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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谢芳菲想了想仍是奇怪地问:“那你为什么不从我出‘雨后阁’那一刻就动手呢,那时候护卫防守最为薄弱,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秋开雨冷声说:“那就得不到这把绝世古琴,也看不到谢家少爷对芳菲姑娘的一片深情了。连这种稀世珍品也舍得拿出来,真是好得很!”说完“哼”了一声,表面上甚为不屑,可是内心又气又恼,十分烦躁,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总之,左右不是,却找不到根源。

谢芳菲奇怪地看着今天的秋开雨,他不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吗?今天怎么这么没有耐性,难道是因为刺杀萧衍没有成功的缘故?这个人,阴阳怪气,莫名其妙,翻脸比翻书还快。

果然,不出半刻,秋开雨冷声说:“萧衍这小贼,贪生怕死,老奸巨猾,居然请了天乙老道的徒弟来护驾。他以为这样,我就拿他没办法了吗?哼——”说着在另一边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谢芳菲到此刻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容情就连萧衍来妓院也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原来是随身护卫来着。只是不知道萧衍和这天乙道长到底什么交情,居然可以请得动这武林的泰山北斗来插手此事。看来一切远比表面上复杂得多。转眼瞧见秋开雨的动作,“啊”地大叫一声。

秋开雨奇怪地看她,没什么表情地问:“怎么了?”谢芳菲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只好将到嘴的话咽回去,那杯茶她刚刚喝了一口——秋开雨却浑然不觉。她心中做了个鬼脸,任你秋开雨其奸似鬼,也要喝我的剩茶水!脸上不由得露出微笑,引得秋开雨说:“看来芳菲姑娘很喜欢这里呀,那就在这多盘桓两天好了。”

谢芳菲整顿衣裳敛起容,小心翼翼地说:“秋兄,这把古琴想必你也看不上眼。我看,你能不能将它送回谢府?也算是功德一件。反正你拿着也没多大用处,你说是不是?至于太月令,放心好了,我一定帮你找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秋开雨笑了笑,懒洋洋地说:“芳菲,你说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想方设法好不容易偷了出来,还有乖乖送回去的道理吗?岂不是疯了!”

谢芳菲反唇相讥:“想方设法?你跟着我回谢府只怕为的不是这个吧?只怕是想从我身上查出萧大人的事情,是不是?你只不过见‘焦尾’乃稀罕物事,起了歹心,顺手牵羊而已。”瞪眼看他,顿了顿,又接上去说,“再说了,你要‘焦尾’有什么用?还不是焚琴煮鹤,糟蹋宝物——”后面一句话说得含含糊糊,细若蚊蚋。

秋开雨没大听清楚,皱了皱眉,不自觉将身子往她那边移了移,问:“是萧衍让你进谢府的?他想让你做什么?”

谢芳菲白他一眼,没有理会,抿紧双唇,兀自不语。

秋开雨忽然笑了起来,打趣说:“芳菲,你这是做什么?在和我赌气吗?你就那么珍视那把破琴?你当真要的话,给你好了。”将“焦尾”就那么随随便便往桌上一放。

谢芳菲看他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转开话题说:“折腾了这么半天,我肚子饿了。你想知道什么,也得想让人先吃饱再说。”

秋开雨起身走开,不一会儿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纸包,递过来说:“幸好还有一些干粮剩下,你先将就着吧,这里有热茶,可以就着吃。明天再下山给你带些热食。”

谢芳菲咬了一口,硬如石块,皱眉说:“算了吧,省得我还没有咬它,牙就先没了。”放下手里的干粮,知道秋开雨难缠得紧,干脆说,“你要问什么赶紧问,问好了我还要睡觉。”横下心,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

秋开雨很有兴趣地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问:“当日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你不都看到了吗?”谢芳菲一脸不耐烦地说。

秋开雨微微蹙眉,大概是想到当日不愉快的回忆,说:“芳菲,你虽是女子,可是很聪明,而且还很有胆量。当日——你是不是一直都躲在那间屋子里?”

谢芳菲想起当日的情景就觉得荒谬,忍住笑意说:“我就躲在茅房后面,那里有座小小的鸡舍,当时情急之下,手脚并爬钻进旁边倒扣的鸡笼里,屏住呼吸,动都不敢动一下。”

秋开雨想了想,点头说:“我确实猜不到你会和鸡待在一块。”想象谢芳菲出来满头满脸鸡毛万分狼狈的样子,也禁不住莞尔一笑。

“当时快要逼疯了。我等你们走了也不敢爬出来,居然就那么趴着小睡了一会儿,也不敢回萧府。正好谢府招丫环,机缘巧合之下,我就进去伺候谢朓了,和萧大人没有任何关系。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吧?若没有其他的事,我要睡了。”谢芳菲口气颇冲,抑郁不乐。

