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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隔着两段希望 1958

《一次军事行动》

一次军事行动改变了地图。

没有改变也不会改变你的脸。因为风还在这儿吹。

桌椅之间的世界

一直很沉静,一直是我们的,而且一直平坦

哪怕在哥白尼之后依然如此,

无限的海正好从门边开始,

忠诚的桌子像以前一样满载

昨天的谈话和我们之间一个碎片的希望。

在航空公司航线的网络下

城市规划者划地为形

为情侣、巴士站和毁灭的工地预留起来。

一条新路已铺好。又要有新距离了。

但守护可能性的边境警卫

让我们进入了他们的领域。

《上帝的手在世界里》

1

上帝的手在世界里

就像母亲的手在被杀死的鸡肚子里

在安息日[7]的黄昏。

上帝把手伸进世界时

透过窗户看见了什么?

我母亲看见了什么?

2

我的疼痛已经是祖父了:

它生出了两代

看起来与它相像的疼痛。

我的希望建造了许多白色建筑

远离我内心的那些纷扰。

我的女友把爱忘在了人行道上

像自行车。整夜都在外面,在露水中。

孩子们在大街上用月亮粉笔标记着

我生命的各个纪元

以及耶路撒冷的各个纪元。

上帝的手在世界里。

《田野里的一具尸体》

他的血被仓促、草率地抛了出去

像衣服

某个太疲倦的人穿的衣服。

夜是怎样地生长!

一扇扇窗户都很端正

像我孩提时代的父母。

圣殿的风

刮过山岗,低着头,很严肃。

几个市长、几个联合国官员

丈量生死之间的

距离,

用正确的天使、指南针和小尺子,

用雪茄盒、用坚硬的感情,

用削尖的希望

和猎犬。

《上帝充满仁慈》

上帝充满仁慈。

假如上帝不充满仁慈

世界就有仁慈,而不仅仅是他才仁慈。

我,曾在山上采花

朝所有山谷中看,

我,曾把死尸从山上拖下来,

我可以说,世界空无仁慈。

我曾是海边的盐王,

迟疑不决地站在窗边,

计算着天使的脚步,

我的心举起疼痛的重量

在可怕的竞赛中,

我,只使用字典中

一小部分文字。

我,必须不管不顾破解谜团的我

知道假如上帝没有充满仁慈,

世界就有仁慈

而不仅仅是他才仁慈。

《某种天启》

坐在无花果树下的男人,给葡萄藤下的男人打电话说:

“他们今晚肯定会来。布阵,

给树叶安上装甲,把树放稳当,

要死人立刻向家里报告。”

白羔羊俯身过来,对狼说:

“人人都在咩叫,而我的心悲伤得发疼。

恐怕他们会走向枪口、走向灰尘中的刺刀。

下次我们见面时,就会谈论此事。”

所有国家(联合的)都会流向耶路撒冷

看《妥拉》[8]是否已经发出。同时,

因为是春天,他们会下来

四处采花。

他们还会把刀剑打成犁铧,把犁铧打成刀剑,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来来回回,回回来来。

也许仇恨之铁因为越打越细

会永久消失。

《而这是你的荣耀》

取自敬畏日[9]祷告文中的一个句子

我把我巨大的沉默和微小的抗议轭在一起

就像把牛和驴轭在一起。我低过,也高过。

我去过耶路撒冷,去过罗马,可能还会去麦加。

可现在,上帝躲起来了,有人在喊:你到哪里去了?

