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齐焺睡得有些头疼,他伸了个懒腰,却发现眼皮一直在跳。
他伸手按了按眼睛,对一旁已经起床的唐小花道,“怎么回事的啊,我这右眼皮老跳。”
“俗话说得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唐小花一本正经的道,“你右眼皮跳,可能你要大难临头了。”
“你别乌鸦嘴!”齐焺边说边系好衣带。待他把衣服穿好下了床,就开始整理被褥。
突然有一群人闯了进来。
“列队!”
那是营长章青,他身后跟着的是李改及他的手下,连带着一群围观的同袍。
营帐里的人都自觉站成一列,等着章青发话。
“郡主的玉佩,昨天被偷了。”章青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诸位,“自己交出来,砍手,被我搜出来,砍头!”
见没人吱声,章青大手一挥,吩咐手下道,“给我搜!”
章青的手下粗暴的很,把他们刚刚整理好的床铺翻了个底朝天。
“营长。”
其中一个人不知道从哪搜出了个玉佩,交到章青手里。章青看着手上拿着的画着玉佩的画,仔细对比着玉佩上的花纹,怒问,“这是在哪搜出来的?”
齐焺看着章青手上拿着的玉佩,大脑一片空白。
那是他订婚的玉佩,那玉佩本是一对,他和安阳郡主一人一个,两个玉佩长得无比相近,上面的花纹刻的都一模一样,只是在太阳光下颜色略有不同,不懂玉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差别。
当初没有丢掉这玉佩,没想到却是为今日埋下了祸根。
“是……是秦焺的床铺底下搜出来的。”
章青眼光犀利的扫过所有人,问道,“谁是秦焺。”
齐焺觉得营帐里所有人的目光皆聚集到他身上,他抬步出列,略有无力的解释道,“我没有偷,这玉佩本来就是我的。”
“本来就是你的?”章青说话咄咄逼人,他在齐焺面前举起那副画,“那郡主的玉佩怎么跟你的玉佩长得一模一样,你还狡辩不是你偷的玉佩?”
齐焺无言,他现在无力反驳,章青同李改一样,都是一丘之貉。就是他现在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安阳郡主的未婚夫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
看着齐焺被人带走,孙灏刚想说什么,却被邢昭拉住了。
“老邢,你拉我做什么?我不相信小焺是会偷盗的人。”孙灏说着挣脱开邢昭束缚着他的手,“我不能看着他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带走!”
“孙灏!你冷静点!”邢昭苦口婆心的劝道,“我也相信小焺是有苦衷的,可我们无权无势,能插上什么话?你看到刚才李改的表情了么,明显想置小焺于死地,你昨天刚得罪了李改,你今天又想干什么?”
孙灏被邢昭的质问声喝住了,他很是愤愤不平却是无能为力,他们这种普通人就如同蝼蚁一般低微,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给碾死。
唐小花被这场面吓得大惊失色,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了出去,在营地里漫无目的地走,却不知道找谁帮忙。她向人群中望去,突然发现角落里有个送菜的农夫略有眼熟。
唐小花认出了出来,那是那天跟齐焺见面的那个人。她连忙冲上去,拽住那人的衣襟,看着他那有些惊讶的眼眸,略带哭腔的祈求道,“你……你快去救救秦焺……”
林枫不知所云,然后就听唐小花吞吞吐吐的道,“他们……他们要砍他的手……”
林枫闻言大惊失色,他将挑菜的扁担扔下,从驴车里抽出短剑,道,“你赶紧去找祺殿下,我去救他!”