秋开雨心说怪不得自己后来再回去察看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她出来,以为她早就溜走了,原来是误打误撞地交了好运。看着她不耐烦的样子,抬眼说:“你仔细回答,我自然不会难为你。为什么萧衍在‘雨后阁’里故意装作不认识你的样子?你最好说实话。这也罢了,为什么对你的突然出现没有半点吃惊的表情?要说你们没有互通消息,谁也不信。”

谢芳菲心中暗自惊讶他观察得细致入微,那么他当时极有可能就在某个地方伺机而动,只不过容情一直寸步不离,没有机会下手罢了。口里说:“萧大人和秋宫主不都是一类人吗?你会不清楚?”

“哦?我倒想知道我秋开雨在你眼中是哪一类人?”秋开雨看起来颇感兴趣,很想知道谢芳菲对自己究竟是何评价。

“萧大人之所以没有半点惊讶的表情是因为和秋兄一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长江溃于后而气不喘。当然是按捺不动,静观其变再说。你想一想,萧大人有什么理由让我留在谢府,谢朓身份虽然尊贵,可是被朝中某些权贵排挤,郁悒不得志,远离政治斗争,留在他身边又有什么用?”谢芳菲没好气地说。她之所以还留在谢府,主要原因还是萧衍的意思。

也不知秋开雨有没有相信她的说辞,只笑说:“果然是伶牙俐齿的丫环。”却也没有进一步逼问。

谢芳菲撇开眼,随后问他:“你留着这把‘焦尾’有什么用?”

秋开雨看着她,淡淡说:“没有什么用。不过,你不是很喜欢?”

谢芳菲没好气地说:“我喜不喜欢关你什么事!”尽量压下胸中的怒气,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你这大半夜里的要到哪里去?前面是悬崖,小心失足摔下去。”秋开雨连忙追在后面说。

谢芳菲冲他吼:“就是坐牢也还有放风的时候。我一个人出去走走还不行吗?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要跑也没有地方跑呀。放心,摔不死的,我还想多活两年呢。”摸索着走到外面,头顶一弯新月,疏疏浅浅地映着人的影子。

秋开雨见她心情似乎很不好,没有跟出去。等了许久见她还没有进来,又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时辰,先前还听见有走动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像他身上脉搏的跳动。后来慢下来,再后来就悄无声息了。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脸色一白,旋身而起,快如鬼魅。难得常年烟雾迷蒙的山顶有月光微微地照进来,转过屋子就看见谢芳菲蜷缩着身子靠着大石睡着了,心中的大石才安心地放下来。本想叫醒她,想了想还是算了,悄悄抱起她,谢芳菲还无意识地拼命往他怀里钻,寻求温暖。他愣了愣,只觉手中的人儿比想象中还娇小,轻若软羽,没什么重量。忍不住往深不见底的悬崖下看了一眼,心中还有些后怕。暗笑自己白担心了,谢芳菲积极乐观,充满活力,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走进来将她放在铺好干草的地上,自己则在一边打坐运功。见她在地上翻来覆去,睡得很不安稳,老是滚出来。开始还头疼地将她抱回干草上,后来不耐烦,干脆点了她睡穴,省得动来动去,害得自己没法专心运功。其实不是谢芳菲睡相真有那么差,而是地上太硬了,就算秋开雨体谅地垫了层干草还是硌得慌,梦里也觉得难受。

“芳菲,虽然是夏天,但是山上天寒雾重,你还是进来吧,万一生病,那可就麻烦了。”秋开雨微微蹙眉轻声说道,对眼前的人颇为无奈。杀又杀不得,打又不屑打,说了又不听,不说又郁闷,真是头疼不已。

谢芳菲不理他,一直站在崖边,迎着呼啸的冷风,若有所思。

秋开雨只得也跟着走出来,叹气说:“外面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让你流连忘返?你就是生气,也不用跟自己过不去。”

谢芳菲看他一眼,叹气说:“不,秋兄,我并没有生气,当然也不会作践自己。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个人立场不同,无所谓谁是谁非,自古成则王侯败则寇,选择不同罢了。只是站在这里,放眼望去,海阔天空,想想世事真是过眼云烟,百年后什么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又有什么用呢。人死后,不过是黄土一堆而已!因此,瞬时万念皆空,恍惚间真的有乘风归去的念头。可惜只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秋开雨听了,一怔说:“高处不胜寒,说得再好也不过了,一语道尽多少沧桑。只是无缘无故,不知芳菲为何有这番感叹?”

