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折磨你污辱你谩骂你仇视你冤枉你请选择原谅他~因为他用这样相反的方式在表达他对你的关爱~哪怕只是一点点用心也代表着他没忽略你~如果你不能感恩也请一定要选择原谅~这样既是原谅了他也原谅了自己至少结果是可以互不相欠了~~
摘自2011年1月14日新浪微博陈坤CHENKUN
经过后台的时候,我上去很有礼貌地握手说:你好,我是陈坤,很高兴认识你。那个女演员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缓缓地转身,轻描淡写地瞟了我一眼,冷冷地哼了一下。我笑了笑没说话就离开了。我面不改色地往前走,大家看到的依然是一个淡定平静的陈坤,其实我心里已经翻了好几遍了。憎恨、愤怒、想证明自己。
就连后退,脸也要冲着前
色拉乌孜山位于拉萨北郊五公里。传说山脚下曾有一片开满野蔷薇的山坡,每到夏季,漫山遍野的花朵争相绽放。
在我的印象里,野蔷薇是一种白色倔强的小花,不是最美,但很有生命力。它开在野外,不怕风吹,喜爱日晒。
“行走的力量”第一天要翻越色拉乌孜山,攀上四千三百米海拔的山脉,徒步行走十三公里。这对每个人来讲都是一次艰苦的训练。在我心里面,或许把同学们比作了一朵朵倔强的野蔷薇。
第一天行走,很想有一个开工红、旗开得胜的态势。但头天傍晚的行前会议,同学们的态度让我很失望。
工作人员讲完“禁语”的规定及安全措施后,有人提问:“如果爬不动了怎么下山?”几个学生放松了紧绷的情绪,用玩笑的语气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如何下山。我很严肃地打断他们:“行走的力量传达的是意志力,既定目标,一定要完成。没有后退和放弃!行走是挑战你们身体的极限,是冲着前方,而不是还没走,先想着退出。我没有开玩笑,就连后退,脸也要冲着前!”
现场立刻鸦雀无声。
当晚几个大学生有些委屈。一名男生对工作人员说:“我觉得坤哥敏感了。大家既然来了,没有人想退缩。我们只不过觉得有些问题是可能发生的,做了预先的假设。我们经过三轮的选拔走到今天,不可能选择退缩。”
他们并不知道,“行走的力量”对于我的意义,不仅仅是一次徒步那么简单。我不能想象,如果没有几年前的禅定与内心的行走,我陈坤今天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会在哪里。我把“行走的力量”看成心灵上一次重要的旅程,我希望同学们跟我是一样的,甚至比我还兴奋,比我还充满激情和斗志。但他们玩笑的语气与松懈的态度,让我很失望。
有一刻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挑错人了?也许我应该选择更朴实的学生,和我一样渴望行走,渴望一次纯粹的心灵之旅。
经过当晚的“不快”,第二天集合时气氛有点紧张。同学们憋着一股劲要证明,他们是优秀的。
为了遵守行走中“禁语”的规定,我从早餐开始有意不讲话。我的一言不发感染了整个团队,出发时大家彼此之间用手势沟通。
很多人会问:为什么要禁语?当你讲话的时候,心多少会分散注意力;你把一个东西关掉了,注意力就会专注在另一边。拍摄电影《龙门飞甲》时,我试过蒙住眼睛二十多天,耳朵真的更灵敏,所以我在行走之前提出“禁语”的规定。只有不讲话的行走,才能安静下来,才能倾听到内心的声音,与自己对话。
这样的行走才是纯粹的。
早晨八点三十分,我们到达色拉乌孜山脚下。没有看到传说中漫山遍野的野蔷薇。我们面前是纵横交错的山脉,巍峨耸立的云石,以及对每个人来讲绝对是考验的险峻山路。
我的大哥、《新周刊》创始人孙冕也参加了我们的行走。孙冕大哥曾攀过珠峰,对爬山自有切身体会。昨天的行前会议上他一再强调:慢就是快。要匀速前进。当呼吸跟步伐节奏一致,就会走得轻松,否则很快会累。
来西藏之前我并没有登过山,但我相信万事万物皆相通的道理。我把多年来练瑜伽和打坐掌控气息的经验用在了爬山上。
匀速呼吸,放松,配合步伐的节奏。
山路不宽,只能两三人并排走。一边是陡直的岩石峭壁,一边是万丈深渊,脚下踩着碎石与浮沙,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我打手势让同学们靠近岩石那边走,我和几个男同事走在外侧。山路的坡度不算大,但一路向上的斜坡也十分考验每个人的体力和耐力。领队大约半个小时叫停一次,我们做三分钟的休息调整,补充一点水分,再继续攀行。
一路往上走,脚下的小石子逐渐变成嶙峋的岩石,路边不时伸出形状怪异的荆棘挡住去路。我和几个男同事一前一后用登山杖拦住刺手的荆棘,让后面的同学经过。我看到几个男生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原本最担心的女生们,一个都没有掉队。能看出她们几个都有些体力不支,来西藏后高原反应的同学嘴唇发紫。但没有人叫停。从我身边走过时,能感觉到她们瘦小的身躯在暗暗坚持。我的心有些软化,可表面上看起来仍很严肃。
越往上爬,路越难走,几乎与地面呈四十五度倾斜。来西藏后的第一次高原反应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色拉乌孜山上开始爆发。呼吸困难,头痛欲裂。随行的救援团队带有氧气瓶,高反严重的话可以吸氧。记得上次在西藏拍《云水谣》,最难熬的时候全靠氧气瓶度过,但这次我希望能靠自己挺过去。
行走挑战的是意志力和体力,我一直相信意志力比体力更为重要。我不断告诉自己,坚持,不要停下,一直向前。同时观察自己的呼吸,让心安静下来,配合好呼吸和步伐的节奏。心跳慢慢平缓下来,脚步也变得不那么沉重。虽然头部因为缺氧依然剧痛,但意志力已经占了上风。我明白,行走很大一部分意义在于战胜自己。当战胜自己时,也练就了一颗平静而强悍的心。
终于登上山顶。
我站在海拔四千三百米的山峰上,俯瞰四周。远方的拉萨像一幅精心描绘的坛城,如梦如幻。近处色彩鲜艳的经幡铺天盖地悬挂在我们曾走过的山脉间,在风中自在飘摇。湛蓝的天空下,偶有苍鹰从头顶飞过,划入云间,翱翔的姿态像一个自由的勇者。
我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脱离俗世的平静。
面对天地,我静坐。观照自己的心。
感觉自己走在一条充满阳光的路上,那一刻,我的心充满了正面的能量。
一次纯粹的行走有那么难吗?!
