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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高手争锋

这一次出门收获太大了,夏孤村欢喜之极,就想告辞。肖北盟百般拦阻,自己受誓言约束不能离开天柱山,难得有个人来解闷。夏孤村就留在山谷中钻研锁龙真诀,在肖北盟的指点下进步极快。相处数日双方亲密许多,夏孤村隔三岔五就出山采购一些日用之物以及各种吃食带入山谷,与肖北盟把酒谈天,一起练功。这一日又买了不少吃食,从断崖上轻巧落下,耳边忽然传来人声:“你到这里做什么?”转头观看,眼前出现四个人,其中两个赫然是龚超尘与九华上人。夏孤村颇感意外,上前施礼:“两位前辈怎么有雅兴到这深山来?”九华上人介绍,另两位也是武林前辈名宿,穿黄的是华山派寒梅道长,穿蓝的是武当凤尾真人。在这里遇到故人双方都很意外,夏孤村取出吃食摆开,五人围坐在一起。龚超尘性子急,率先发问:“你这臭小子钻到这里做什么?”夏孤村解释:“我在这山中寻幽探秘,无意中结识一位前辈高人,已经盘桓了二十几日。”四位前辈面面相觑,感觉匪夷所思。九华上人询问:“你是如何抵挡狮吼功的?”夏孤村一愣,随即明白:“原来四位前辈认得谷中的肖北盟,说来好笑,抵挡狮吼功的不是我,而是一只青蛙。”这个答案更离谱了,龚超尘大惑不解:“你在胡说什么?青蛙?”夏孤村微笑道:“前辈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来。”就将自己深入溶洞捕捉青蛙,进而发现通道结识肖北盟的经历和盘托出。听完经过龚超尘一拍大腿:“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你错过了,可惜。”九华上人摇头轻叹:“想不到破解狮吼功的办法近在咫尺,我辈偏偏懵懂无知,苍天安排得也太巧了。”另两位前辈也满脸惋惜,夏孤村大惑不解。

九华上人显然是四人中为首者,向夏孤村解释:“你已经了解到那肖北盟武功的可怕,这个人的性情时好时坏,一旦到了人世上发起狂来,惊雷神掌还好,这狮吼功却遗祸无穷,一旦全力施展不定会有多少人遭殃。”夏孤村完全认可,凭自己的修为尚且抵挡不住,普通百姓怕是要当场震聋震疯了。九华上人解释:“有鉴于此,早在三十几年前五位前辈高人联手与肖北盟争斗,获胜后让其在天柱山隐居。自此后每五年进行一次交锋,肖北盟始终没能获胜,也就一直隐居在这里。”夏孤村点头:“原来几位前辈是为了阻止肖北盟来的,还有一位没到么?”龚超尘悻悻道:“就我们四个,还有一位来不了了。”夏孤村询问原因,九华上人苦笑:“没到的一位就是死在你们父子手里的斗姆宫主。”夏孤村愕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龚超尘连声埋怨:“斗姆宫主死了,我们四个铁定抵挡不住,这肖北盟一旦出去麻烦就大了。那个青蛙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抵消狮吼功,我们四个完全有能力制服肖北盟,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你轻轻放过了。”夏孤村也很惋惜,自己考虑得还是不够周详。九华上人劝解:“算了,他又不知道这里面的因果。”寒梅道人提议:“这位后辈虽然年轻,武功修为却不在我辈之下,能否让他参与?”九华上人立刻否定:“这个后辈修为虽然不差,只是理上不妥。先得惊雷神掌,后得锁龙真诀,与那肖北盟有了师徒的缘分。”武林中铁律,后辈是不能与长辈动手的,尤其是曾经传功的长辈。夏孤村从肖北盟处学到了锁龙真诀,不管什么原因也算有了师徒情分,一旦动手就是逆天大罪,将被江湖人唾弃。凤尾真人长叹一声:“既然肖北盟出山已成定局,我辈要做好准备才行,尽量让各路同道少受损失。”大家都表示认同。

