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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互联网调查研究方法综述(3)

一般来说,网上小组座谈会的参加者只需知道相应的网页地址就可以进入。步骤一般是:参加者接到网页地址以及如何参加的指导、讨论前几分钟参加者进入网址看到座谈会首页(信息页)、首页告诉参加者讨论的内容以及如何参加讨论、首页要求参加者输入其姓名和地址以便讨论会后联系寄奖品、参加者点击连接进入新的调查页、每人选一个外号或名字进入小组讨论、在讨论过程中讨论窗口会显示参加者及其外号。当然小组座谈会的组织者需要使用特殊的网上会议软件,例如Mann and Stewart(2000)在一个“青年和健康风险研究”项目中使用了名为“一级会议”(Firstclass Conferencing)的软件包。每位参加者需要一个用户名和密码才能进入。该项目共计给出了49个用户名和密码,其中48个是给参加者的,1个是给主持人或服务商(facilitator)的,该项目在网上同时有4个聊天区域(分别叫红区、蓝区、绿区和黄区)用作4个实时的小组座谈会;还有4个子目录(红会、蓝会、绿会和黄会)用作非实时的会议区域。这些区域相互之间是排斥的,各自独立的,但是座谈会是可以同时进行的。选择座谈会所用的软件时,主要考虑的因素是隐私保护和价格问题。

对于传统的面对面的小组座谈会而言,集合地点和环境是十分重要的,一般要求容易寻找、没有干扰、放松、非正式、安静等。有些研究者认为地点应该是“中立”(neutral)的(Morgan,1988),而另一些认为“自然性”(naturalness)才是最重要的(Lindlof,1995)。但是对于网上座谈会来说,参加者可以来自既自然又中立的地点。例如,参加者所使用的计算机是在家中或在其他熟悉的环境中,因而可以认为是自然的;中立性更是可以保证的,因为参加者不太可能知道其他参加者所在地的性质和环境。重要的是,要让参加者知道他们的评论是很受欢迎的、很有价值的,而且他们的积极参与将会得到鼓励;同时,整个小组的情绪和心理气氛也是很重要的。网上座谈会氛围的营造只能靠文字上的交流,声音、肢体语言等是无济于事的。不过主持人或服务商也需要起到一个正面的积极作用,以建立一个随意的和友好的气氛。例如开始的欢迎词就十分重要,一般包括:欢迎、主持人自我介绍、项目介绍、座谈的参与方法等。关键是要使参加者放松、从而进入比较随意的状态。例如主持人在欢迎词中可以事先说明:“有时候屏幕上会出现我的名字,我会进入你们的聊天室。不过请不要管我,我不是来检查你们的,我只是要核对一下情况是否正常,我不会干扰你们的讨论。”也许还可以提醒一下参加者:“请大家友好地相处。如果你不同意别人,就说出你的意见,但一定要客气地说。希望大家能分享到讨论的乐趣,记住,这不是考试。”欢迎词中最好包括鼓励参加者相互进行简短自我介绍的内容,以使参加者感到与他人相处的放松和愉快。

对于网上小组座谈会参加者的要求与传统面对面座谈会的情况没有什么不同,一般希望是来自各个阶层的非专家型的人员,同一组的参加者最好具有相对的同质性,例如经历或生活状况比较相似等。但是征募参加者的方法则可能有所不同。常规的征募方法有:①如果小组座谈是某个大项目中的子项目,则有可能从先前完成问卷的那些被访者中选取参加者;②采用滚雪球的方法征募;③从各种名册或名单(会员名单、消费者邮寄名单、校友名录、会议出席者名单等等)随机地抽取;此外还有一些利用互联网资源来接触和征募的方法,例如:①根据研究的性质,邀请碰巧在到相关网站“冲浪”(surf)或“潜伏”(lurk)的网民参加;②在话题范围比较窄的情况下,有可能从事先存在的相关内容的网上聊天室、会议小组、管理邮件清单的程序中选取适当的参加者。不过网上小组座谈会的参加者的真实身份一般是难于完全确定的,对于同质性要求很高的研究,这可能是一个需要特别对待的问题。但是也有研究者认为,成功的小组座谈会的关键在于参加者是否“积极地”和能够“很容易地”参加所感兴趣的话题的讨论。如果小组座谈会的答案是很容易地可以给出的,那么参加者的准确身份的确认就不那么重要了。因此按照Morgan的定义,“成功的”座谈会并不一定要依赖于参加者的同质性。此外,组织实时小组座谈会时人数问题特别重要,不能同时太多的人参加,否则对于非实时的小组座谈会,参加者的数目几乎是不需要限制的,关键是要鼓励参加者反复地回到小组里发表意见;不过也需要考虑一些问题,例如:是否可以制止过量的参加者进入、何时关闭及如何关闭小组座谈会、参加者过多时会有什么后果等等。

