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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捕风捉影上篇

东瀛忍血一族,营火五隐。

风蛇说:“别再缠了,再斗下去你们亦无胜望,乘早回东瀛吧。”营火五隐说:“八格耶鲁,你们支那人全是伪君子,杀我少主之仇,就算拼掉性命也要宰了你。”风蛇说:“你们被同桌会利用了,我从未见过你们少主。”“我不欲杀伤无辜,你们还是回东瀛去,照我的话据实回报贵主公吧。”营火五隐说:“我大和武士全是不怕死的好汉,性命算得什么,任务一定要完成,你要解释,我就带你的头颅回去跟主公解释好了。”“杀火鸟。”日本武士素来视死如归,那永不言败的民族特性,早已令不少中原人士闻之色变。风蛇唉了一声。

忍血一族秘术火鸟焚天杀。可怕的东瀛忍术,竟以兵刃互插身体,将内力串联为一,再括尽真气引发烈火焚身,好一招为求杀敌,而不惜玉石俱焚的疯狂杀着。五隐拼死成招,威势果然非同凡响,犹如火凤凰展翅,浑身烈焰吞吐,义无反顾扑杀而上。

营火五隐使出凤火摆尾。五隐高速旋转,招势绵绵无尽,再加上结合五人修为,威力发挥至极点,可谓无坚不摧。营火五隐说:“只许成功,宁死不屈。”风蛇心想:这种为达目的而无视生死的精神,实在令人惊讶。

营火五隐使出凤凰展翅。疯狂的吐劲,五人真气几许耗尽,脸如紫金,只在苦苦支撑。营火五隐说:“精神不死。”风蛇说:“唉,你们既执意如此,不受相劝,与其饱受痛苦而死,就干脆送你们一程吧。”

风蛇使出神风腿狂风暴雨。腿影如风,分布四方八面,叫人无处可避,但这一切攻击,都不是风蛇踢出这招的最终目的。风蛇腿力触及五隐,将贯穿五人的兵刃逼出。

贯体兵刃一去,五人立时如泄气皮球,内力一泄而尽,火劲消散,立时身死。风蛇说:“与其多受折磨,倒不如来个爽快的了结。”风蛇并没因解决五隐而放松下来,反之神情更见专注,如临大敌。风蛇说:“朋友,请勿一错再错,放弃吧。”

随着烘烘烈火,昔日恶名昭著的六寨寇,已变成历史遗迹。树倒猢狲散,当日的贼匪大都各走东西,但仍有百余个本性非大恶,又或是与掳掠回来的村女发生感情,欲改邪归正而留下者。他们要投靠的,是徐满与楚翼为表露实力,显赫江湖而创立的刀霸门。一段红得如血的长长红巾,标志着热血,勇武,不惧洒血的无上精神,亦是每一个加入刀霸门的人必有的先决条件。红巾分成无数小段,分系在门人腰间,腕臂或刀柄之上。梦若说:“徐满,你呢?”徐满说:“系在我脖子上吧。”徐满将红巾系于颈上,是表示他为刀霸门,就连头颅亦可付上的坚定决心。

梦若亲手为徐满系上红巾,楚翼看在眼内,不由露出一丝艳羡。看着这飘扬的红巾,就如梦若的心也系在徐满的脖子上,这当然令楚翼既妒忌且羡慕。徐满说:“从今天起,我们的血与生命都系在红巾上,共同进退,要天下人知道,江湖上有我们这一股新势力,刀霸门。”“希望大家也谨记刀霸门的规条。”门人说:“我们定坚守徐满大哥与楚翼大哥的说话,不许奸淫掳掠,不许滥杀无辜。”徐满本被推为门主,但自感年纪尚幼,这名字叫起来格格不入,亦欲与门下能齐心共识,故以兄弟相称。刀霸门终于建立了,亦代表着必须正面面对江湖各大势力的注视,刀霸门今后的路必然艰辛重重,成功还看实力。

刀霸门只成立月余,便已传遍整个江湖,因为谁都没想到,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竟会有如此能耐。原来的机天堂,由梦若与一众自觉无面目回乡的妇人共住。梦若说:“大家忘记不愉快的过去,可以重新再来。”石老和尚,奈何道约好再见时间,奈何道先走了,留下石老和尚。石老和尚说:“放心,我一定早到,不会迟的。”楚翼说:“我会带好消息回来。”梦若说:“一路小心啊。”这个多月来,一切已安顿妥当,事事顺利,而楚翼却忽称有要事须外出一趟,详细原因却没有解释。一切看来也很平静,但一件神秘诡异的事已静静发生。门人说:“嘘,真舒服。”

徐满说:“他妈的,大家加强戒备,轮流看守,我不信找不出真凶。”离奇凶案发生,刀霸门内灯火长明,守卫比平日森严得多。

攻擂说:“有动静吗?”门人说:“没有啊。”不止在外,连屋内也有人站岗把守。攻擂说:“守株待兔,实在无聊得很。”“就算什么妖物也好,若敢出现我面前便一刀将它劈成两截。”攻擂,前刀霸门人,年少刚烈,武功可列众弟子十名之内。巡视间,屋内蓦然飘来一股寒气。攻擂说:“阴风阵阵,想试我胆量吗?哼,我攻公才不怕。”儿凤,六寨寇掳掠来的妇女之一。说:“攻兄弟,辛苦了,我弄了些七彩汤丸,来吃一碗吧。”攻擂说:“凤姐姐,好得紧,天气转凉吃些甜品滋润一下最妙。”儿凤说:“这是我家乡。”突然喔了一声。

