑阁阁主等一行人的那个人,也就是说要望夕的那个妖艳的女人。
“小桐。”澈影警惕地盯着她,自语道。
蕲衣诧异地看着澈影:“你,你认识宫主?”
“曾见过一面。”澈影眉头不禁紧皱。
此时却听小桐一阵爽朗笑声:“澈影,终于见面了。”她说。
“怎么是你?”语气中透出不耐烦,可是小桐听后笑的更欢:“怎么不是我,在仪月宫待得可好呀?”
澈影轻笑几声,将头撇向一边,似是不屑看到她,也似没胆量看:“好,好得很,小桐。”而最后两字咬的很重。
啪!只听得一声清脆,澈影感到胸口一舔,一股鲜血自口中喷出。
“小桐也是你叫的吗?”红衣女子站起身来,脸上笑容不再,直瞪着澈影。
澈影感到脸上火烧般疼痛,可小桐却依旧站在水池边,盛气凌人。
看着小桐,澈影捂着脸,瞳孔不由放大,浑身战战兢兢、她没有动,小桐明明就站在那里什么动作也没有!澈影拭干嘴角的血液,一阵挫败感。
“澈影。”蕲衣似是感到不妙,在一旁小声叫唤着。澈影弓着背,向蕲衣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忽的又抬起头来,还沾有血迹的嘴角挂上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道:“你是叫小桐的。”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小桐站在池边,头微抬着,手凌空扇了一下,只是扇了一下,澈影口中又喷出一股鲜血。
“跟你说了不能这样叫,要叫宫主!”小桐恶狠狠地等着澈影,说不出的恼怒。
澈影用衣袖抹了抹嘴角,站直身:“对,你现在是仪月宫宫主,我不能直呼其名,但我也绝不会叫你宫主,因为你不配。”
空气在刹那间冻结了从澈影身上迸发出一股彻人心扉的寒意。
“你!”小桐顿时憋得说不出话来,转而释然,“好,我不跟你计较,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你现在身处仪月宫,澈影,既然祭司愿意拿你做交易那一定有你的价值所在,今天我回来也正是想告诉你,我们在你来苗疆的时候就已经将天剑阁等人放了,而且全部从中原撤离,怎么样,比你们中原守信用吧。”
又叹道:“哪会像中原人一样,言而无信。”
“我们没有!”澈影反驳道。
“不,你们有!”小桐提高声调,将澈影的话压了下去:“只是你们先人不说罢了,你会懂的。”说完转过身去,仰头吟道:“崇阴崇阴,自古多悲情。”转而又对蕲衣说道:“始颜,为澈影疗毒的事,顺利吗?”
蕲衣双手抱住,鞠躬作揖:“禀宫主,一切顺利,毒已排除大概,但要除根怕还有待时日。”
听后,小桐突然大笑起来:“可笑啊可笑,中原人的毒最终落到中原人身上,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蕲衣,”小桐又说,“待她好些后,领她去望月阁,好了,回去吧。”说罢,又坐在水边,玩着池水,脸上露出天真的欢笑。
“是,宫主。”蕲衣答道,拉着澈影向殿外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