小组座谈会方法的核心是互动性(interactivity),而互动性是跟随着小组成员情感上的暴露或揭露(disclosure)而产生的。Krueger(1988)等研究者认为,小组座谈会的成功部分取决于这种情感上的暴露。不管是面对面的还是虚拟的小组座谈会,参加者个人的情感暴露能够产生很有价值的数据。网上座谈会中参加者自我暴露的程度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例如:小组内的和谐与亲善、研究者所给出的讨论话题的性质、研究者想要营造的随意气氛、参加者所使用的上网电脑的所在位置(家、单位、图书馆等等)、用户名的安排方式(真实名、虚拟名等)、时间的安排方式(实时讨论、非实时讨论)等等。关于网上的虚拟环境是有利于还是有碍于建立个人的亲密关系,目前研究者之间还有不同的看法。有些研究者认为电脑空间至多也就是面对面交流的一个替代品而已(Horn1998);而另外一些研究者则认为由于交流的匿名性和舒适性(在自己的家中),网上环境简直就是个人自我表达的天堂(Sweet1999)。研究表明,面对面的小组座谈会和网上小组座谈会中,参加者所暴露内容的性质对不同的领域会有很大的差异。例如,Mann and Stewart(2000)在其“青年与健康风险研究”中发现,不管是在青年男性组还是青年女性组中,关于性行为和酒精的话题,网上小组参加者的自我表达和暴露都比面对面的小组多得多(网上小组座谈是紧跟在面对面小组座谈之后进行的)。

讨论话题的选择范围可以是很宽的,不过,如果缺乏严密的隐私保护措施,就会影响一些人参加网上敏感话题的讨论。因此一般认为,不宜要求人们讨论他们不习惯讨论的话题。此外,网上座谈会的一个主要问题是对所讨论的话题不太可能很有深度(Gaiser,1997)。特别是网上聊天形式的讨论,不太可能给参加者机会去考虑他们所想说的。因此,“一般来说,聊天不会吸引那些可能已经有过更深入意见交换的人们来参加。或者可以说,聊天室是当你不想再去思考时所去的地方”(Horn,1998)。

最后是关于网上座谈会的有效性和严格性问题。Krueger(1988)认为对于面对面的小组座谈会,其数据的有效性不仅依赖于讨论的过程,还依赖于所谓的前后关系或来龙去脉(context)。也就是说,为了有效地分析参加者的陈述,重要的是应该同时充分地掌握参加者的来龙去脉(背景材料)和整个小组讨论的前后关系。但是在网上的环境中,研究者不一定能够得到有关参加者的详细背景资料,为此研究者可能需要采用一些不同的方法,例如通过参加者在实时讨论互动过程中所提供信息的点滴小片断来分析。不过如果小组座谈会是非实时的,那么关于参加者的背景资料也许可以通过比较传统的方法来收集,例如附上一份关于性别、年龄、文化程度、职业、收入等背景情况的问卷,要求参加者匿名地填写并e-mail给研究者,当然所填写的情况是否真实也还是问题。关于网上小组座谈会作为定性方法的严格性问题的讨论,也面临着困难的局面,特别是当研究者甚至连参加者的身份确认都做不到时。不过可以要求的是,严格的网上小组座谈会最好要使每一步都保持透明度(Ratcliffe等,1988)。例如,如果研究者无法确认参加者的身份,那么至少应该承认这一点;如果提问的计划或路线完全被参加者搞乱了,应该加以说明;如果进行过程的需要使得主持人更像一个讨论的领导者而不只是一个客气的小组协调者,也要给以清楚的解释。