下山的路比上山容易,沿途的美景让我有些松懈。行走在离天最近的地方,被高原炽烈的阳光照耀着,上有碧空如洗,下有清泉跳跃,行走中那根绷紧的弦慢慢放松了。
走过一名男生身边,我无意识地问:“嗨!怎么样?”他愣了一下,回答我:“嗯,不错!”
马上意识到,我打破了“禁语”。为自己的失口感到沮丧,迅速调整状态。
下山的途中,我尽量找回上山时安静的状态。因为,行走还没有结束。
但是同学们已然忘记了“禁语”这回事。快到山下时,大学生们坐在山石上嘻嘻哈哈地聊天。我看不得松懈的样子,走过去问队长蔡涛:“今天谁没有遵守‘禁语’?”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不落地举手。
我的火“蹭”地就蹿上来了,一言不发快速向山下走去。拐过弯,走到确定同学们看不到的地方,我突然爆发,把手里的登山杖用力朝石头上砸,登山杖几下就折断了。这时摄像孙辉还在跟着我,手里的摄像机一直开着。我对着他大吼:“不许录!”孙辉不理我,继续举着他的摄像机。我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冲着他大喊:“他们以为我请他们来旅游的吗?!”
我的愤怒,只因在我眼中看来:苦心经营的行走,原本是为了让心安静下来的行走,竟然半途而废,成了一场散漫懈怠的游戏!
我再次质疑自己,花这么大精力选出来的学生,难道我选错了吗?
山脚下。上车之前,我把队长蔡涛和副队长齐宏强叫了过来。在大车的后面,一块遍布碎石子与松枝的草地上,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怒地对他们大吼大叫。
“禁语”是自律!自我约束!不能约束自己,还谈什么行走?!我要的是什么?不是旅行!我要的是精气神!战胜一切困难的状态!这十三公里算什么?我不要看到,终于完成了十三公里的得意!这点路算个什么?我以为你们是十只把一切困难都不放在眼里的战斗的公鸡!没想到如此容易骄傲懈怠!对你们十分要求,原以为你们做到二十分给我看!可你们连八分都没有做到!我以为你们中会出现有光芒的人!哪怕是一个!没有!
那一刻我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心中仿佛有一块不停抖动的红布,引诱我一次次扑向它。手中捏着红布不断摇晃的是我心中的魔鬼。我一次次冲向前。一次次被它戏弄。
我的暴躁,只对自己人
我是一个暴躁的人。暴躁并且强势。
同时,我又是一个完美主义的人。
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是多么容易因为生活里的一些细节而愤怒。在情绪爆发的当下,我无法控制。
但我性格中这些尖锐的东西,并不是对每个人都会呈现。有一扇门挡住了公众与陌生人,他们不太会看到我真实的一面。但是,一旦我把门打开,让一些人进来,我会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他们会毫无遮拦地看到我的真实。
这些人是我的亲人,朋友,我的工作伙伴,以及所有我认为亲近的“自己人”。
我弟弟经常跟我说的一句话是:哥,你脾气太怪了,真受不了。
我经常跟我弟发火。我的小弟现在也在我的团队工作,这次在拉萨负责所有人员的餐饮。有一次因为订餐发生了点小失误,我当着所有人对他大发雷霆:“能不能干?不能干就滚!”但是我骂过就忘了,因为他是我弟,我最亲近的人;更重要的是,世上所有的愤怒和冲动,都是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有时候我对我妈说话也很冲:“妈!必须吃这个药!必须穿这件衣服!必须打扮得漂亮!必须出去玩儿去旅行!”这就是我对我母亲好的方式之一。
我做了很多年演员,在公众和闪光灯面前扮演一个艺人,面对家人亲友,如果我还不能做一个真实的人,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这次的行走,我挑选的十名大学生没有一个是我的影迷。因为我不想到了西藏,还要扮演公众面前那个光鲜优雅得体的人。我演不出来,所以我唯一给他们看的是:这就是我。
对同学们发火,其实在内心深处,是把他们当成自己人,当成我的弟弟妹妹。我真心希望他们好,于是用了像对家人那样强迫的方式。我想当然地认为,他们不会记我的仇,因为我是如此的真实。
那一刻我并不明白,“真实”并不能当作“暴躁”的借口,特别是,不能假借“真实”的名义去伤害爱你的人。你,我,他,每个人都是。
坤哥,其实我们就是想要一点鼓励
从色拉乌孜山回去的路上,我发了一条微博:只是期待一次纯粹的关于行走的自我考验,有那么难吗?
我并没有意识到,我的率性而为伤害了这十个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