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儿比严梦薇年轻貌美,更有水做的女人味,虽然名气不好听,可是个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裴惟见不就是这样的吗?!
“娘亲,他们不要阿追。”来到给贵客小憩的雅间,严梦薇无奈地再次小声提醒道。
淮王妃知道严梦薇口中的他们是谁,当下不耐烦地道:“阿追是他们裴家的亲子嫡孙,哪家不想要子孙?只要假以时日,你在裴阁老跟前小意温柔,男人都耳根子软,喜欢听好话,时间一长多磨磨肯定就成了。”
说完,又深深地看了严梦薇一眼道:“我听说苏姨娘那小贱货前头小产了,落了个成形的男胎,这以后怕是再难有身孕了。你瞧,若是你耐心大度地等得,裴老夫人定然如今就松口让阿追回裴家了。所以说,人就得忍得住。”
淮王妃失落地叹了声气:“如今白白便宜了薛家那小妖精。”
严梦薇觉得心累,她一个正室,却要忍到裴惟见的爱妾不能生养,她的嫡子才能够回府?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那裴惟见后宅里再多几个小妾呢?从此爱妾不断呢?
严梦薇不想争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叹息了一声,她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娘亲,你还选首饰么?”
淮王妃这才想起今日所为何来,当下趁着人还未到,兀自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发感叹:“裴阁老出色,总胜过旁人许多,你却让给别的女人……”
严梦薇触动心事,淡淡地冷笑:“是啊,胜人太多了,本宫生受不起。”
出色得快赶上二十四孝的埋儿奉母了!
为什么裴老太爷当年竟不曾为了裴惟见的祖母将裴惟见丢了呢?
真是可惜!
淮王妃被噎,转念之下便似认命地道:“那出挑的人也需得能人去配,你只消人好便行了。”
严梦薇闻言,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淮王妃眨眼之间便想开了似地,神情稍霁话题一转便说起世子妃的孕吐的事情来:“常言道酸儿辣女,她整日离不了酸梅子,依我看这一回总也是个小子错不了。”
严梦薇方松了一口气,可淮王妃做事不甚靠谱,她不敢大意了,口中与淮王妃闲聊着,却十分留心外头来往的人客。
果然不多久,便有一位打扮普通却神色精明的妇人挽着一个年轻女子的手走了进来,却是坐在她们旁边,两人轻声说着话,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向淮王妃母女二人。
严梦薇再与外界少来往,看人的眼光却颇准,那两名女子像是母女,按穿着打扮与这多宝阁却是格格不入,且也不见随身采买了什么,全不像是客人。
京中贵妇人好攀比,谁也不肯让着谁,低调者不是没有,却极少,可往往低调的人却更在气质上显胜。
这对母女一样也没有!
且目光躲躲闪闪,倒像在算计着什么,更类似于普通人家宅子里精打细算的媳妇子。
严梦薇觉得今日来这多宝阁很不妥,便轻声对淮王妃道:“娘亲,咱们回去吧,这屋子里头坐久了头晕。”
淮王妃却似乎有些坐立不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严梦薇的心便沉了下去。
她唤了云枝来,也不等淮王妃,起身便往外走去。
回到东朴园之后,严梦薇便让忘追去慈宁宫向太后告假,又将园中所有事务一应交于陈昊家的执掌,对外只称病了。
淮王妃得知消息之后,心下不安,却又有些狐疑,于是请了太医前去替严梦薇诊治,却不想太医回话说严梦薇的身子近些年来亏损严重,需得静养。
淮王妃这才真的着急起来。
却不想赵贵妃那头很快便得了消息,让媒人用那三寸不烂之舌去劝淮王妃不如冲喜,淮王妃也不知怎地竟被三言两语就给说动了。
可本朝有本朝的规矩,大归的女儿再嫁,无需遵从父母之命,即是初嫁从亲,再嫁由己,因而此事只淮王妃点头也是无用,还得严梦薇自己同意才成。
赵贵妃与严梦薇碰了几次面,便知道严梦薇是个有主意的,这才曲线救国找上了淮王妃,以淮王妃为人处世单纯糊涂又爱面子的性子,想必不难被“点拨”!
果然,淮王妃被说动之后,连等都等不及,第二日便坐着马车来到东朴园,名义上是来探望闺女与孙子,实则早想好了一番苦口婆心的说辞,要与严梦薇说说心里话。