而这是你的荣耀。

在世界的下面,上帝四仰八叉地躺着,

总在维修,总在出事。

我想看见全部的他,但我只看见

他的鞋底,因此我比从前更忧伤。

而这是他的荣耀。

就连树木都曾一度出去选择国王。

我一千次地虚掷我的生命。

在大街尽头,有人站着挑选,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而这是你的荣耀。

也许像没有手臂的古代雕塑

我们的生命没有功绩、没有英雄,反倒更有魅力。

解开我的上衣吧,爱人。这是我最后一次的较量。

我跟所有骑士搏斗,直到停电为止。

而这是我的荣耀。

让你的大脑休息吧,它一路都跟着我跑,

此时它已筋疲力尽,该停止今天的工作了。

我看见你站在敞开的冰箱门边,另一个世界的光

将你从头到脚显现。

而这是我的荣耀

这是他的荣耀

这是你的荣耀

《屋里的三到四人中》

屋里的三到四人中

总有一人站在窗边。

他肯定会看见荆棘中的恶

以及山上的火。

他肯定会看见人们出门时是完整的

晚上被带回来时,却像是找回的零钱。

屋里的三到四人中

总有一人站在窗边,

他的黑发披在他的思想上面。

他身后是文字。

而在他面前,声音在漫游,不带行李,

不带粮食的心,不带水的预言,

再度返回、保持封存

的大石,宛如没有地址

也无人接收的信。

《不像是丝柏》

不像是丝柏,

不全像,不全像我,

但像草,在数千个小心翼翼的绿色出口处,

像许多孩子藏起来

让一个孩子去找。

也不像那个人,

像索尔[10],众人找到他后

让他做了王。

像许多地方的雨

来自许多的云,被许多嘴巴

吸收、饮用,被呼吸

像整年的空气

散播,宛如春天花开。

不是刺耳的铃声,把待命的医生

唤醒,

而是叩击声,在许多靠侧门的

小窗上,伴着许多心跳。

过后是安静的出口,如烟

没有羊角号的声响,一个政治家辞职;

孩子们都厌倦了游戏,

一块石头几乎停止滚下陡峭的山坡,

伟大弃绝的平原

就从那地方开始,

在那儿,灰尘从无数谷粒中升起,

像正被回应的祈祷。

《只有一条直线能穿过两个点》

几何定理

一座行星一旦与一颗星星结婚,

在内部,声音都在谈论未来战争。

我只知道上课时老师讲的:

只有一条直线能穿过两个点

一条流浪狗沿一条空街追赶我们。

我扔了一块石头,那狗不肯撤退。

巴比伦王弯腰吃草。

只有一条直线能穿过两个点。

你的小声啜泣,足够对付许多痛苦,

就像火车头的动力,能拉动长长的车厢。

我们何时才能一步跨入镜子?

只有一条直线能穿过两个点。

它时而分开,时而押“你”

的韵,“我们”时而是单数,时而

又是复数,时而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哎呀呀,

只有一条直线能穿过两个点。

我们欢乐的生活,变成了泪水的生活,

我们永恒的生命,变成了岁月可数的生命。

我们黄金的生活成了黄铜的生活。

只有一条直线能穿过两个点。

《世界上一半的人》

世界上一半的人

爱另一半,

一半的人

恨另一半。

难道我必须因为这一半和那一半

而像循环的雨

去漫游、去不停改变吗?

难道我必须在岩石间睡觉,

像橄榄树干一样嶙峋,

听月亮对我吠叫,

用忧愁伪装我的爱情,

在铁轨间像恐怖的草一样暴生,

像鼹鼠一样在地下生活,

与树根而非树枝一起同在,

不用脸颊去贴天使的脸颊,

而在第一座洞穴里爱,

在梁柱支撑大地的天篷下

跟我妻子结婚,

装死,永远

直到呼出最后一口气,说出

最后一句话,但始终都不知道,

把旗杆插在我家房顶

在地下修个防空洞。必须出门上路

走在那条为了回来才修的路,穿过

孩子和死亡天使之间

所有可怕的车站——

猫、棍子、火、水、屠夫吗?

一半的人爱,

一半的人恨。

一半对一半如此平衡,哪儿还有我的位置?

穿过什么样的裂缝,我才能看见

梦中白色的建筑

和沙上赤脚奔跑的人

或至少是,少女在沙堆旁

摇动的手帕呢?

