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林大海微怔,看着长了山庄的管事,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莫非这商货中真的藏有私盐?”
那管事恭敬说道:“将军,老奴跟着我家老爷十几年,从来都是正经生意人,陆家与卓家向来不合,处处针锋相对,大小姐不知从何处听来谣言,污蔑我们长乐山庄。今日搜查,老奴不敢阻拦,只是如果没有搜到私盐,却为我长乐山庄带来负面影响,这又当如何?还请将军为老奴做主。”
陆云裳没想到此人会先倒打一耙,说自己陆家处处针对卓家,不由心中生怒,只是还没有开口,却听林副将说道:“你放心,搜到私盐,本将会秉公处理,若搜不到私盐,自然也会治造谣人的诬告之罪。”
闻言,那老管事方才站了起来,说道:“多谢将军!”
董笙站在一旁,看着这老东西脸上奸佞的微笑,心中明白,原来他们就是要这傻丫头上钩,好治她诬告之罪。如果没有搜出来,陆云裳接受诬告之名,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依她的性子,绝不肯吃亏罢休,这样一来只怕会闹出大乱子。
“哼,真是卑鄙,好在我已经让泰来做了些准备!”董笙心道。
林副将示意兵卒,说道:“搜!”
“是!”
几名士卒以刀剖开麻袋,里面立时流出白花花的大米,一连数袋皆是如此。陆云裳不由脸色大变,与小婢女相视一眼,随即向传递消息的陈二看了过去,那陈二心虚不敢与陆云裳对视,缓缓低下了头。
片刻之后,那些士卒将所有的货物检查完毕,向林副将回禀,说道:“将军,所有货物都是粮米,没有私盐!”
陆云裳顿时一惊,花容失色,争辩道:“怎么可能,你们再重新搜一下!”
那长乐山庄老管事立时躬身道:“请将军为我们主持公道。”
林副将点了点头,转身对陆云裳说道:“陆大小姐,本将现在要以诬告的罪名将你带回太守府衙,希望你能配合。”
“不许碰我家小姐!”那小婢女顿时挡在陆云裳身前,娇叱道。
“谁敢?”陆云裳也握紧了小拳头,绷着小脸看着林副将。
林副将冷笑一声,说道:“陆大小姐,你可知拒捕是要罪加一等的?”
这时,只见董笙上前走了两步,恰好站在了陆云裳的身前,拱手说道:“将军,你只是搜查了这卸下的货物,可船上是不是还有,何不先搜一下再决定?”
长乐山庄管事微微皱眉,极为不善的看了董笙一眼,说道:“船上已经没有货物了,所有的都已经卸下!”
董笙笑道:“还是搜一下为好,如果没有也更加能证明贵庄的清白,同样也让这位大小姐心服口服,不是吗?”
那管事冷笑一声,“搜便搜,老夫说没有就断然没有。不过,你这样一个陌生人替陆家出头,如果没有,诬告之罪你可是要连坐的,这样值得吗?”
董笙淡淡一笑,说道:“值得不值得在我,而不在你。”
老管事不由脸上一寒,神念立时涌出,天地元气瞬间有所感应。董笙只觉周遭空气似有无形压力向自己逼来,心中微惊,想不到这个老家伙竟然也是一位神念师。但董笙在外身份是一个不懂修行的纨绔公子,明明感觉到此人神念中的杀意,却丝毫不惧,反而将识海放空,令他察觉不到任何神念。
如此智慧,如此胆识,绝不是装出来的。
那长乐山庄管事以神念在董笙识海中走了一遭,确认董笙不懂修行,的确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富家公子,便也放下心来。然而,这老管事心胸狭窄,心狠手辣,虽然他看出董笙不懂修行,仍然将一缕神念留在了他的识海中,为的就是要三日之后以神念之凌厉刺破他的识海,让他变成白痴,也算是对董笙替陆家出头的惩罚。
这一点神念对普通人来说自然不可忽视,也无可避免。但是,这小小神念对于自幼修行正统道门神念的董笙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仿佛丝毫不觉的董笙,那管事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将军不妨在船上搜上一搜,也好还我长乐山庄的清白。”
林副将点了点头,对身旁的士卒说道:“上去搜!”
“是,将军!”
老管事看着有恃无恐的董笙,微笑道:“年轻人,你不是长安人吧?”
董笙微微拱手,说道:“管事好眼力,我是临潼人,要去洛阳京都参加太学院的考试。”
那管事轻捋胡须,笑道:“噢,原来如此。不过老夫奉劝你一句,你去洛阳,路上还是少管闲事为好,免得引火烧身。”
董笙躬身行礼,说道:“承蒙教诲!”
就在这时,商船上搜查的士卒突然抬着两袋货物走了下来,放在林副将身前,说道:“将军,搜到两袋私盐!”
此言一出,那管事的老脸顿时一变,说道:“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见状,陆云裳顿时脸上一喜,走上来娇笑道:“看吧,我就说他们贩私盐,果然如此!”
长乐山庄管事忍不住向立在一旁的陈二看了一眼,那陈二也是茫然不知,一脸惶恐。只听林副将说道:“老管事,这次你怎么说?”
那管事道:“将军,我看此事其中必有误会,我们长乐山庄从来没有私运过官盐啊,还请将军明察。”
林副将冷哼一声,“按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难不成这两袋私盐是我让人放上去的?”
管事一听,不由脸色微变,说道:“小人不敢!”
林副将伸出手,说道:“走吧,跟我们走一趟,去跟太守大人解释解释!”
那管事长叹一声,始终想不明白这两袋私盐是怎么出现在船上的,他虽然怀疑替陆家大小姐出头的董笙,可又无法理解,这个文弱书生的确没有丝毫修为,而且就算是强者高手也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自己面前将这两袋私盐放上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林副将命人带上私盐,连同那管事一同回府衙去了。
陆云裳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大快人心,与小婢女击掌笑道:“这下我为陆家争一口气,看回去爹爹怎么说,哼!”等她回过神来,想要感谢董笙之时,却发现他已经悄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