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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咨询这营生

故乡鄂尔多斯的人如果问一个人做什么工作会问:“你做甚营生的?”按照普通话的意思就是:“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所以,在我们老家那里,“营生”就是指一个人所从事的职业。如果把“营生”展开来看,我愿意把它理解为“经营人生”。用“营生”来解读职业,智慧不智慧?我觉得这说到本质上了。从事一项工作是为了什么?是通过经营事业来经营人生,所以,民间才有那句“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的话。当然,现在是平等社会、民主社会,女人的成功或幸福不一定非得依靠男人。这暂且不谈,只说说如何通过事业经营人生吧,也就是干好自己的营生。

独自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偶尔会想:少年时的梦想怎么一不留神就成了现实呢?小时候,我经常和弟弟沿着公社门口那条土公路一直走,走上两三公里都走不到尽头,我们就不敢再走了,知道那是一条永无尽头的路。但我们懵懵懂懂地意识到,远方或者远方的远方一定有比黑岱沟这个小镇更大的地方。于是,“到远方去,看更大的世界”成了我儿时的梦想。而今天,我走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全国的每一个省区市、大部分的地级市以及500多个县,近2000次的飞行,300多万公里的行程,体验了全国各地的风土人情,品味了各民族的美食佳肴,看遍了祖国的山川河流。这种行走在路上的生活,终于圆了我儿时的梦想。这种镌刻到血液和骨髓里的梦想,也深刻地影响了我的女儿,像我当年本着向父亲学习的精神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医学,她不仅本着向父亲学习的精神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人力资源管理,而且漂洋过海,到异国他乡求学,去圆她的远行梦。

有时我会想,如果不是在30岁那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离开鄂尔多斯一路向南来到广州;如果不是在40岁那年彻底地离开体制内的单位,毅然地创办了属于自己的研究院和顾问公司,当跨入50岁门槛的时候一定会留下很多的人生遗憾。正所谓人不应该后悔做了什么,而应该后悔没有做什么。从2001年在医院工作时就断断续续地出来做咨询项目与讲课,到2008年彻底离开医院创办研究院和顾问公司专心从事医院管理咨询与培训工作,16年的咨询与培训生涯,我在全国各地讲课累计超过了1800天(平均每年都达到100天以上,有几年曾每年连续达到150天以上),培训了几十万名医务人员,见证了院长的喜怒哀乐,见证了医务人员的困惑迷惘,而我作为“解惑者”与他们一起分担、一起分享,自己从中也感受到作为“布道者”的价值与成就感。

营生,就是通过经营事业来经营人生。而我,正是通过帮助他人经营事业来经营自己,通过帮助他人经营人生来经营自己,通过帮助他人达到完美来帮助自己达到完美。咨询这营生,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大度与包容,让人看清自己的价值,也让人看清自己的不足。在全国各地接触了成千上万的志同道合者,有的是转瞬即忘,有的则是终生相交,他们都给了我生活的温度、生命的质度,让我在开创事业的孤独中感受到了温暖,让我在追求事业中感受到了成长和进步的快乐。对于生命中所有过往的人,我唯有心存感激,永怀感恩。

经常会碰到别人问我:“你的生活要么是讲课,要么就是去往讲课的路上;要么是在飞机上,要么就是在去往机场的路上。你感到累吗?”此时,我也会想想,我累吗?可什么叫做累啊?当“累”这个词从不在我大脑主动出现的时候,我会累吗?魔鬼告诉浮士德:“比爱更伟大的是兴趣。”如果你对一事件感兴趣了,你便会全情投入,为自己的兴趣付出,我想任何人都不会感觉到累的。宋代文人陈直在《寿亲养老新书》中提出:读书、谈心、静卧、晒日、小饮、种地、音乐、书画、散步、活动,谓之“人生十乐”。元代邹铉续写的《寿亲养老新书》里载有“人生十乐”:读书义理、学法帖字、澄心静坐、益友清谈、小酌半醺、浇花种竹、听琴玩鹤、焚香煎茶、登城观山、寓意弈棋。清代画家高桐轩也有“人生十乐”,即耕耘之乐、把帚之乐、教子之乐、知足之乐、安居之乐、畅谈之乐、漫步之乐、沐浴之乐、高卧之乐、曝背之乐。这些其实与西方国家倡导的阅读、休闲、社交、信仰、劳动、艺术、挑战、行善、俱乐部是殊途同归。咨询与授课实质上就是需要不停地阅读、不停地写作、不停地讲授,然后与朋友们交流、畅谈,小酌微醺那更是常有的事,忙里偷闲地登城观山、看海赏月自然也是少不了的事。如此看来,还能有什么工作像咨询这营生把人生的时间延长,把人生的空间放大的。

我喜欢咨询这营生,喜欢这一路行走的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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