唐小花顾不得惊讶林枫居然带着武器,她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昨日齐焺拿回来的令牌,一路狂奔到公孙祺营帐下。
魏承是认得唐小花的,他看见唐小花手里拿着公孙祺的令牌,诧异的很,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唐小花累得气喘吁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是断断续续道,“我……我要见祺殿下!出……出事了……”
魏承看到令牌,也顾不得计较这令牌怎么到了唐小花手里,知道片刻耽搁不得,连忙带着唐小花进了营帐。
此时,公孙祺正审阅着公文,他看到唐小花手里拿着的令牌,虽然心里大惊,面上却还是镇定自若。
唐小花进去,顾不得行礼,她上去就脱口而出道,“祺殿下,你……你快救救秦焺。”
“何事如此惊慌?”公孙祺站起身来走到唐小花面前,将她扶起,“你慢慢说。”
唐小花缓过气来,这才道,“郡主丢失了块玉佩,不知为什么,从他那里搜出来了,他们就说是他偷的,要剁手……”
“荒谬,他怎么可能去偷郡主的玉佩!”公孙祺皱眉,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那一瞬间他脸色煞白,担忧之色浮上脸庞,急急忙忙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塞入袖中。
“前面带路!”
唐小花在前面带路,把公孙祺带到了校场。
此时校场围了一群士兵。
齐焺奄奄一息的趴在那,疼的是龇牙咧嘴。他刚刚挨了十军棍,这李改记仇,是往死里打。
李改真的是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了。
“我章青,绝不允许军队里有此类蛇虫鼠蚁宵小之徒。”章青目光扫过校场的将士,“来人啊,砍手。”
“是。”
李改拿起刀来到齐焺面前,眼里闪过一丝狠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看着他,“小子,叫你跟我作对。”
说着,他扬起了刀。
眼看着刀就要砍下去,突然之间银光一闪,李改眼睛被光刺的一眯,待一睁眼,飞镖已经打在了他持刀的手上。
刀已落地,李改捂住被伤的右手,忍痛怒道:“谁!?”
林枫手拿短剑,站在营帐顶,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齐焺抬眸,看到是林枫来救他,松了口气,脑袋也耷拉了下去。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军营?”章青看到林枫眉头紧蹙,“来人,给我拿下!”
林枫手按在剑柄上,蓄势待发,额头上沁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在等待祺殿下的到来。
“住手!”一阵喝令声响起,林枫终于松了口气。他松开剑柄,从营帐顶跳了下来,看到来人,立即跪下行礼,道,“祺殿下。”
“祺殿下……”章青和李改看到是祺殿下脸色大变,又听公孙祺道,“末将正在惩罚违背军规的士兵。”
公孙祺瞥了一眼趴在那毫无生气的齐焺,脸色难看的很,语气中也饱含愠怒,斥责道,“放肆,你可知道你打的是谁?”
李改面无惧色,“祺殿下,不管他是谁,只要是偷东西的,就要严惩。”
公孙祺听了李改的话,不怒反笑,盛怒之下气势非凡,道,“那本殿下就告诉你他是何人。”说着,公孙祺将锦盒拿出,打开后,一个明晃晃极为亮眼的东西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圣旨。
齐焺终于抬起了脑袋。
公孙祺打开圣旨就开始宣读,齐焺有些晃神,那是封他为武安侯世子的圣旨。
齐焺觉得他头都要裂开,躲来躲去还是躲不过。今日之后,怕是麻烦不断了。
章青和李改面如土色,抖似筛糠,公孙祺那好听的声音穿到这二人耳朵里变成了催命的鬼符一般。
他们……刚刚……打了……武安侯世子……
“齐焺,接旨。”
公孙祺宣读完圣旨,就要将圣旨交给齐焺,齐焺看着那圣旨,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话,晕了过去。
“世子!”
林枫看到自家少爷脑袋一歪,连忙上去扶,发现只是晕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公孙祺看着齐焺,有些疑惑。
这家伙,高兴过头了?
祺殿下的到来早已招来一群人围观,人群中,有人惊讶,有人指指点点,还有人用着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李改。
呵,这个李改,终于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把他送我那。”公孙祺吩咐完林枫,又对魏承道,“顺便叫军医来,看看齐世子的伤。”
公孙祺说完,用你完蛋了的眼神扫了眼营长章青和副营长李改,接着转身离去,留下章青和李改一脸惊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