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新的一周开始了，我怎么这么不想上班呢！想想这周的约稿任务和审稿量，我就想辞职找个大款包养我，生活为何如此艰辛！”姜昕一边给桌上的多肉植物浇水，一边跟颜如玉抱怨。
“你悠着点，多肉喜阳光，不用浇水太勤，会涝死的。”颜如玉走过去，边看，边挪着花盆，“没事转一下方向，别总让花盆的一边朝阳。”
“老大！这不是重点好嘛！周而复始没完没了的审稿和约稿，我都要吐了，如果这辈子都这么过下去，那我都不想活了！人生太没劲了！”
“你小点声，这要是贱人现在进办公室，听到你说这些，有你的小鞋穿。你还要找大款包养你？我在后面打断你的腿，你都不带离开你家亮亮的。别以为被包养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那也需要专业精神和职业操守，那得是有一颗坚定的牺牲自我、绝缘爱情的心，你这种爱亮亮爱得死去活来的选手，可不是被包养的料！”
“啊，苍天啊！怎么每条路我都走不通！”姜昕沮丧地趴在桌子上装死。
“你就求神拜佛，许愿你家亮亮飞黄腾达，让你傲气地辞职回家当家庭主妇吧！我看这才是唯一适合你的道路。”颜如玉把姜昕桌上的两盆姬玉露和千佛手放到了窗前的大理石台面上。
“哈哈哈，这话在理，那我得赶紧跟我老公复述一下，给他点动力，哦，不，给他点压力。男人嘛，也不能一点压力没有，女人苦逼兮兮的来大姨妈、生孩子、赚钱、做家务，男人除了赚钱，别的那几样都摊不上，那还不集中精力，多多赚钱。”姜昕一边抓起手机，在微信上敲敲打打地发信息，一边问：“老大，我挺好奇，你说咱们这个年龄段的，真有那种找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包养的女孩儿吗？天天看着不恶心、不想吐啊！”
“那肯定是有啊，我就知道有这样的。”颜如玉还在摆弄着花盆，说得漫不经心。
“真的啊？！你认识的啊？快给我讲讲！刚才还挺困，现在一点不困了呢！”原本像条无脊椎动物摊在桌子上的姜昕，突然振作起来，笔直的后背靠在凳子背上。
“你听说过咱部门之前签过一本160万字的武侠小说《丹凤朝阳》么？”
“当然听说过了，当时我刚来社里，听说签了这本书，我记得那时候，刘铎对这本书挺重视呢！”姜昕眼睛冒光，“不会是那本书的作者被包养了吧？！”
“那本书是我给社里签下来的。当时我在社里工作了一年多，那本书是我签的第一本过百万字的武侠小说，作者文学底蕴深，文笔好，那可真是一部精品。只是说实话，签咱社，是真白瞎了。当时签合同，合同里写的是作品收益方式是保底稿酬加三七分成。但作者实际上，只能拿到那五百块的保底稿酬，后期分成，那可真是遥遥无期啊。作者还指望着咱们宣传能跟上，她能靠分成赚上一笔，别的社给她五千保底稿酬加二八分成，她都没同意。她以为多分一成，多的不只是四千五百块，只是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老大，说重点，我比较关心，被包养的事儿，是不是这个作者啊？”姜昕越听越有兴趣。
“不是，但和这个作者有关系。我接着刚才的说哈。这个作者虽然没拿到什么钱，但她的作品被咱评为年度重点图书了，书博会的时候，咱邀请她来参加书博会了，还进行了名家演讲。”
“咱社这么大方呢？！不像咱社作风啊，这作者是哪个城市过来的？给人家报的是车票还是机票啊？”姜昕瞪大了眼睛。
“哈哈哈哈，你还真了解咱社的行为方式，只不过还是高估了咱的勤俭持家。压根就没给作者报销往返路费，因为邀请之前，言明:邀请+自愿参加。你知道这两个词是啥意思不？就是爱来不来的意思，来呢，也是为了给你的作品增加知名度和人气，不来拉倒，谁也没求你。”
“噗哈哈哈哈哈，”姜昕一边笑，一边捂肚子，“不报销机票，起码报销个火车票吧，真让人家自费啊，咱社也丢得起这个人。”
“报销路费，那不就该核算在作品成本里了。本来保底稿酬才五百块，要是算上往返机票钱三千块，那作品成本就变成了三千五百块，咱社能吃这亏么！按照贱人和刘铎的思维方式，额外的三千块钱，能用保底分成的方法，签来六本百万多字的书呢！”颜如玉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