《我想死在床上》

乔舒亚的军队不得不整夜爬山,

按时赶到杀人的田野。

从地下很深的地方,传来死者的求救信号和低低的声响。

我想死在床上。

就像枪在坦克上划开的口子,他们眯细了眼睛在看。

他们势众,我永远势单。

就让他们审问我吧。我不得不说已经说过的。

但我想死在床上。

啊,太阳,在吉比恩停驻吧!你的光芒

可以照亮整夜都在谋杀的战争制造者。

我甚至可能都看不到我被打死的妻子,

但我想死在床上。

参孙是英雄,因为他有黑黑的长发。

我得学会弯弓,学会大胆,

他们逼使我成为招之即来的英雄,把我的头发剃光。

我想死在床上。

我学会了这点,明白人可以应付任何场合,

即使在狮子口里,也有空余的地方。

那假如我独自死了呢?我也并不害怕。

我想死在床上。

《致母亲》

1

像一座旧磨坊,

两只手总是举起来,向天呼喊

两只手落下来,准备三明治。

她眼睛干净、闪光

就像在逾越节[11]黄昏。

夜里,她把所有的信

和照片并排放在一起,

用它们来丈量

上帝手指的长度。

2

我想走过

她啜泣与啜泣之间的深深峡谷。

我想站在她沉默的

热浪中。

我想倚靠

她痛苦的粗糙树干。

3

她像夏甲把以实玛利放在灌木下那样[12]

把我放在

一丛灌木下面。

这样她就不会看见我在战争中的死亡,

在一丛灌木下,

在一场战争中。

《那些炸毁房子的人》

那些炸毁房子的人

现在已被抛弃,就像一座被抛弃的村庄

而地球

依然在转,

铺着各国的地毯。

雨在空荡荡的世界前面打着节拍。

文字已被更换,就像换岗:

有些人总在站岗时睡着。

风来来去去地哭

从海上一直哭过来。

我的思想被打开,黯淡得

像切开的苹果。

但我的肉体自由且高兴

像一座被毁的房子,穿过房子可以看见

天空。

《诗人》

像尚未断奶的婴儿的嘴巴——他的眼睛

也尚未断奶,他还想一切都要。

他能体会到,夏天和秋天的变化

尽管他体内总有某物滞留。

在其他所有树都

长根的地方,他只有两条腿。

当诗歌在他体内突然升起时,

他觉得他要写上一会儿,直到他明白

他干这一行实际上是为了什么。

他迟迟才睁开的眼睛

搜寻到窗户的那边,但笔

还在继续写,好像承受着记忆的压力。

此时,他的身体像大坝一样驻扎

坝墙后储藏着一切。

《我和索尔王》

1

他们给他一根指头,他却拿起整只手。

他们把整只手给我:我连小指头都不拿。

我的心

在掂量最初的感觉时

他却在排练撕牛的动作。

我的脉搏像

水龙头在滴水。

他的脉搏

撞击,像锤子捶打着新建筑物。

他是我的哥哥。

我穿他穿过的衣服。

2

他的头,像指南针,总会把他带往

未来确定的北方。

他心已定,像闹钟

定好了统治的时辰。

人人都睡着时,他会大叫

直到所有猎物都嘶哑了。

无人能让他停下!

到了最后

只有驴才露出黄牙。

3

他出去寻找驴子时

已故的先知转动着时间的轮子

而我现在已经找到了驴。

但我不知道如何对付这些驴。

它们踢我。

我和稻草一起长大,

和沉甸甸的种子一起倒下。

但他呼出的是他的历史的风。

他涂了皇家的油膏

就像涂的是摔跤手的油膏。

他跟橄榄树搏斗

逼着它们下跪。

树根在地球的额头凸露

带着紧张。

先知逃脱了竞技场;

只有上帝留下来,在计数:

七……八……九……十……

人们欢呼,声音从他肩头传来。

没人站起。

他赢了。

4

我累了,

我的床是我的王国。

我的睡眠是公正的。

我的梦是我的裁决。

我把衣服搭在椅子上

为了明天。

他把他的王国

搭在金色愤怒的架子上

搭在天空的墙上。

我的手臂很短,像短得

捆不住包裹的绳子。

他的手臂像海港中的链子

运送货物穿越时间。

他是已故的国王。

我是疲倦的男人。

《长发、短发谣曲》

他来到营地时,剃光了头发。

她的头发始终长长的,没有反应。

“到处都是这种噪音,我根本听不见你讲什么。”

