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德善公公领着张千笠和华怡进了御书房。
昨天常青收拾东西打算就寝时，哑巴太监特地走进来递了一张纸给他，能使唤动他的除了常青就是德善公公和陛下了。接下一看果然是陛下的笔迹，说要是自己明日还偷听，就隔近一点，免得遗漏下什么东西。常青心里疑惑，他还是不知道陛下到底要干什么，特别是现在，他不懂华怡为什么也来了。
“千笠，可想清了，究竟是何处欠缺，今日是否能够补上？”陛下说得很悠闲，正是这份悠闲让常青感觉不太舒服。
张千笠也是一样，特别是在门口遇到了华怡，对方还还对自己好声好气的，要知道张家和华家的梁子可不是一朝一夕的，那能追溯到开国去。
不过现在还是废除坊市的事情重要些。
“回陛下，微臣昨日回去绞尽脑汁只想出一个微臣昨日未提及的方面，也不知是否与陛下心想的是否想通？”
“你继续。”
“陛下是否是担心此举会使建制难以相传千秋？”
“爱卿就莫要卖关子了。”陛下心情不错，轻言配合着有点激动的他，又压低声音说“德善，让人去给他们二人搬椅子来，再沏壶大红袍，应应景。”
大红袍能应什么景我不知道，但城都里小儿皆知华家里有一少爷名作华怡，放浪不羁曾隐姓埋名在一茶肆开局赌棋，另有一纨绔输了棋后心有不甘第二日请了一高手下场和一二十个打手围观，这一回华怡输了且奉上了当日已赢得的银两，但纨绔假意不服说‘今日这人棋艺比我不如，小子你昨日赢我，今日输给他，便是瞧我不起刻意辱我不成？’然后大喝一声‘此愤难填！’当场用刚沏的一壶热茶泼向华怡，一时间竟是退避不得，只能用自己惯用的右手去挡，这一挡，只有半年便要赴考的他废了右手，且不说之后那群打手如何的拳打脚踢，他又是如何处理那纨绔的，反正几年之后用左手写字的探花郎华怡只饮山泉。
“在我昨日说，开放坊市后农民会因为几世几代累积的对耕地的依赖与信任和商人卑贱的想法而大多数选择留在乡间，可在废除坊市制度以后，商人口袋里的钱不免多起来，人们一看便知道什么最舒服，特别是孩子们心性单纯，不免起来歪心思，到时乡间野地留人不住，反害了建制？”不容易，真不容易，常青心想就自己的脑袋就是想破了天都想不出来。
“嗯，爱卿可想到了解决之法？”
“一则是放任惯之；二则陛下可以规定一乡必须有的人数，一旦没有，便与隔壁乡合并，并且罢免原本的乡长重新任命。如此乡长们也自会留人。”
“爱卿说完了？”
“说完了。”
“好好好，”陛下大笑“华怡你可记好了？”
“记好了。”
“如此甚好，甚好。张爱卿快与朕过来，一同商讨此举的细节。”
后面声音有些杂乱，好像有什么砸到椅子或者桌子，还有人倒地的声音，这种声音常青前两年听了太多，绝不会弄错。外面又进来两个人的样子，再出去的时候脚步声沉闷不少，应该是将人抬了出去了。
“既然你已经记好了，那就去做吧。”陛下还是那悠闲得很的语气
“是，陛下，微臣告退。”只有华怡一个人的声音，张千笠是，死了？
华怡退了之后，陛下就走了进来，而且又笑得很开心，常青站在门后打算跪下行礼，但他被一把扶住了，然后掏出一颗丸子给常青。
“这礼就免了，今日点的香有毒，你先吃药缓缓，”常青没有选择，只能吃了下，陛下见他吃下去后转身继续说“都听清楚了？”
“听清了。”
“该也猜到张千笠死了吧？他以为他不喝茶又能怎么样呢。过两日华怡写好了奏疏你也看两眼，弄懂个中薄弱的地方。”
常青答是。
陛下说着就已经走到了隔间里的那个窗户旁，抬手就要开窗，常青赶紧退到门后阴暗一点的地方。
打开窗户就看见外面还在栽不知道什么树，宫人注意到陛下后悉数跪下认错，陛下心情好，只是让人割了声音最大的那个宫女的舌头，就让其他人都完完整整的下去了。
“则安快过来。”常青走过去“你看看，这就是丹阳在朕这求了近两个月的东西。”
他说完了后，长长久久再没说有其他的东西，就在常青以为他可能是在等着自己接话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这是朕给丹阳的礼物，也是丹阳给你的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