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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送您一束丁香花

今年夏天对乔尼来说真是祸不单行,父亲溘然长逝,母亲又不幸中风瘫痪,他苦心经营的公司也出现了重重危机。眼下要使公司渡过难关,唯一的办法就是能设法得到文森公司这样大客户的订单,可是乔尼早有耳闻,文森公司老板彼得森是个挑剔至极的家伙,要想让他和自己公司签下合同,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乔尼为此而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可再烦恼,公司的事乔尼不能不管,母亲的身体乔尼也不能不顾啊!所以在忙公司一头事务的时候,乔尼请了一位名叫朵拉的护士小姐来照料母亲的生活。

这天,乔尼很晚才下班回家,他悄悄观察着自己请来的这位新护士,只见朵拉坐在床沿边上,耐心而细致地为他母亲擦洗身子,由于母亲身高体胖,朵拉挪动她时显得十分吃力,但脸上却一直面带微笑,还不时用喃喃细语安慰老人。乔尼的母亲也好像非常信任朵拉,努力配合着她,乔尼的心放了下来。

这时,客厅里的电话铃响了起来,乔尼过去一听,是文森公司老板彼得森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非常抱歉,乔尼先生,我们暂时还不能和贵公司签订合同,因为同时有好几家公司向我们表示了合作的意向,坦率地说,我们还得考虑一下。”

放下电话,乔尼沮丧极了,因为对他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推迟一天签约,就意味着他的公司离破产更近一步啊!乔尼不由走出屋子,来到院里,在花圃前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

突然,他背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乔尼先生,这束丁香花送给您吧!”

乔尼蓦然回首,发现朵拉正微笑地站在那里望着他,手里拿着一束淡紫色的丁香花,散发出阵阵袭人的芳香,乔尼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您的工作压力太大了,这样不利于身体健康,您需要多加休息和调养。有时候看上去挺糟糕的事情,说不定会蕴含转机的。”朵拉如知心朋友一般轻轻劝慰着乔尼,银色的月光洒在她身上,乔尼觉得她看上去是那样的清秀典雅,就如同一朵雨后的丁香花。

乔尼不由点头向朵拉表示感谢,那一晚,伴着丁香花的芳香,乔尼多天来第一次睡了个安稳觉。不过,烦恼并没有因为这一觉而消失,一个星期之后,和文森公司签合同的事情依旧没有任何进展,乔尼经常心烦意乱地叹气。

这天,他刚从院子里散心进屋,耳边又响起朵拉轻柔的声音:“乔尼先生,又被工作上的事情困扰了吧?”她给乔尼递上一杯香茶,“袅袅茶香能让一个人的心变得更清雅平实,您慢慢喝。”

乔尼接过这杯茶,慢慢品着,内心充满了感动:这个朵拉,真是善解人意啊!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等待签约的第三个星期,对方依然没有动静。

这天,已经是深夜了,乔尼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又来到了院子里。他抬头望望母亲房间,灯早已熄了,想必母亲已经安睡。他又想起了朵拉,她也睡了吗?此刻,乔尼心里忽然充满了期待,期待朵拉那轻言细语能给他带来减压的良方……

“乔尼先生,送您一张老唱片吧!”就在这时候,朵拉真的突然出现在了乔尼面前,她微笑着递给他一张唱片,“这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相信《献给爱丽丝》这天籁般优美的琴声,一定会为您营造一份好心情的。”

乔尼凝视着朵拉清澈如水的眼睛,忽然有一种将她长久留在身边的冲动:“真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如果我给你加薪,你可不可以续约再继续留下来呢?”

朵拉一听笑了,对乔尼说:“乔尼先生,难道您真的认为爱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吗?您或许可以用加薪的办法来酬谢我付出的辛劳,但有一个人对您的关爱,却是您一辈子也付不起的!”她指着乔尼母亲的房间说,“其实,您真正应该感谢的,是您的母亲,所有这些良药都是她让我转交给您的。虽然她的身体不能动弹,可是每当您为工作上的事情而烦恼时,我都能看到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关切和心疼之色。如果您能对她多一些关注的话,您会发现,母亲对您的爱,才是您一生受用不尽的财富啊!”

乔尼无比惊讶地听着朵拉说这番话,心里翻腾着奔涌的浪潮。一直以来,在乔尼的眼睛里,母亲只是个脾气暴躁、疾病缠身的老妇人,他虽然用最好的药来为她医治,却没有给她足够的关爱。还有朵拉,他一直认为他们之间只是简单的雇佣关系,只要用金钱,他就似乎可以得到她的忠诚。但是,在他最烦恼的日子里,她们给予他的,却是天使般的爱和力量……

大滴大滴的泪珠,沿着乔尼的脸颊不断滚落下来,他终于醒悟到: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唯有用爱和关怀才能挽留……

第二天,夕阳西下的时候,霞光给周围的一切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外衣,乔尼用轮椅推着母亲,和朵拉一起去城中心的街心花园。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晚霞映红了他们的笑脸。

忽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过来:“你好啊,小伙子!”

乔尼转头一看,路边椅子上坐着一位老人,正笑容满面地和乔尼打着招呼,乔尼一眼就认出来,老人正是文森公司的老板彼得森。

“乔尼先生,还记得我们曾经商量过的关于签约的事吗?我决定不再犹豫了,很高兴今后能成为你的合作伙伴。”彼得森微笑地看着不知所措的乔尼,“一个对家庭充满关爱的人,必定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小伙子,希望你好好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瞧你们一家人如此相亲相爱,真是人世间一幅最温馨感人的图画啊!”

乔尼惊讶地看着彼得森,随即幸福地搂着母亲和朵拉,如同搂着他的整个世界……

(作者:爱丽丝·莫多克;编译者:李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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