——你的长发,姑娘。——以及你的短发。

整个夏天,花朵受训开花

在耐心的大地里,它们聚集着力量。

“我回到了你身边,姑娘,但不再跟从前一样。”

——你的长发,姑娘。——以及你的短发。

风碎了树;树碎了风。

它们有很多选择,但没有时间休息。

“那儿在下雨,快点回家吧。”

——你的长发,姑娘。——以及你的短发。

他们的世界,像间接引语,

并没怎么触动彼此。慢慢地,他们唱了起来。

“我给手表定好了时间。你什么时候到这儿来?”

——你的长发,姑娘。——以及你的短发。

跟着他们就陷入沉默。像远去的脚步声。

天空开阔。律法书再度合上。

“你说什么,姑娘?”

“你说什么?”

——你的长发,姑娘。——以及你的短发。

《示巴女王[13]的造访》

1.为旅程做的准备

示巴女王

不休息,却

动着她可爱的臀部,

决定离开,她从

洞穴中醒来

在黑暗的咒语中,扬起头发,

拍了拍手,

仆人一个个晕了过去,而

她已经用大脚趾

在沙子上画下了

所罗门王:他好像

橡皮球,一只

能预示灾祸、长着胡须的鲱鱼,一根

霸气的拐杖,一种

混合物——半是鸡

半是所罗门。

礼宾部长

走得太远,带着所有

那些孔雀和象牙盒。

后来,

她美美地

打起哈欠,猫一样伸展着身子

这样

他就能嗅一嗅

她含

碘的心。他们不惜代价,

把羽毛带来,搔弄得他

耳朵痒痒,让他最后的防御

发痛。

有人给她送来

一份含糊的报告

是关于割礼的。

她想知道一切,必须绝对准确,

她的好奇心

像麻风病一样开花了,

她血球的凌乱的姐妹们

大叫着穿过扩音器,进入她所有的肌肉,

天空解开

一颗颗扣子,她化好妆,滑入

巨大的喧嚣,

感到脑袋

在旋转,她情感中的所有妓院

亮起了红灯。

在她血液的

工厂里,她们疯狂地干活

直到夜晚来临:一个黑暗的夜晚,宛如一张旧桌子,

一个宛如密林

一样永恒的夜晚。

2.船在等

夜晚,一艘船在海港,

在影子中,一艘白色的

船,满载着渴望,

有些是温和的,有些在燃烧,

一艘渴望被推下水的船,

一艘没有下意识的船。

女王彩色的面纱已在

船帆之间摆动,

面纱用麻雀的丝绸制成

这些麻雀因小小的忧伤而死

因此来不及振翅而飞

飞往凉爽的北方土地。

无论如何,白船

还是值得一等

与码头脸挨脸地等

让自己在沙子

和海洋的思想之间

轻轻摇晃,并

忍受着失眠

直到翌晨,等,等。

3.起航

她呼唤她的两条大腿返回彼此,

膝盖贴着膝盖,而她的灵魂

已经是一匹情绪化的斑马,无论情绪是好是坏。

在她肉体的烤箱中,她的心

在烤肉叉上转动。早晨尖声大叫,

热带的雨落了。

拴在链子上的天气预报员,就地进行天气预报,

她的睡眠工程师骑着困倦的骆驼出门去了,

她大笑的全部小鱼,都在

她醒来时大怒的鲨鱼面前纷纷逃去。她腋窝里

藏着怯懦的珊瑚,

夜的蜥蜴在她腹部留下脚印。

她坐在床上,削尖她的魅力和她的谜语

就像削彩色铅笔。她用老爱自吹者

的胡子,做了一条非洲围裙,

围巾上绣着她的秘密。

但狮子还是掌握着法律

就像两块放在圣约柜上

放在全世界之上的戒板。

4.红海上的旅行

鱼吹过海洋,吹过

漫长的期待。船长

根据她渴望的地图

计划航程。她的乳头像侦察员领先与她,

她的头发像密谋策划者

互相耳语。在海和船之间的黑暗角落

开始很安静地计数。

一只寂寞的鸟,用她血液