攻擂说:“哦,什么事?”攻擂反应极快,一觉有异举刀就劈,但灰影一晃已消失。攻擂错愕间,立舞刀守护全身,背靠墙壁,以防对手暗算。攻擂心想:嗯,明明看见有东西,但一眨眼便消失了。不会,真的是妖怪吧。

攻擂说:“凤姐姐,不用怕,快通知徐满大哥。”儿凤说:“是,是。”“哇,你。”攻擂说:“又出现在哪里?”儿凤说:“后,身后。”影子擒着攻擂,如鬼魅般消失于暗角。儿凤说:“影,影。”

儿凤急通知徐满,但找到攻擂时只余下一具尸体。死状与之前的凶案完全一样,变成干尸。徐满说:“妈的,短短数日竟已牺牲了几位兄弟,太可恶了。”石老和尚说:“阿弥陀佛。”儿凤呜呜两声。徐满说:“凤姐姐,事情是怎样的?”儿凤说:“影,影子。”梦若说:“别怕,快告诉我们刚才看到什么?”儿凤说:“好可怕,攻擂兄弟的影子,他自己的影子,出来影子杀人。”梦若说:“影子?”门人说:“胡说些什么?吓疯了吗?”“什么自己的影子,影子杀人?莫非是妖怪?”

门人说:“一定是妖怪,以攻擂兄弟的身手,怎会如此轻易被杀?”“是呀,而且死状全变得枯干,太可怕了。”“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妖怪?”徐满猛地抽出刀霸,虎目含威,自有一股傲然霸气,立时将弥漫四周的惶恐惊吓情绪驱散。徐满说:“怕的就离开,否则就交托我好了。”徐满简单一句,众人已平复过来,他就是有这种莫可言喻,能给人无比信心的气度。徐满说:“就算是什么鬼魅伎俩,我徐满拼了命也要揪他出来,让大家安心。”一个神出鬼没,无从捉摸的影子杀手,又如何去找?

只是数日,刀霸门怪案迭生,而徐满却连敌人的丝毫线索也没有。本该离去却贪好玩乐的石老和尚,再难置身事外了。徐满,梦若与石老和尚聚于帅主堂,神色凝重,急谋应对之策。徐满说:“虽然敌人来无踪去无影,但我绝不信是妖怪,定要想出消灭那家伙的方法。”石老和尚说:“唉,只可惜足智多谋的楚翼偏偏在这时候外出了,真教人伤脑筋。”梦若说:“楚翼虽不在,但还有武林字典你啊,再加上徐满的刀,定有办法的。”石老和尚说:“哈哈,梦若姑娘说得对,我的计谋也不弱啊。”心想:唉,本想借楚翼而离开这险地,但如今美人开口,只有硬撑下去了。徐满说:“石老大师,不知你有何高见?”石老和尚说:“这个嘛,我们且先从遇害者身上推想。”

石老和尚说:“遇害的兄弟,全是武功不弱的少年高手,但都在有戒备时遭到毒手。”徐满说:“那家伙定是身手快绝的一等高手。”石老和尚说:“对,江湖上能有此出神入化身法的,不会太多。”徐满说:“以大师的广博见闻,谁有此本事?”石老和尚说:“能相比的怕只有神龙见首不见尾,十强武者中的风蛇。”徐满说:“风蛇?”石老和尚说:“二十年前,与京韵不齐名江湖的风蛇。”“风蛇早已二十年前已名震天下,虽没建帮立派,且行踪飘忽,犹如闲云野鹤,但江湖中人都极其推崇,未有遗忘,故将其列入十强武者之中。”徐满说:“哪会否就是他所为?”石老和尚说:“当然不会,相信江湖上每个人也认为,以风蛇的侠义高尚,绝不会干此阴险之事。”徐满说:“唔。”石老和尚说:“徐满,你有否注意,那家伙每次行凶,都有一定的规律?”徐满说:“对,全是武功不弱,年轻力壮的兄弟。”

梦若说:“大都与徐满年龄相若,十七八岁左右。”石老和尚说:“还有一点很重要,遇害时间都相差六个时辰,介乎于子时与午时。”梦若说:“那,那家伙下次行动,该在明日正午。”石老和尚说:“这推想该没错,但我们并不知他会在何处出手行凶。”徐满说:“不用找,我们什么也不用做。”风,不知为何而来,风,又往何处而去?风,无定。翌日,午时将至。

