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青和杨宝林订婚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韩青青继续念她的书,杨宝林继续跑他的运输。所不同的是,这时韩学文和房小琴都回到了村里,再不需要在外面四处躲藏和奔波了,另外,在韩青青的家里,从此多了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准女婿杨宝林。此时的杨宝林,心里感到特别地舒畅。杨宝林只要不出车,大部分时间不是待在自己家里,而是待在韩青青家里,帮着韩学文和房小琴料理着家务。韩家地里的犁耧耙耱,家里的吃喝拉撒,杨宝林几乎样样沾手,事事全干,而且干得尽心而又投入。这样一来,竟惹得杨福才两口子心生醋意,大为不满,唾骂儿子前世里没见过婆娘,今世里投胎给人倒贴来了。对于爹和妈的一肚子怨气,杨宝林听到后,会暂时地稍微收敛一些,但很快又依然故我了。对于杨宝林的表现,韩学文和房小琴是满意的,心里总想杨宝林岁数是大了点,但人实在可靠,看来当初下决心选择他绝对没错。在这中间,唯一让杨宝林心里不太满足的,那就是平时和韩青青见面太少了。韩青青在乡中学念书,一个星期只能回来两个双休日,有时那些讨厌的老师还要留下学生在校多复习一天,而韩青青回家的那一、两天里,杨宝林有可能又去出车了。而且,即使有时杨宝林和韩青青都在家,但不知道韩青青是因为年龄小呢,还是因为心里害羞,她从来不主动和杨宝林说话,即使杨宝林主动问她,韩青青也只是简单地回答个片言只语也就应付过去了,甚至杨宝林还发现,只要他俩同时在家,韩青青总会刻意地回避着他,这让他每每心里发焦而又无可奈何。
韩青青和杨宝林订婚半年后,四月里的一天,上午,杨宝林出了一个远途车刚回村,杨宝林将汽车放好后,回到了青青家里,将自己洗了洗,换了一身衣服,正要坐下吃中午饭,这时韩学文的手机响了。韩青青和杨宝林订婚后,杨宝林就给韩学文和韩青青每人买了一部手机。韩学文拿起手机一看,是韩青青的电话,但一接听,说话的却是一个男人:请问你是韩青青的父亲吗?韩学文愣了一下,说,是,是,我是韩学文,请问你是谁?怎么用我家青青的电……这时对方打断了韩学文的话,说,我是韩青青的班主任梅老师,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韩青青同学在单杠上活动时,不小心将左臂扭伤了,学校医务室做了简单处理,可能还要拍片做进一步检查,需要家里来人协助,请你马上到乡中学来一趟。听完老师的话,韩学文就慌神了,将老师的话简单重复了一下,房小琴的脸一下子就黄了,杨宝林也担心地问,老师没说伤得重不重?韩学文说,老师没说,只说家里得马上来人,我现在就去吧。韩学文上午下地干活了,一身一脸的土还没来得及扫除干净,房小琴说,快去,将脸洗洗,再换个衫子,土头土脸,丢人败兴的咋去呀?这时杨宝林说,爹,妈,你们别担心了,我马上开车去。房小琴说,你跑了好几天,那么累的,就让你爹去吧。杨宝林笑笑说,我开车又不要自己跑路,我不累,我爹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去,问题不大的话,我就把青青带回来了。你们别担心了。杨宝林说着,撂下碗筷,起身出门发动汽车去了。房小琴朝门外喊,身上有钱吗?杨宝林说,有,够用。