永久的颤声歌唱。一条条规则都从

生物课本上掉落,一朵朵云被撕碎,像契约,

在正午,她梦想

在雪地裸身做爱,蛋黄从她大腿

往下滴沥,有着黄色蜂蜡的刺激。所有的空气

冲上来,为的是被吸入她体内。水手们都在

用鱼的语言大喊。

但在世界的下面,在海的下面,

有仿佛安息日的那种吟诵声:

一切都在互相唱和。

5.所罗门在等

永无任何雨,

永无任何雨,

永远都是无止境的云,

永远都是粗声的爱。

牧风者从牧场

回来了。

在世界的场院里,

石花开了

供奉给陌生的神祇。

颤抖的梯子梦见了

人在梦见它们。

但他

看见了世界,

以及世界稍微被撕破

的里衬。

而且也醒着,像米吉多

那些亮着灯的马厩。

永无任何雨,

永无任何雨,

永远都是粗声的爱,

永远都是采石场。

6.女王走进宫殿

她暗黑外阴的露水玫瑰

在铺着镜子的地板上翻倍。他的议事日程

此时似乎已经多余。多余的还有他为她

提供的一切,他在审判最后一个

诉讼当事人时,所做的判决和决定。

这时,他把他的过去卷起来,

像一张地图;而他坐在那儿,身体摇晃、头晕,

在镜子里看见一个肉体和另一个肉体,

从上面和下面,像黑桃皇后。

在他心脏的卧室,他把窗帘拉下来,

用麻袋布盖住他的血,试图

想想冰山,想想腐烂的

骆驼肉。而他的脸改变着季节

像加速驶过的风景。他跟随着他的幻象

直到幻象结束,变得更加明智、温暖,

而他知道,她灵魂的形状就像她柔软肉体的

形状,他很快就会去拥抱——

正如小提琴的形状是提琴盒的形状一样。

7.谁能难住谁呢?

在乒乓球般来去的问答中

问答声一个也听不清

只有:

乒……乓……

以及学识渊博的顾问的咳嗽声

和尖利的撕纸声。

他用胡子兴起黑浪

这样就能把她的话用浪淹死。

她用头发

做了一座密林,为了让他在林中迷路。

文字被砰然扔下,咔嗒一响

像棋子。

思想扬起高高的桅杆

从彼此身边驶过。

空空的纵横拼字谜已被填满

就像天空充满了星星,

秘密的藏匿处打开了,

皮带扣和誓约都松开了,

残酷的宗教

被挠了痒痒,恐怖地

大笑起来。

在最终的游戏中,

她的话跟他的话玩耍,她的舌头

跟他的舌头玩耍。

精确的地图

面朝上在桌上铺开。

一切都显露了。冷酷。

无情。

8.空空的宫殿

所有的文字游戏

都散乱地放在盒子外面。

游戏之后

盒子全都大张着口。

问题的锯屑,

开裂的寓言的壳子,

来自易猜谜语的

毛茸茸的包装材料。

都是爱情和策略的

沉重的包装纸。

用过的解决方案在思考

的垃圾中窸窣作响。

漫长的问题

卷在线轴上,

奇迹被锁在笼子里。

棋局中的一匹匹马,被领回了马厩。

外面印着

“小心轻放”的

空箱子

唱着感恩的赞美诗。

后来,在笨拙的阅兵行列中,国王的士兵抵达。

她逃走了,跟

干草中

的黑蛇一样忧愁。

一轮赎罪的月亮,围着塔楼在转动

好像在犹太人的赎罪日前夕。

没有骆驼,没有人,也没有声音的

大篷车,走了、走了、走了。

《选自《直角》》

死者和悼念者之间的直角——

从现在起,让它成为我坐的地方,我的角落。

女人跟我坐在一起,姑娘在燃烧的云里

升起,进入天空,进入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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