经过一番攀谈夏孤村对四位武林前辈从心底敬佩,如果力邀自己加入,自己多半不会拒绝,肖北盟很可能没机会出山。可是牵扯到江湖道义,四位前辈一点不含糊,这等风范确实值得尊敬。眼前的机缘对于习武者可是难得之极,夏孤村颇为兴奋,跟随四位前辈穿过山隙进入山谷。肖北盟很快就出现了,兴高采烈:“你们又来了么?好得很。”九华上人抱拳:“打扰前辈清修了。”肖北盟看到只有四个有些纳闷:“那个老乞婆怎么没来?”龚超尘悻悻回答:“死了。”肖北盟感觉不可思议:“胡说八道,谁能杀得了她?”九华上人解释:“斗姆宫主确实归天了。”肖北盟皱起了眉头:“你的话一定不会掺假,谁下的手?”夏孤村苦笑上前:“就是在下,与义子联手,在官军的协助下侥幸占到便宜。”确定了这件事以后肖北盟一蹦多高:“好小子,你可帮了我大忙了。老乞婆都被你杀了,还送来神蛙,我欠你一份人情。”这等高人说话绝不会打折扣,九华上人随即提议:“既然有缘何不收此人为徒?”肖北盟摇头:“他的脾气太好了,不对我胃口。功力不纯,也练不成狮吼功,做不了我徒弟。”龚超尘询问:“他的惊雷神掌已经有八成火候,还做不得你徒弟?”肖北盟板起了脸:“你个猴崽子,我长你两辈,客气话也不说一声。”龚超尘根本不承认:“本门师祖早就与你划地绝交了。”原来伏虎门的创始人就是肖北盟的师兄,所以龚超尘了解一些惊雷神掌的情况。九华上人提醒:“前辈还没说这后辈的功力为何不纯。”肖北盟点头:“这个后辈的惊雷神掌不是一点一滴练成的,不知使用了什么办法。虽然进步飞快,与脚踏实地练成的毕竟有很大不同,功力不够精纯。再说他涉猎的武功比较多,不能专心,成就十分有限。”夏孤村对这份评价完全认可,前辈就是前辈。龚超尘也很认同:“这个臭小子水性高明之极,身法里融合了各种鱼的姿态,滑溜非常,谁也抓不住。最擅长的还是那一招蝶翼双飞,都赶上九华兄了。”

这次会面者都是极流高手,肖北盟自然遥遥领先,接下来就数九华上人了,夏孤村认定,就算斗姆宫主在场,做主的依然是九华上人。虽然少了一个人,九华上人的态度依然坚决,交手还是避免不了。夏孤村是唯一的看客,心中十分兴奋,这样的机会可太难得了。就在小院前的空场,五位极流高人展开了激烈交锋。肖北盟是赤手空拳,九华上人,寒梅道人,凤尾真人都是用剑,龚超尘精于拳掌,戴上了一对玄铁护手。肖北盟兴奋异常,出山已成定局,又得到了神蛙,欢喜是必然的。最先动手的就是九华上人,身躯请飘飘飞起,好似一只翱翔天际的大雁,姿态柔美自然,浑然天成。长剑展动间光芒四射,地面好似挂了一层青霜。随着一声清啸,剑花层层叠叠落下,好似瑞雪飘飞,蔚为奇观。夏孤村看到这一幕感觉到心旷神怡,自己一直在追求的就是这种境界。寒梅道人与凤尾真人左右分开,身剑合一,身形美妙好似一对仙鹤。龚超尘虎吼一声发动了攻击,好似下山猛虎。肖北盟显得颇为从容,双掌缓缓推出,充沛的真气护住周身上下,空气中传出阵阵闷响,夏孤村这才意识到惊雷神掌的真正威力。双方已经交手数次,心里都有底,一开始就陷入苦战,功力都提升到了八成以上。一时间剑气纵横,劲风呼啸,五条人影兔起鹘落,煞是好看。夏孤村出世以来第一次领略到武学的高妙境界,目不转睛盯着,绝不能错过任何细节。肖北盟的身形步法虽然很高明,却比不上用剑的三位高手,凭借的是强大的真气,刚猛无伦的掌力,龚超尘虽然戴着玄铁护手却无力切入内圈。夏孤村惊诧万分,肖北盟的功力太深厚了,简直不可思议。

惊雷神掌固然威猛绝伦,要应付四名高人还是有所不及,尤其是九华上人,剑法已经达到了无形的境界,好似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肖北盟坚持到半个时辰,拿出了自己独擅的本领,一时间巨大的声响回荡在山谷中,夏孤村连忙用新学会的锁龙真诀封闭听觉,果然有效。狮吼功一旦展开,四名高人的进攻势头立刻缓了下来,至少要分出一半精力应付狮吼功,手上自然就难以挥洒自如。肖北盟轻松占到了上风,得意洋洋,双掌四面击出,威不可当。龚超尘怒吼连连,奋不顾身猛冲,硬接了三掌,身躯接连后退,一下子坐倒在地,张口吐出鲜血。夏孤村吃了一惊,虽然挂念龚超尘的安危却不能上前,武林规矩不容破坏。见到鲜血肖北盟更加兴奋,面目竟然显出狰狞之色,掌上劲力加重,看样子要将这几位高人一举消灭。伴随着两声巨响,寒梅道人与凤尾真人先后被震出圈外,只有九华上人一个还在苦撑。肖北盟发出阵阵怪笑,狮吼功威力倍增,九华上人左支右绌,十分狼狈,另外三位高人也露出痛苦的表情,受伤后抵挡狮吼功更加困难。眼看肖北盟步步紧逼,夏孤村十分焦急,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飞快冲进茅草屋,取出一个水晶盒,里面就是那只奇异的青蛙。打开盖子之后青蛙高亢的叫声霎时间响遍了山谷,狮吼功威力大减,肖北盟神色一变,收手退后,九华上人总算松了口气。夏孤村还在担心肖北盟怪罪,没想到肖北盟竟然出言道谢:“多亏你在场,如果我错手杀了他们四个,今后的岁月只能在悔恨中度过了。”夏孤村颇感意外。九华上人当即表态:“前辈已经获胜,步入江湖之后希望不要妄开杀戒。”肖北盟点头答应。