与传统的小组座谈会相比,网上小组座谈会还给客户提供了影响座谈会的可能性。传统小组座谈会中,客户一般只能在观察室里观察,不太可能干预座谈会的进行;但是对于网上小组座谈会,客户可以在家中观看、也可以与研究者在同一个房间通过大屏幕观看,并且可以随时指示(或通过电话)要求增加或改变讨论问答题。为此主持人可能同时要涉及到两个讨论,解决的方法之一就是同时设置两个主持人,一人重点照顾参加者的讨论,另一个人重点照顾客户方的意见、建议和指示。

(3)观察(observations)

通过观察来研究人类行为所体现和反映的社会意义;是定性研究者常用的方法之一。观察法的主要优点在于,关于人类行为的信息可以直接地记录下来,而不必依赖于其他人的回忆或事先的考虑;观察者有可能从平常、熟悉的环境或行为中看到不寻常的东西或特点;如果长期观察还可能找到一些模式或规律;并有可能得到一些通常难于接触的人的信息(如忙人、怪人、有敌意的人等)。但是,在互联网的环境中可以进行“观察”吗?互联网上的“观察”是一种什么概念呢?事实上,研究者感兴趣的观察领域有四个(Frankfort-Nachmias and Nachmias,1996):非言语的行为(如身体语言特别是面部表情);空间行为(如与物理接近和距离有关的问题);语言行为(如说了什么和怎样说的);以及其他语言行为(如说话的速度、声音的大小、中断的倾向、说话的口音等等)。利用目前的技术,网上观察可以重点放在语言行为上。虽然研究者与被观察者相互看不见、听不到,但是研究者也有可能观察到一些“电子派生语言”(electro-nic paralanguage)中所表现出来的非语言行为或其他语言行为等。例如一些表示情绪的特殊的字串、符号(如笑脸、问号串?????、惊叹号串!!!!)、表示语调或强调口气的字词、字母(如Haa!,Waaaaa!)等。

传统的观察法强调的是在“田野”(field)、实地即“自然的”环境中进行观察。对于在网上进行观察,研究者探讨了实验设置(experimental settings)和自然设置(naturalistic settings)情况下的语言分析和谈话分析。在实验设置的环境中观察,时间限制似乎是主要的缺陷((Paccagnella,1997)。在自然设置中,研究者可以“观察”各种类型的新闻小组或是利用实时聊天方式进行的同步会议的自然的谈话。研究者可以进行隐蔽式的观察,仔细地观看谈话者之间的互动关系。当然也可以进行公开身份的观察甚至是参与式的观察。例如,Denzin(1999)观察了一个关于如何摆脱酒精走向康复的新闻讨论小组,利用谈话分析的方法对各人的自我叙述进行解释;Rodino(1997)观察了网民在网上聊天时“扮演”性别角色的多种方式(有时是矛盾的);Paccagnella(1997)研究了一个意大利虚拟社区的讯息交流,在18个月中记录了每个月的讯息并存档。为此他积累了大量的资料,可以进行各种特定的搜索,例如某个期间、关于某个问题、某些特定演员间的对话等。他对该虚拟社区的研究涉及到了对来自400个网民的一万条讯息的分析。

一些研究者建议网上观察应采用参与的方式进行,特别是在考察以下几方面的社会意义时:1.不同群体对互联网使用的各种意义和概念;2.互联网用户的文化和亚文化所属;3.网上政治行动和交往的探索。Kendall(1999)认为:“由于我个人的偏见会将我引到那个方向,因此我从来没有胆量建议所有社会科学研究应该有参与观察。但是对于互动式的网上论坛,我却要建议使用参与观察。”因为要想“达到对参加者网上自我感觉和所赋予意义的理解,需要花费时间与参加者在一起,观察他们所说的他们做的事,以及他们真正在网上做的事”。

网上参与观察时,研究者仅需通过他(她)所写的东西,来与观察群体建立良好的关系,在虚拟的社区,研究者的外表、服饰、发型等等都是多余的了。当然网上世界也有其隐蔽的地域,只有能够找到这些秘密的地方并能够得到进入允许的那些研究者,才能开始抓住社区的边界。与面对面的研究一样,CMC研究中对个人隐私的侵犯问题也是需要认真地考虑的。例如Sharf(1999)在参与观察研究一组乳腺癌问题的讨论时,她决定将自己的“来龙去脉”尽早地告诉名单中的成员,即参加该论坛的理由有两个:进行学术研究、同时也对乳腺癌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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