“我去，还带这么算账的呢？那咱们的工资费、审稿费、办公室的电费、水费、单位的物业费，是不是都得核算进每本作品里，平摊成本啊？”姜昕露出不屑的表情。
“说得一点没错哈，我们开会的时候，刘铎就是这么跟我们算的账，说保底稿酬应该压到三百块钱，因为额外的成本要平摊那二百块钱，相当于实际支付了作者五百块钱。怎么样，这理论奇葩不？我不是作者，我听了都很气愤，作者要是坐在当场，估计直接就得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打爆刘铎的脑袋。”
“哈哈哈哈，这种事，估计也就咱社能干得出来。后来呢？这个作者来了之后，发生了啥？”
“人家作者一看路费不给报销，人家定火车票来的，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估计也是为了作品宣传没办法，要不，就冲这种办事儿差劲的出版社，谁愿意大老远的折腾过来？费钱费时间。我去接站，那毕竟是自己的作者，也毕竟，因为出版社，算是间接坑了这作者，我这良心难安啊，我就使出浑身解数，和这个作者唠啊，各种变着法的夸啊，总算给这作者唠明白、夸舒服了。这作者还真是拿我当朋友了，跟我说了很多她知道的，行业内幕。”
“我记得作者是女的吧？长得漂亮吗？”姜昕的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
“当然漂亮，那在出版行业、作家圈里，就得算得上是姿色上上乘的美女了。要不然，也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的行业内幕，是吧！”
“哈哈，我是听出来了，重点来了，最想听这段了！”姜昕托起了下巴。
“重点呢，就是，很多你熟知的电视台主持人，都曾经做过小三儿，或者被包养过，有的现在之所以成为了台柱，是因为和电视台台长保持了长期的情人关系。她们都是我们的同龄人，所以你说，这种事，普遍不？”颜如玉转头看着姜昕，欣赏着她震惊的表情。
“知名电视台主持人？都谁啊？快说名字啊！好让我八卦一下！”姜昕紧追不舍。
“名字嘛，这可涉及个人隐私了，我答应过这个作者，她告诉我的这些事情，我绝对不泄露当事者的名字。”
“老大，哪有你这样的！说话说一半！最关键的部分不说！你这不是隔靴搔痒么！完了完了，今天没心情加班了！”姜昕摊在凳子上。
“那你今天不加班，就明天加喽，反正到周末结束之前，是要完成周工作量的。”颜如玉顽皮一笑，回到了座位。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反正每个电视台的台柱，和咱同龄的就那么几个，我心里也有个大概的概念了。我倒是好奇，这个作者是怎么知道这些内幕消息的呢？”
“她以前就在电视台工作，这些主持人，以前都是她的同学或者同事。后来她还做过娱乐节目的记者，这些小道消息，哦，不对，应该说是，这些未公开的内幕消息，她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被包养，是按年算还是按什么算呢？”姜昕从抽屉里拿出个苹果，用纸巾仔细擦了擦，掰了一半递给颜如玉，然后对着另一半大口大口啃起来。
“这个不一定，有的是领无限额的信用卡附卡随便刷，有的是每个月固定有几万块钱零花钱，主要还得看出钱包养的人，是什么样的经济实力，以及被包养的人，是什么身价。有的男的啊，别看岁数大，外面包了四五个呢，那平均每个分到的，肯定就不多啊。或者有的，是为了上位，给钱少，也就那么回事儿了，毕竟人家奔的不是钱，是出头之日！”
“不要钱的包养？那叫什么包养啊？那不就是普通的小三儿么！”姜昕一脸疑惑。
“这你就不懂了吧！被包养，和普通的小三儿是不一样的，被包养的呢，没有感情只有利益关系，并且在被包养期间，不能有其他男性伴侣，这是专业精神和职业操守，双方通常会限定一个时间期限，双方只是身体与利益的合作。但小三儿可是有感情基础的，明知道对方有家有老婆、孩子，还要在一起，那可不是金钱与身体的交易，也没有明确的时间期限。有的小三儿，没准还倒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