谢芳菲没有回答,好一会才说:“秋兄,我再站一会就进去。”秋开雨不再打扰,识相地离开了。

待到秋开雨从山下回来时,看见谢芳菲躺在地上,便说:“芳菲,天还没黑,这么早就睡了。先起来吃点东西吧。”心里说,大白天睡觉,果然是谢芳菲的作风。等了一下,不见回音。心里觉得奇怪,平时听见吃饭不是最积极的嘛,今天是怎么了,气也不哼一声。走到跟前,才发现不对劲。

谢芳菲满脸通红,额头滚烫,嘴唇苍白,蜷成一团缩在地上,看起来十分难受。秋开雨匆匆把了一下脉,知道不是中毒,只是受了些风寒而已。如果中毒还好办,自己用内力将它逼出来也就没事了;反而这风寒什么的小毛小病,却是没辙。一定是因为站在外面吹风受了山上的寒气,所以发起烧来。扶起她,轻声问:“芳菲,芳菲,怎么了?你还好吧?”

谢芳菲勉强睁开眼睛,气虚地说:“这点小病还死不了。你终于回来了,我渴死了。”秋开雨倒了茶,谢芳菲一气喝下,秋开雨又倒了一杯,也喝完了,问:“还要不要?”谢芳菲稍微摇了摇头。秋开雨问:“现在怎么办,身子这么热。”又这么软,这几天朝夕相处,秋开雨颇有些心猿意马。

谢芳菲因为生病,心情很坏,有气无力地骂:“你竟然对着一个病人问该怎么办,真是的,没脑子难道也没常识?又不是没生过病!”心中压着一股怨气,一股脑儿发泄在秋开雨身上。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半生不死地病成这样!

秋开雨半天没有说话,这些天来他被谢芳菲这样连讥带讽地嘲弄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生不起她的气来,可是又不是当真不屑,心里又恼又没有办法。谢芳菲现在觉得连呼吸都有困难,喘着气没有多说话,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我没有生过病。”许久,秋开雨打破沉默,淡淡解释。谢芳菲虽然病得厉害,意识还清醒,听见了错愕了良久,半晌,明白过来,只得说:“我知道你内力深厚,百毒不侵。可是我不过是普通人,生病了呢,就得找大夫看病吃药。”咳了几声,强打起精神说,“我身上烫得厉害,难受得很。你现在去找毛巾,用冷水浸湿了,敷在我额头上,先这么对付着,明天要是再不好,就得吃药了。”

秋开雨照做,一阵忙乱后,谢芳菲觉得舒服了一些,可是嗓子眼里还是冒火一般,似乎要烧起来,又干又痒,看来病得不轻。好不容易熬过一个晚上,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似乎没有昨天晚上烧得那么难受了,也不咳嗽了,可是仍旧头重脚轻,坐都坐不起来。知道没有烧成肺炎,大概不是很要紧,于是轻声喊:“喂,秋开雨。”声音沙哑,嗓子眼里像含着什么东西,说话都不利落。

秋开雨正在一旁运功,闻言立即说:“你醒了,病好了没有?”初升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整个人身上铺上一层红光,给人的感觉安静舒适,衬得眉目越发英挺,脸上轮廓分明,是如此的英俊潇洒,怦然心动,很难令人联想到眼前的人便是纵横天下,冷酷绝情的“邪君”。

谢芳菲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愤愤地说:“你说呢?没听过么,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这么快好,那还要大夫干吗?”秋开雨皱眉说:“这里没有大夫,也没有药。”

谢芳菲叹气:“我当然知道,什么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既然请不来大夫,那么你下去买。我有一张药方子,你拿了去抓药来。”谢芳菲挣扎着坐起来说:“因为老是生病的缘故,连自己也成半个大夫了。你用笔记下来吧。”

秋开雨听她气喘吁吁地念:“白术三钱,紫苏三钱,云苓三钱,熟地四钱,归身二钱,枳实三钱,当归三钱,麻黄四钱,防风二钱,醋柴胡八分,怀山药二钱,要用炒的。”停了好半晌,又听她继续说,“这些寻常药物倒也罢了,只是有一味药引却颇有些麻烦。你去城里最大的药铺问他们掌柜的‘可有酒炒的延胡索和蛤粉炒的真阿胶’,一定要问清楚他们掌柜的,是‘酒炒的延胡索和蛤粉炒的真阿胶’,可千万别记错了。如果有的话,就各要一钱半吧。”

秋开雨一一记下了,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倒真是似模拟样的一张药方子,怀疑地问:“你确定这药方子能医好你的病?”

