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端着一个灰白的瓷碗走到门口就看见上官宝儿盯着茅草屋顶发呆。
“宝儿,你醒啦!”
阮玉惊喜的跑过去扶起无力的上官宝儿。
“娘给宝儿留了面糊,这可是宝儿最爱喝的呀!”
阮氏端着碗慈爱的看着上官宝儿。
她放下面糊,把手在裙子上擦干净才抱起上官宝儿,轻轻的放她靠在枕头上。
看到如此小心翼翼的阮氏上官宝儿有些心酸。
阮玉是顾宝儿的娘亲,可能因为生了女儿祖母何老太婆一直不待见她,在她爹顾义霖参军之后更是加倍虐待,但软玉自己虽然凄惨,却把顾宝儿保护得极好,和那些乡下的黝黑土妞不一样,顾宝儿被养成了娇娇女,还是在这样一个家庭里,可见软玉还是有本事的。
但阮玉自己去十分凄苦,何老婆子动不动对她发脾气打骂,她也一一受着,除了顾宝儿的事情,其他她都好像没有脾气,任打任骂,脏活累活分给她她也一声不吭的干了。)
想到记忆里阮玉受到那些种种,上官宝儿觉得她活着是个奇迹。
顾家对阮氏可以算得上是恶毒了。
祖母何氏重男轻女,对于只生了一个女儿的阮氏,她简直看哪儿都不顺眼。
以前顾义霖在时因为家里收入来源靠他,何老太婆还不敢干啥。
在顾义霖参军后,何老太婆慢慢的对她们越来越刻薄凶狠,像恨不得她们死一样。
不仅是刁难,打骂亦是家常便饭。
这个瘦弱的女人平时被人呼来喝去就算了,一个人承包了家里十多个人的衣物洗刷,还要被祖母何氏不时打骂。
甚至她大半夜忙完还要去山上捡柴。
古代洗衣是十分折磨的,平时水有的喝就不错了,谁会挑水来洗衣服啊?
所以要挑去河边洗完,再挑回来晾干。
阮氏一个人洗这么多,尤其在这冬天,她的手有许多密密麻麻的皲裂口子,
洗衣服手基本上在水里泡废了。一旦寒气入骨留下后遗症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隐隐作痛。
看着这样爱护自己的阮氏,上官宝儿有点心疼。
阮氏端着面糊蹲下,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到上官宝儿嘴里。
上官宝儿边吃边观察阮氏的手,骨节被磨得粗砺,手背和手指的口子还有些化脓。
情况很严重了。
不过软氏却视而不见,反而小心翼翼的喂自己吃饭。
平时这顾宝儿摔一跤阮氏都心疼得要死,自己这样却不知疼痛。
大概这是母爱吧!
上官宝儿一边吃一边盘算着怎么帮阮氏。
还有这该死的生活环境。
她一醒来看见这破茅草屋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为一个住惯了别墅,躺惯了高级乳胶垫的现代人,住在这房顶茅草都要掉光了,床单发黄变硬还破洞发霉的地方真的浑身发痒,盖着的被子几乎压死她了里面还是冰冷的,她躺不下去了。
所以改善生活情况才是当务之急。
原主身体本就虚弱,又经历了那般折磨,现在全身无处不痛。
还要调养一下,改善身体素质。
还有这群恶心的顾家人。
想想要处理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上官宝儿默默盘算,手背一凉,打断了她的沉思。
阮氏眼泪一颗又一颗的顺着脸颊往下流,愣是一点哭声音没有。
上官宝儿诧异的看着阮氏。
确实有点惊到她了!
这女人这么能哭?
“娘...娘?...?”
第一次喊,还有些磕绊。
阮氏好像才反应过来,急忙把碗放下,拉袖子抹眼泪。
。
“我的宝儿,是娘没有保护好你”
她看着上官宝儿指甲外翻的指头哭得心痛。
上官宝儿顺着她的视线,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指甲盖整个翻起来只有底部月牙那里相连。
应该从山坡摔下去时抓掉的。
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她现在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不疼,这点倒是无所谓。
看着抹眼泪的阮氏,上官宝儿有些恍惚,她已经多少年没有被别人心疼可怜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