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頫撰书的《裕公和尚道行碑》,元延祐七年(1320)立于翼城县金仙寺。我在市场上捡到一个旧拓本,是剪贴在一本民国早年的学校教科书上的,甚为简陋,但文字尚且完好。
此碑全称:“大元宁晋路翼城县金仙寺住持弘辩兴教大师裕公和尚道行碑。”《山西通志·古迹考》:“金仙寺,在翼城县同颖坊,元延祐间移建,有赵孟頫所书碑。”又《方外录》:“弘辩大师,姓郝氏,翼城金仙寺僧。幼敏慧,日记三千言。讲说法要,人服其精诣。”今山西翼城其碑仍在,惜已裂缝并多处损字。
赵孟頫此作,文与书都很精湛。行书兼楷,墨气隽爽,意态自如,有似《杭州福神观记》,而骨力尤胜之。看书法之外,我更有兴于阅读其碑文。由碑文知,弘辩大师先住寿圣寺,“大开讲席,听众逾百,檀施云兴”;次住华严院、十方仁寿寺,建讲堂安众五百;后影响日益扩展,于是移住金仙寺,其立志弘毅,百废俱举,修阁造像,置大藏经,以致该寺“金碧辉映,为晋伟观”。大师为稷山县人,自九岁落发出家,三十一岁领众住持,至七十二岁迁化,住持说法达四十一年之久,志行精专,能融通三藏,弘佛法于始终,微言玄论,滂沛心胸,利生接物,为四众所宗。山西出过这样一位高僧,值得铭碑纪念,至今只知赵书而忘却大师其人是令人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