谢芳菲白他一眼,说:“我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成?我还想多活两年呢。快去快去,我等着喝药呢。”看着秋开雨出去了,大舒了一口气,脑袋一沉,眼前一花,重又躺回地上,拉过被子,裹得死紧,出了一身的汗。

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见秋开雨将熬粥的钵罐用来煎药,奔进奔出,忙得满头大汗。这个人十分自负,自重身份,也没有怎么为难过自己。心里不由得想:虽然秋开雨一而再地挟持自己,但是对自己倒真是很不错啊。以他这样的身份,还肯亲自为自己煎药,说不感动那也有些太矫情了。

秋开雨转过头才发现她醒过来,忙说:“你醒了正好,这药里要放多少水?”他确实没做过这种事情,什么都不知道。谢芳菲凑过去说:“你拿来我看看——嗯,嗯,这些就够了!够了,快要没顶了,你搁在火上慢慢熬着吧,时间久着呢。”

秋开雨摆弄了半天也没生起火,一时气恼,运气于掌上,催动真气,用内力将火给生起来。谢芳菲坐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瞪大了,半晌说:“果然厉害,只是太可惜了!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杀鸡焉用牛刀!”

秋开雨没有说话,狠狠瞪她一眼,伸手擦脸上的汗,感觉自己从未如此狼狈过。谢芳菲将自己身边的湿毛巾远远地扔给他,让他再打盆凉水进来,得寸进尺。秋开雨等了半天,熬的药还没影呢,不耐烦地说:“怎么还没有好?是不是火太小了?”右掌推出,用内力将火逼大。谢芳菲赶紧说:“不用了,不用了,哪里有这么熬药的。你没听过吗,熬药就得文火慢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得慢慢来。你过这里来,我们说说话。”

这么些时候,谢芳菲从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瞧,总是冷言冷语,夹枪带棒的。倒是病了的这两天,和颜悦色的,十分依赖他。秋开雨果然坐在她旁边,问她哪里不舒服。自觉太过关心,心里一沉,又冷声说:“芳菲,等你一好,我们就动身去拿太月令。”买药煎药不是秋开雨该做的事,他有许多大事要做。

谢芳菲没有作声,也不多说什么。半天,随口问:“我问你,你这药是哪里买的?掌柜的看了药方可有说什么不妥之处?没问题吧?”

秋开雨怀疑地看她:“你自己开的药方你自己都不清楚?”

谢芳菲嘀咕:“哪里哪里,只不过确认一下嘛。久病自成医,可是终究不是大夫。还不是因为你,住在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鬼地方哪里找好的大夫去,不然哪需要我自己冒着风险开药方?哎哎哎,你到底哪买的药?”

秋开雨苦笑一下,这倒成了他的不是了,无奈说:“我服了你了,连自己吃的药方也敢乱开。是在‘养生堂’买的药。我怕手下有差池,亲自去的。你那稀奇古怪的药引子掌柜的说倒有,药方子本身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药性太强了些,说什么枳实、麻黄不适宜女子,建议我先将这两味药换成陈皮、白芍,若不见好,再用它们也不迟。”

谢芳菲笑说:“这个掌柜的倒是个好心人。他还有说什么不成?”

秋开雨奇怪地说:“你还想他说什么?”

谢芳菲笑:“天下的商人没有一个是好的,无商不奸,我见得多了。他没有向你推荐一些别的什么珍贵药材?比如补身养性什么的。”

秋开雨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呢。”从身上拿出一根拇指粗的人参说,“他说什么病后病人体弱需要滋补,劝我买一些人参回去。原来如此,我一时心急,居然让这奸商摆了一道。”

谢芳菲连忙说:“好了,好了,这也没什么,人参也是个好东西呢。若是给我吃,白糟蹋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秋开雨哂笑:“我水云宫要什么没有,稀罕这一根人参?”

谢芳菲忙说:“那行,那就给我做参茶喝吧。只是用这么一整根完整的人参是不是也太奢侈了?”

秋开雨懒懒说:“不用就扔了吧。”

谢芳菲拿过来说:“那就先给我拿着吧,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多着呢,说不定还可以救命呢。哎呀,差点忘了,你赶紧去看看药好了没,倒出来我趁热喝了吧,只盼这药能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可别出什么差错。”

喝完药,出了一身虚汗,身体轻了几分。秋开雨看了看外面,说:“时辰不早了,我晚上有事要下山一趟,你若是好了些,就把这些东西吃了吧,火我给你留着,免得着凉。你还是先躺下休息吧。等过几天大好了,我再带你下山。”

谢芳菲知道他另外有事,心中叹了一口气,或许这样会比较好一些,那就这样吧。再怎么样,到底立场不同。看着他走出去,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忍不住喊:“开雨!”这是她第一次喊“开雨”,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

秋开雨很自然地应了一声,也没意识到她称呼上的改变,仿佛本来就该如此,回头问:“怎么了?”谢芳菲想了半天才笑着说:“你下山或者上来的时候小心些啊,小心豺狼虎豹吃了你。”秋开雨也笑了,说:“是它们小心秋某吧,你是不是病糊涂了?”说的什么傻话,摇着头下山了,心情却是意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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