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微风伴着生机徐徐吹来,吹得万物萌发,吹的人脸上温暖和煦。漠庐街两旁的杨柳都已经垂下嫩绿的枝条,仿佛一件件绿色的大氅,搭在棕色的胳膊上。
两匹骏马并排走在宽敞的青石道上。
“灼滦哥哥,你以前放过风筝吗?”南昭侧过头问道。
旁边商贩不禁仰头张望,都被少女似水流击石的声音所吸引。
灼滦看了看手中的锦鲤风筝,挠挠头,“没放过,不过应该不会有多难吧。”
“那你说放风筝应该是迎着风还是顺着风呀?”南昭调皮的看着灼滦。
“顺着?”灼滦试探的看了看南昭。
“哈哈,你果然没有放过。”南昭甩了下手中缰绳,“快走吧,出了城门不远就是那块空地,到了我教你。”
路边的商贩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里想着,不知道哪两家不知愁的贵族公子、千金又在打情骂俏了。
两匹马“哒哒”地向着城门走去,不一会儿,来到了城门外的一片空草地上。
灼滦翻身下马,犹豫地看着还在马背上的南昭,不知该不该伸出手去接南昭下马。南昭笑着跳下马背,在地上拔起一根青草。
灼滦不解地看着南昭把青草向天上用力扔去,青草向两人的身后飘过。
“风筝呀,要逆风才能飞起。”南昭指着两人身前的方向,“灼滦哥哥你拿着线车,往那里跑,感觉风筝可以乘风飞起来了就松开手,然后一边跑一边慢慢地放手中的线。”
灼滦点点头,一只手拿着线车,一只手举着风筝,向前面跑了一会,手一松,风筝竟然落到了自己头上,少年难为情地回过头看着南昭。
“风筝还没有乘着风,你就松手啦。”南昭努起嘴,“你要感觉它就要飞起来了,你再松手啊。”
灼滦点点头,将风筝举过头顶,快速地跑了起来。
不一会儿,灼滦感觉风筝像是兜住了风,就要挣脱自己的手掌,赶紧将风筝松开。
只见那条红色的锦鲤,像是在水中被大鱼咬住半个身子一样,左摇右晃地挣扎着,然后失去生机一样落到了地上。
南昭跑了过来,“哎呀,这次又跑得太快了。”
灼滦看着南昭轻盈盈的身姿,裹在如云层翻涌的粉白色裙衫里,像是春风里歌唱的蓝燕儿飞过人家的屋檐,带给一家人春天的暖意,完全忘了她正在埋怨自己。
“这次我来放,你拿着风筝,跟着我一起跑。”南昭刚要跑,回过头来,说道,“我说‘放’你就赶紧松手,可别晚了昂。”
灼滦点点头,微笑地看着南昭鬓间散落的碎发,如蓝燕儿那灰黑的长尾。
南昭跑得不是很快,灼滦在身后跟着,温煦的风吹过,带来一股淡淡的兰香。春风将南昭举着线车的袖子吹落,露出白嫩的肌肤,灿烂的阳光给那白嫩洒上一层金色,像是酥糯的奶香糕。灼滦看得入神,不知不觉竟微微有些脸红。
南昭突然停下,转过身,眉毛就要竖立起来,“灼滦哥哥,真是笨啊,我都叫了多少声,让你松手了。”
灼滦惊讶地看着南昭,脑袋迅速回想刚刚发生的事,发觉自己盯着南昭入神,并没有听见南昭叫自己。看着眼前女孩气鼓鼓的脸庞,灼滦感到一阵好笑。
“笨死啦,笨死啦,北临哥哥一次就能让风筝飞起来。”南昭盯着灼滦,灼滦接过南昭手中的线车,“再放一次,我保证这次肯定能飞起来。”
“你说的啊,这次要是飞不起来,我就再也不和你一起放风筝了。”南昭蹦蹦跳跳地走远,眼睛眯笑着看着灼滦。
灼滦举着风筝正要跑,突然远处几声马嘶传来,马嘶过后就是几个人邪邪的笑声。
“我说公子今天要来城外打马球呢,原来能遇到美女呀。”马上的人邪魅地看着南昭,“公子,说实话,你是不是和丞相家的千金偷偷约好的。”
马上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南昭愤愤地看着马上的人。
灼滦认出了马上的人正是上次在酒楼里帮腔的陈绍元,心中的怒火升起,将南昭拦在身后。
“南昭妹妹,别放风筝啦,来和我们一起打马球吧。”英天纵挑着眉,伸出手,勾弄着食指。
“公子,他们的马和咱们的寒马一起打球,这不明摆欺负人吗?”陈绍元笑着说“这样吧,就让南相的千金和公子共乘一匹马吧,不过你们可得商量好了,谁在前边,谁在后边。”众人又笑了起来。
英天纵拍了拍自己身下的骏马,“这是凛族的纯血寒马,健硕无比,坐上来还有一丝的清爽。南昭妹妹,你上来,我抱着你。”
灼滦瞪着眼睛,南昭拉着灼滦,“灼滦哥哥,我们走,不理他们。”
英天纵下马,将两人拦下,“青国世子,怎么哪都有你。上次的伤口不疼了?你替人家出头,是不是想让南昭妹妹感动,然后娶人家做世子夫人。”英天纵扬天大笑:“别痴心妄想了,那个木头北临天天在她身边,你还能有机会。你好好想想,咱们应该是一伙的,联起手来好好教训那块烂木头。”
灼滦像是被人说中心事一样,羞愧难当。心中的万丈怒火,像是要从眼里冒出,却仍将南昭拦在自己身后。
英天纵猛一上前想把灼滦拨到一边,灼滦借机抓住英天纵伸出来的手,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翻身将英天纵的手扛在自己的肩上,一用力给这个平时放纵骄傲的浪荡公子来了一个过肩摔。
英天纵“啊”了一声,摔到了地上,一条胳膊被灼滦反拽着,表情痛苦不已。灼滦心中得意的笑着,这是幕将军教自己的防身术,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后边骑马的几人,回过神来,纵马冲向了灼滦。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木制的马球棍。灼滦用另一只手用力将南昭推了出去,自己在来来回回的马匹中,左躲右闪。
突然陈绍元看准了灼滦一个躲闪的空当,猛挥起木棍,朝着灼滦的脑袋上打去。灼滦惊觉自己出现了漏洞,迅速将头低下,抬起手臂挡下这一击。
灼滦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棍,疼痛难忍,心中的愤怒到达极限,看着地上的英天纵,于是用力的拽了一下他的胳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
英天纵痛苦叫着,“救我,快救我,疼死啦。”马上的人救主心切,对灼滦的攻击更加密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