杨宝林来到学校医务室,看见韩青青坐在一张椅子上,左臂的衣袖空洞着,肘部上擦着一些碘酒什么东西,缠裹着几层纱布,胳膊似乎有点浮肿。韩青青看见家里来的人竟然是杨宝林,止不住脸突然红了一下,接着又止不住地滚下了眼泪。杨宝林问校医,严重吗?校医笑了笑,说,不是很严重,应该是脱臼吧,只是医务室条件差,应该去外面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就放心了。杨宝林一听便明白了,他们要家里来人,是害怕没有人支付医药费。就说,那好,我带她去检查吧,请帮我将病人扶到驾驶室里去。在校医和几个同学的帮助下,杨宝林将韩青青扶到副驾驶座位上。校医问,你准备去哪里?杨宝林说,县医院。校医说,乡医院或者大河镇地段医院完全可以处理,没有必要跑那么远。杨宝林说,有了到大河地段医院的时间,也基本就到县上了,我还是去县上。在去县城的路上,韩青青给韩学文打了个电话说,爹,我不要紧,校医说可能是肘关节脱臼,现在去县医院再检查一下,很快就回来了,你和我妈不要担心。韩学文说,那就好,检查不要紧的话,快去快回。又说,你妈说,让宝林开车慢点,注意安全。韩青青关掉电话,杨宝林说,爹说啥了?韩青青半天嗫嚅着说道,让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一路上,两个人很少说话,都是杨宝林问一句话,韩青青脸红一下,然后再简短地应答一句。良久,杨宝林问,胳膊还疼吗?韩青青沉默了半晌,才说,有点儿。又说,好像好多了。杨宝林说,用右手扶牢左肘,尽量不要让左胳膊动,我尽量开慢点。韩青青将已经扶着左肘的右臂动了动,使了使劲,没有说话。杨宝林将车速放慢,用三、四十码的速度行进着。杨宝林说,你总是不理我,不和我说话,还回避我,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过了一会,杨宝林又说,有意见你就说,你说了我改。你这样待理不理我,我心里特别难受。韩青青依然没有说话。杨宝林又说,青青,你知道我多爱你吗?我真的好爱你,除了你,其他再好的女人我都不会去爱……听到杨宝林说爱她,韩青青的脸刷地通红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当着她的面说爱她,不由得将头侧过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专心开车的杨宝林。这是韩青青第一次离得如此近,也是如此清楚地看着杨宝林。她忽然发现,杨宝林真的长得不算难看,他的个子很高,皮肤不黑,鼻子很直,眼睛很亮,而且,他的肩膀很宽,头上的头发又黑又密……韩青青忽然止不住心跳了一下,脸上再次泛上了两片红晕。这时候,汽车忽然颠簸了一下,韩青青立即将脸转向了车外。杨宝林知道韩青青在静静地看他,他端直地朝着车前的公路看着,只怕一转脸将身边的韩青青吓着了。韩青青一直望着窗外,杨宝林说,青青你说,对我有啥意见?你说了我一定改。韩青青将头转向朝前看,眼睛看着远处的路,似乎想了半天,低声说道,我没。杨宝林说,你没啥?说清楚嘛。韩青青瞥了一眼杨宝林说,我没意见。杨宝林说,没意见为啥不和我说话?总是不理我?韩青青又沉默了半晌,末了说,我不会说话。杨宝林突然一转脸,看着韩青青说,我爱你,青青。韩青青赶紧将头又转向车外,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心又咚咚地跳了起来,同时有一股暖流从心中突然升起。
杨宝林和韩青青来到县人民医院外科,给韩青青拍了一张X光片,医生诊断同样为肘关节脱臼,便立时为韩青青做了肘关节复位,韩青青只是感觉到很疼地疼了那么一下下,问题就解决了,胳膊就能像往常一样动了。韩青青心里好奇怪,就这样一下下,怎么就完全好了?离开医院,杨宝林带着韩青青去县城最好的酒楼吃了一顿饭,还让韩青青第一次喝了红酒。从酒楼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钟了,韩青青说,咱们回家吧。杨宝林说,还早哩,急啥?接着带着韩青青逛了两个商场,给韩青青各买了一身春季和夏季的衣服,买了两个好看的发卡,最后给韩青青买了一个小小的铂金戒指和一条晶莹剔透的石榴石项链。杨宝林如此铺张地为韩青青花钱,让韩青青感到既吃惊,又开心,尤其那条石榴石项链,那么晶莹剔透,那么美观好看,让韩青青喜欢得不得了。她开始觉得,杨宝林真的是爱她的。从吃饭到逛商场,韩青青的心一直在咚咚地跳着。