武神堂内,徐满指点众人将桌椅搬走,腾出空间。窗户亦踹上木条,看来已安排好一切。论智谋徐满虽及不上楚翼,但也是个机灵多变的聪明人,只是向来较易冲动,勇往直前而已。一门人说:“小娟,我会了。”妇人说:“大有,千万小心啊。”小娟说:“别忘了我怀了你的骨肉,我不能失去你的。”门人说:“别说这些傻话,须知这次要对付的是大家共同的敌人。”“就算今日有什么不测,这里的兄弟和徐满大哥也会好好照顾你的。”梦若说:“娟姐,别太过虑,有徐满在此该没事的。”小娟说:“徐满大哥,大有的命就交给你了。”徐满说:“嫂子请放心,只要解决敌人大家便可安全了。”

小娟的一句托付,徐满忽然涌起前所未有的感觉,是一份责任,及要承担自己以外的压力,他不期然又想起了师父。罗蒙说:“万事只要有信心,处变不惊,才可干惊天动地之事。”午时已到。堂内亦一切就绪,人人如临大敌,鸦雀无声,十多名青年靠背而坐。暗处的伏兵,都是些年纪较长的门人。梦若与石老和尚就在内堂保护余下众人。这部署,便是要将对方的目标安排在一起作你,只要凶手一出现,便无所遁形,一举杀之。

午时已届,众人外持内张,一触即发,只待这个神秘的谜底揭盅。徐满亦强调场中的人,若影子出现,千万别来帮手,只需自保便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那杀人的影子仍未出现。徐满不时留意众人动态,这次计划到底能否成功,而以徐满之力,又能否对付得了。

一头虎皮巨痰,在无声无息下,竟然复活了。这标本比活虎来得更凶悍,利爪一振,猛地扑向徐满。千钧一发间,刀霸扑地出鞘,截下致命一击。徐满心想:啊,何时竟有人藏身虎皮内,是那影子?

徐满说:“不论是神是妖,杀。”徐满悍然出刀,但虎皮灵巧无皮,就如真有生命,如风跃开。门人说:“妖怪。”虎头被割下,内中寒光急闪,飞射而出。

徐满说:“杀。”

影子出现了,速度之快,令人无法捉摸,甚至连面目亦难以辨清。徐满说:“人呢?”影子来得快,但消失得更快。

真的消失了,看来不似是幻觉,跟手绝魔疯的幻术不同。徐满说:“走了吗?”众人惊魂未定,内心弹体,这鬼魅般的影子何时再出现?是否真如徐满所想已走了?谁也不敢肯定,所以谁也不敢松懈。徐满说:“妈的,快滚出来。”徐满刚烈急躁,举刀乱砍,意欲逼出影子。徐满说:“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怕了我徐满吗?”那人说:“不知天高地厚。”

影子说:“嘿嘿。”徐满说:“小心。”徐满说:“大有,快伏下。”

影子说:“嘿嘿。”徐满不理身上创痛,只知要不顾一切扑前救人。影子不再逗留,硬生生把大有拉出窗外。

徐满紧追而出,但影子与大有早已消失无踪。这次捕捉影子的行动,彻底失败了。徐满说:“可恶。”小娟说:“呜。”丈夫被掳,小娟自知凶多吉少,只不停地嚎哭。一众刀霸门人,全为这次行动失败而颓然呆立。当然,承受最大打击的是身为领导者的徐满,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把头垂下,在之前,这根本是没可能发生的事。石老和尚亦无话可说,默然呆立。梦若看着徐满这前所未有的神情,内心简直比徐满更难受。

徐满说:“大家离开这里吧。”众人啊了一声。梦若说:“什么?”徐满说:“现在距离影子再出现还有六个时辰,大家赶快执拾行李离开这里,我不想再有人遭遇不测。”石老和尚说:“那,徐满老弟你呢?”徐满说:“我一个留下等影子。”大家都知道,徐满要独自留下与影子决一死战。梦若说:“徐满。”徐满说:“不必多说,若大家仍以我为首领,就照我的说话,快走。”一时间,众人也觉难以抉择,对这年轻而勇敢的首领,该支持还是离弃?当时,有部分人已萌生退意了。梦若说:“我不走,大家都不该离开。”“还记得我们的红巾吗?这象征着我们血肉相连,不但要同心合力建立新势力,还要共同面对艰辛,这里是属于大家的。”

众人都没想到这番大义凛然的话竟会出自一个少女口中,一时间都呆住了。妇人们说:“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不会离开的。”小娟说:“对,大有说过,即使他不在,这里还有很多兄弟会照顾我,我要在这里诞下我的孩子。”梦若说:“小娟姐,说得好。”区区妇孺亦无惧危险,堂堂男子汉又岂会示弱,当下齐声表示支持留下。面对众人的支持与鼓励,徐满无言以对,但内心,又再重燃斗志,他的笑容回来了。一直在拾荒寨长大,素无感情观念的徐满,此刻也不自知眼内微微湿润,鼻腔暗酸,这感觉,对他来说是全然陌生的。空气忽然卷动,并不急劲,却其快如风疾至。

徐满说:“大家小心。”风蛇说:“单凭勇悍是没用的。”“定要冷静以对,方可消灭敌人。”风蛇说:“因为,那神出鬼没的敌人,名字叫影妖。”终于知道那杀人影子的名字了,但徐满能否应付得了?风蛇他何以会于此时出现?他和徐满遇上,又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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