四位高人离去,肖北盟留下夏孤村陪伴自己,一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青蛙是一定要随身的,旁的就无所谓了。夏孤村还在奇怪,找机会询问:“我擅自取出青蛙,前辈真的不怪我么?”肖北盟的回答十分肯定:“当然,我根本不想杀死那几个人,狮吼功发挥到一定程度就难以自控,往往会做出一些有违自己心意的凶残举动。那几个人要是死了我就再也找不到像样的对手,活着都没意思了。”夏孤村连连点头,怪不得四位高人一定要阻止肖北盟出山,狮吼功连他本人也控制不了。两人来到山隙之前,肖北盟回头观看,感叹一声:“这么多年总想着离开,一旦真的要走还有几分舍不得。”夏孤村完全理解,肖北盟犹豫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大步进入山隙,与夏孤村一道离开了天柱山。出山后却犯了难,该往哪里去呢?夏孤村认为肖北盟出山一事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决定放下其他的事陪在身边,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当时提议,先到自己的家里看看,肖北盟十分欢喜,随即取道洞庭湖。肖北盟身边没什么钱财,就算有也不大会花,全是夏孤村照应。初入人世肖北盟看什么都很好奇,各种吃食都要尝一尝,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想要。夏孤村身上宽裕,尽量满足。走走停停,肖北盟一会儿一个花样,夏孤村胸怀宽广,完全包容,这位前辈一旦发起脾气可不得了。走出两日之后提出要坐船,肖北盟大喜,水上的风景别有一番趣味。夏孤村包下一只华丽的大船,预备了各种吃食以及玩物,肖北盟喜不自胜,一边品尝美酒佳肴一边欣赏两岸美景,笑容总是挂在脸上。夏孤村微感心安,这位前辈不是那么难缠。

进入洞庭湖,水波荡漾,与秀美的山峰组成美妙的景致,肖北盟连连喝彩。船只靠岸,清脆的童音传了过来:“爹爹回来了,给我带回什么好玩的?”原来是卧鱼儿,上午在寒雨楼跟着先生读书,午后就来洞庭湖玩耍,晚上坚持练功。夏孤村还没来得及说话,肖北盟忽然跳到了卧鱼儿跟前,仔细打量,似乎找到一件稀世珍宝。卧鱼儿很奇怪,皱眉询问:“你是谁呀?盯着我看做什么?”肖北盟根本不理不睬,忽然探出双手放在卧鱼儿肩头,随即注入两股真气。卧鱼儿感觉有两道热气钻进自己体内,感觉十分有趣,嘻嘻笑道:“真好玩。”夏孤村也不明白这位前辈有何用意,走上前询问:“前辈这是何意?”肖北盟收回真气询问:“这是你儿子?”夏孤村点头:“没错,大名韩香,小名卧鱼儿。”肖北盟又问:“你怎么教的?”夏孤村随即明白,原来肖北盟看出卧鱼儿已经打好了惊雷神掌的根基,按照正常的修行,达到这一步至少需要十年。对这位前辈倒用不着隐瞒,于是小声说明,肖北盟鼓掌大笑,开心过头,竟然翻起了筋斗。卧鱼儿大喜,翻筋斗对于孩子很有吸引力,拍手叫道:“翻得真好,教教我。”肖北盟忽然跳到夏孤村面前叫道:“把你儿子给我。”夏孤村没料到这一幕,定了定神苦笑道:“儿子哪有送人的道理?”肖北盟换了一个说法:“我要收你儿子做徒弟,教给他惊雷神掌和狮吼功,跟着你学不出什么好。”卧鱼儿不乐意了:“我爹可厉害了,不许你这么说。”肖北盟立刻改变了态度:“好好好,你爹是天下最厉害的,这样行了吧?”卧鱼儿点头表示满意。夏孤村心里有些犹豫,跟着这位高人学艺当然很好,就是怕发生什么意外。肖北盟对这件事十分期待,急着要得到答复。夏孤村考虑之下提出:“只要我儿子愿意拜你为师,我绝不阻拦。”肖北盟大喜,上前拉起卧鱼儿的手:“你爹答应了,让你给我做徒弟。”卧鱼儿不以为然:“我爹那么厉害,为什么要拜你为师?”夏孤村坦言:“孩子,这位前辈武功远在为父之上。”卧鱼儿连连摇头:“我才不信呢,爹最最厉害,谁也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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