从商场出来时,杨宝林主动地搂住韩青青的腰,韩青青稍微地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躲开,红着脸说,宝林哥,天要黑了,咱们回家吧。杨宝林笑着在韩青青腰间拍了拍,说,老是急着回家,得是怕回不了家?又到晚饭时节了,再去吃点饭,然后咱们就回,别怕,汽车跑得快,眨眼工夫就到家了。韩青青说,不是才吃过不久吗,一点也不饿。杨宝林说,饭时到了,不饿也得吃一点。他们又一起去吃晚饭,杨宝林又开了一瓶红酒,哄劝着韩青青和他一起喝。杨宝林问,买的东西喜欢不?这时韩青青的话已经多起来了,当即小声说,喜欢。又说,订婚时那些东西都买过了,今天又买不是乱花钱吗?杨宝林说,给我心爱的老婆买东西,怎么能说是乱花钱?听到杨宝林将她说成自己的老婆,韩青青心里又是一跳,脸一下子红了,立即反击说,胡说,谁是你老婆?杨宝林说,就是你呀,你就是我老婆。说着忽然伸头在韩青青脸上亲了一下。韩青青一惊,举手推了一把杨宝林,红着脸小声说道,宝林哥坏!杨宝林嘿嘿地笑了,说,哥哥不坏,青青不爱。接着又说,你告诉宝林哥,你还想要啥?良久,韩青青嘟着嘴说,宝林哥只给我买穿戴的东西,忘了给我买学习用的东西。杨宝林啪啪地拍着自己的脑袋说,你这个宝林哥该死,真的该死,怎么就忘了我家青青还是个学生妹呢?杨宝林说着话,头朝着窗外方向伸了伸,说,哇,天真的要黑了,怎么办?要不咱们晚上就待城里,明天将学习用品买了,再赶回去好不好?韩青青说,不好,我要回家,学习用具以后再买。杨宝林却说,那这样,干脆马上行动,现在就去买,商场还要营业好一阵子呢。不由分说便拉着韩青青又去了一家大商场,为韩青青买了一大堆学习用品和书籍。
走出商场大门,韩青青说,咱们现在回吧。杨宝林有点为难地说,已经这么晚了,该怎么回呀,不光路不好,车也没有加满油,只能明天回了。杨宝林不想回,韩青青和他磨叽了半天,杨宝林还是不愿回,韩青青无可奈何,便给她爹打了个电话。韩学文接到女儿的电话,一下子急了,说,病看完了就应该马上回嘛,怎么现在还在县上?这不是胡闹吗?接着,韩学文气急败坏地小声说道,青青你记住,千万不能和宝林住在一起,知道吗?说完又让杨宝林接了电话,韩学文说,这么晚了,怎么没回啊?杨宝林歉疚地说,从医院出来后,给小青买了几件衣服,还有学习用具什么的,就把时间给耽搁了,爸你就放心……韩学文打断杨宝林的话,说,你这个宝林啊,简直是胡闹嘛!说完愤然地掐断了电话。韩学文的语气,让杨宝林心里有点惶惑。他顿了顿神,对韩青青说,咱走吧,找个旅馆去。韩青青说,我爹生气了。杨宝林说,你别怕,反正天已经黑了,没办法,走不了了,回去我给咱爹解释。说完带着韩青青,来到县城一家上好的宾馆,给自己和韩青青分别登记了一间房。然后带着韩青青去六楼的歌厅唱了一会歌,快十一点才从歌厅下来了,杨宝林将韩青青送进了房间,却并没有回自己的房子,而是待在韩青青的房间里,和韩青青一起看电视,和韩青青一起聊天,他的那些走南闯北的逸闻趣事以及藏在肚子里的故事笑话,逗得韩青青一惊一乍,显得特别地开心,不时咯咯地笑着。终于,韩青青再也抵抗不了突然袭来的睡意了,韩青青说,宝林哥,你回你房间睡吧,我要睡觉了。杨宝林却涎着脸说,就让宝林哥住在你这里好不好?韩青青说,不好,我爹刚才说了,要我千万不要和你住一起。杨宝林听了心里一顿,可依然坚持不走。这样磨牙倒嘴了好半天,韩青青拿杨宝林没办法,加上实在困得不行了,就自顾和衣倒在了床上。杨宝林站在地上不断向韩青青打赌起誓,说他睡在这里,只是担心韩青青一个人睡觉害怕,他睡这里,绝对不会对韩青青怎么样的。就这样,杨宝林喋喋不休地说着,表白着,韩青青却再也没有搭理杨宝林,不一会就沉沉地睡去了。看见韩青青睡着了,杨宝林便拉了一条被子,给韩青青盖上,另外拉了一床被子,自己在那张长沙发上躺了下来。可就在这天晚上的午夜时分,杨宝林终于悄悄爬到了韩青青的床上,将十四岁的韩青青的贞操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